慕致遠泣不成聲,斷斷續續道:“他說……他說他叫江楓。”
聽到這名字,慕白衣和雲易的臉雙雙沉了下來。
藥殿的江楓!
慕白衣將慕致遠扶起,臉色寒得凝冰。
好半晌後,他做了一個深呼吸,幽幽道:“他說了什麼?”
慕致遠抹掉眼淚,抽泣道:“他說讓你去天安城。”
聽到天安城三個字,雲易搖頭不已,他看向慕白衣,略帶壓抑說道:“賢侄,此事要從長計議,那天安城是天安郡的主城,並且有藥殿的分殿,那是江楓的地盤,太危險了。”
慕白衣沉吟一瞬,寒聲道:“救小搖,哪怕是龍潭虎穴我也要闖!”說完,他看向雲易,又道:“麻煩替我將李南丘和林無慾找來。”
雲易點頭,轉身離去。
慕白衣拍拍慕致遠肩膀,安慰道:“致遠,不必自責,這事不怪你,剩下的交給我。”
慕致遠搖頭,雙眼赤紅道:“白衣哥,我跟你一起去救小搖。”
慕白衣搖頭。
無錯書吧“我自己去,相信我,既然那江楓找死,我就送他一程。”
不出一個時辰,有兩人並肩走進酒樓,這兩人正是林無慾和李南丘。
元陽城一戰過後,慕家高層全部死絕,剩下的子弟也都逃散了,而那林李兩家雖然老祖還在,但也元氣大傷,已經跌到二流勢力,唯獨雲家,雖然損失頗大,但根基還在,託了慕白衣的福,現在已經是元陽城第一世家。
當日,慕白衣留下林無慾與李南丘有自己的考慮,畢竟,玄境強者的戰力還是很客觀的,剛好,此去天安城救小搖,他們兩個也能出力。
兩人見到慕白衣,不敢有絲毫不敬,趕忙行禮。
慕白衣襬手,走到兩人身前,語氣有些冰涼。
“我知你二人是懼我師尊,並不是真心跟隨我。”兩人聽過,默不作聲,慕白衣又道:“一年,你二人跟隨我一年,一年之後我放你們離去。”
聽到一年,兩人一愣,李南丘率先開口。
“此話當真!”
慕白衣點頭,毫不掩飾道:“一年之後,你二人的實力我已經看不上了。”
慕白衣話落,兩人陷入沉思。
他們知道,慕白衣並沒有說大話,憑藉這少年此時展現的潛力來說,未來必定不可限量,並且,慕白衣身後還有一位位神秘師尊。
想到那人,這兩人不由得脖頸一涼。
那人,太強了,強的超乎想象,與這樣的人扯上關係,或許,日後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
若是有機會被那人指點一二,修為定會一日千里。
想到此,兩人的臉上不由得升起一絲喜悅。
林無慾“嚶嚶”一笑,說道:“我二人能跟隨公子,自是我二人的福分,從此以後,公子說往東,我就往東,公子說暖床,我就……”
慕白衣白了林無慾一眼,看向李南丘,李南丘同樣點頭。
“好,既然兩位同意,我先將醜話說到前頭,若是二位真心跟隨我,好處自然少不了,若是在我背後捅刀子,你們知道後果。”
慕白衣語氣有些冷,兩人面色一緊,異口同聲道:“不敢。”
“那最好!”
慕白衣說著,又向兩人說了小搖被抓的事,兩人聽過,表情分外凝重卻還是表示願意一同前往。
慕白衣點頭,看向李南丘,說道:“勞煩前輩先去天安城打探訊息,我與林前輩隨後就到。”
李南丘聽過,絲毫不拖沓,轉身出了酒樓。
眼見著李南丘走了,林無慾媚眼如絲,對著慕白衣道:“公子,奴家呢,要跟著公子麼?”
慕白衣向後退了一步,無奈道:“大嬸,能不能好好說話。”
聽到大嬸兩個字,林無慾努嘴。
“公子說的難聽,奴家才二十一多歲,怎麼就成大嬸了?”
慕白衣一愣,自上而下打量了一遍林無慾,疑惑道:“你不是林家老祖麼?”
林無慾搖頭,語氣頗為無奈。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當老祖可不是因為老,而是因為實力,我本是林家上一任老祖晚年所收的弟子,不過是天賦出眾了些,修到玄境恰逢家師離世這才接了老祖的位子。”
林無慾說完,慕白衣嘟囔一句。
“老祖的位置也能接班。”
他搖頭,再次打量林無慾,不免有些驚訝。
二十多歲的玄境高手,這資質簡直不要太強,甚至比之前的自己還妖孽了不知多少倍。
慕白衣很慶幸,能得到了小黑棺,否則,可以預想到,什麼都不會改變,自己還在守著慕家那一畝三分地沾沾自喜。
他暗自感嘆:“命運這東西真是琢磨不透,這麼看來,丹田碎了或許並不是壞事。”
當日,沒有絲毫耽擱,慕白衣與林無慾騎著快馬一同出城。
北簫帝國統轄四府,分別是東簫府,南簫府,北簫府和西簫府,而這天安郡只是東簫府轄下的一座郡縣。
天安郡轄下有七座大城,其中每一座城池都比元陽城大得多,而天安城就是天安郡的主城。
慕白衣沒去過天安城,可聽過不少傳說,據說這城池很大,城內世家林立,似錦繁華,曾有詩云:“遙望天安城,琳琅煙霞生。”
只聽這兩句詩就知道,天安城有多壯闊。
兩人跑了一天一夜,直到馬兒聲嘶力竭再也跑不動了才停下。
此刻,正值午夜。
林無慾看了一眼東方天際,有些壓抑道:“公子,看這天要下雨了,不如先歇息一會,讓馬吃些草,人沒事,馬要扛不住了。”
慕白衣點頭,翻身下馬。
兩人將馬拴好,隨後找了一處開闊地,點起了一堆篝火。
林無慾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些吃食放在火上慢烤,隨後又拿出兩壇酒,遞給慕白衣一罈。
“夜裡天寒,公子要不要喝一點。”
慕白衣伸手接過,卻不說話,扒開酒罈塞猛灌了一口。
林無慾搖頭。
她用樹枝將篝火挑旺了些,映著火光看向慕白衣,勸慰道:“不用太過擔心,那江楓的目的是你,你不出現,他不會對小搖怎麼樣的。”
慕白衣點頭,又灌了一口,隨後看向林無慾道:“你不喝麼?”
林無慾搖頭,拎起自己的酒與慕白衣碰了下,也灌了一口。
林無慾喝完,用衣袖抹掉嘴角的酒漬,嗔怪道:“公子,我可不敢多喝,我怕自己喝多將你吃了。”
他說完,饒有意味地對著慕白衣咂咂嘴。
慕白衣已經習慣這位林家老祖的奔放,他向後靠了靠,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閉目養神。
小搖生死未卜,慕白衣根本沒有閒心與林無慾打趣。
林無慾努努嘴,也不在意,繼續擺弄著火堆,還時不時喝上一口。
兩人誰都不說話,其實,他們心裡都很清楚,天安城兇險無比,那江楓一定是做了萬全的準備,自此去,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未知。
慕白衣知道,若不是貓九,打死林無慾都不會與慕白衣去天安城救人。
畢竟,這世界,修煉不易;活著,更不易。
一時間,氣氛有些凝重,就連火堆上那滋滋冒油的烤雞都無法讓慕白衣提起興致。
就在這時,遠處的小路上竟然隱隱傳來一陣馬蹄聲。
馬蹄聲由遠及近,在這夜晚的山林裡顯得分外刺耳。
慕白衣與林無慾臉色微變,幾乎同時起身,齊齊看向馬蹄聲傳來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