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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章 正中靶心

“閣下此番鬼祟潛藏的做派,潛來所為何事?”

夜蘭渾身一震,慌忙轉身,預做防備。而那感知上傳來的冰冷程度,已經趕得上剛才箱內的寒冷。

鏡流立於箱子後方,靜默的看著夜蘭:“說出理由,說出來意,或許能免於一死。”

“我……”夜蘭心中的惶恐漸漸交織在一起,一時間只能努力壓抑住自已的情緒,不讓任何痕跡從自已的表情中洩露。不然再落下風一層,處境將更危險一分。她必須保持冷靜,儘可能地尋找機會,尋找一個能夠讓自已擺脫困境的機會。

“外來之人,打算一直沉默下去麼。”鏡流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只是在整理措辭。”

鏡流貼身繞夜蘭環走一圈:“你的氣息有些雜糅的熟悉,我們見過麼。”

“見過,但不曾相識。”說相識,也相識。說不相識,也不相識。畢竟她們對彼此的瞭解都不是透過本人瞭解的,但此刻在經過天煞特製皮具的死貼之下,鏡流竟一時無法看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算是長江後浪推前浪麼。

“刻意戴著一副皮具,是在逃避著些什麼嘛?”鏡流悠然的說道。

然而對方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用問題反問道:“你不也戴著黑紗?你又在逃避著些什麼,是死在你手裡的亡冤麼。”

“亡冤……”鏡流不禁愣了一下,這一瞬她回想起了那些為已死去,不得善終的戰友,伴已成長的摯友,為已獻身欲已阻攔父母,等等等等。此般支離殘碎的記憶在腦內如夢魘般轉啊轉啊,不得片刻安寧。

“我早已在心底立下誓言,我不對全無生趣,引頸待戮的人動手——只有對手才能讓我拔劍。”定了定神,鏡流從思緒裡迴轉;“你又是哪一類,對手還是幫手,亦或是過客,但此番躲藏行跡再以過客身份洽談,未免有些可笑了。”

“在你的眼裡,就只有這三種人麼?”夜蘭回身盯著鏡流,此刻當她真正面對鏡流時,那畏懼的神情蕩然無存,隨之而來的只有不解。

鏡流言辭冷冽:“多餘的情誼,對於一個劍客來說,視為大忌!”她的話風一轉:“既不願表明來意,那麼,亮出你的武具吧。”

鏡流的煞氣壓迫已然快要凝於實質,夜蘭若要活命就必須要給出一個相對合理的理由,索性有一個突破口。

“我聽聞街邊行人交談,關於千設行的所作所為,其野心已經歷歷在目昭然若揭。身負重債之人一朝變成了百萬富翁,會令許多人不禁為之側目。然而卻會有更多的人,在千設行的詭局之下陷入了貧困與絕望之中,變得一無所有,甚至負債連連。這與賭局一浪接一浪無異,而賭局,我再熟悉不過,我便是為此而來。”

“合乎情理,但不夠充分,只是當下你別無說法的說法。”

“我躲藏之時便聽全了你們的所言。你其實也想對付剛剛那個人吧。我幫你如何?”

“幫我?”

夜蘭點點頭:“根據你們的短暫談話,我估計那位也是名愚人眾執行官,出於某種理由,你們影月司不能直接對他下手,你需要外力吧。”

“聽你的意思,貌似很瞭解我們。真是稀奇。”鏡流略帶上了些欣賞的意味:“竟有不知你先知我者,有意思。能逃得過影月司的眼線,倒是有些手段。……可以。你計劃打算如何?”

這就,答應了?夜蘭心裡這麼想著,雖有疑惑可並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讓她思考,表面還是要保持住:“先了解民聲,再以某個個體做切入點,造勢,擴大影響力,以影月司的能力定能做到。群眾是盲信的,當人們開始抵制某件事物時,剩餘一些不合群的,便會被視做為異類,此番會逼得他們不得不合群,而契機只需要一個足夠有影響力的發聲源。”這波乃是一箭雙鵰,既能合理的擺脫現如今的困境,又能在璃月造起聲浪掩護夜鴻的遁入。

“好,那便,敬候佳音了。”鏡流禮貌送客。

夜蘭的心中一喜,也禮貌謝回:“既然是幫手,此事便不會怠拖。千設行要收盤了,需加緊。”她匆忙離去了,離去的步伐卻顯的有些慌慌張張,皮具之下肯定全是冷汗。

在人緊張的時候,每個人都會抓住任何可能對他們有利的機會,如同那一刻的救命稻草一般抓著不放。人的求存求安之心啊。

待夜蘭迅速離開了那個地方,心中最大的那顆巨石便也落了地,一瞬間的鬆懈,竟讓她直接癱軟靠在了牆上。

“跟上,切莫打草驚蛇。”院內鏡流的話音一落,屋簷,牆角各種隱蔽之處,頓時閃過數道黑影。“傳訊迦樓羅,讓其告知凝光需做之事。”

“大人,蒙德那方該當如何?”

“無礙,讓深淵那幫傢伙動作提前即可。有四風眷屬的阻礙,他們便不會動兵增援。”

“是。”

……

夜蘭走在街頭,匆匆來人悉數擦肩而過,急促的腳步聲與人群嘈雜的聲音交織在一起,黃昏下的城市中,無數的人們各自忙碌著,而她則搖曳在人流之中,她無意於去關注他人,先前的心悸仍然盤旋於頂,揮散不去。腦內全是接下來該如何做的計劃。就連天煞所教的東西也一股腦拋擲腦後。

恰逢此時,一位同樣心事幽幽不看路的年輕人迎面撞了上來。

“嘶!痛!走路不看路啊!”那年輕人似乎心情很差,不,就是很差。

“你不也一樣?”夜蘭扶著腦袋,無語的看著面前的人。

“我沒時間和你在這扯東扯西,家裡存款不見了估計被老哥偷偷投到哪家千設行了,我得趕緊去找,我求你行行好別來煩我!”年輕人說完,便匆匆離開了。

夜蘭更加無語了,被撞了一下不說,她還什麼都沒幹,什麼也沒說呢,同樣是受害者卻這般無禮。她看向那人的背影,心生不快。

“千設行?親人捲款跑路?”這不,新鮮的苗頭送上門了,這怎麼能放過。哼,撞了她就想一走了之,她夜蘭今天還就槓上了。“哼,成為造勢的起點吧,你會成為風口浪尖。”

隱去身形,收斂氣息,在無人的注視下,夜蘭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