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牆之上巨石滾落,把那些堅硬的甲殼統統砸碎。
源源不斷的蝦兵蟹將蜂擁而至,堅硬的鉗子裹挾著巨大的力量鉗斷石壁,鑿出通道。
奇形怪狀的殼類生物從牆上從洞口爬入。
“巖王帝君在上,殺!”人們高喊增強氣勢的口號,衝入戰場。
重錘砸落,殼甲開裂,未能傷其命,再次舉起重錘砸下,卻被巨鉗夾住,巨鉗用力錘子杆柄應聲而斷。
就算如此士兵雖有驚駭,但現場的形勢不容他做過多思考,拿著斷裂的錘柄朝那生物的口器裡插,打哪都行,只要能造成傷害。
旁邊手持長柄武器之人,手中的武器被死死的夾住,無論如何用力都拔不出來。見狀不對,立馬鬆手放棄武器,可令人沒想到的是,後腳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栽倒在地,轉頭看去,驚恐害怕溢於言表,身體不斷的顫抖。幾隻巨大的鉗子夾住了四肢,肚子,下顎骨。
只聽“咔咔咔!”鉗子並不鋒利,無法在一瞬間將皮肉切割開來,所以在同一處地方多鉗了幾次。鮮紅的血液流淌一地,四肢散落,白骨暴露在潮溼的空氣中。
血腥味瀰漫整座要塞,一時間株連十幾處相同的要塞都被攻破了石牆,戰火連天。
屍骸遍地之上又是好幾道屍骸落地,敵人的屍體,同伴的屍體,內臟,腦漿,白色的筋膜,甚至還在跳動的心臟。
“咕嚕咕嚕。”一顆眼珠滾落幾番,將收集到的畫面沿著還沒斷裂的神經傳回大腦。畫面是那麼的模糊不堪
“噗!”不知是誰的腳將這顆眼球踩碎。那隻腳抬起往後倒退。又是一隻尖銳的蟹腳將大腦洞穿。
可能的因為地面過於滑膩,又或者是那顆眼球,他一下子摔倒在地,馬上要步入前人的後塵,卻在這時不知哪來的力氣使他在地上翻滾一圈,躲開了巨鉗的襲擊,起身一個飛撲抱住巨鉗,抬腳踩在那巨蟹的背上,緊咬牙關,面紅耳赤。
現在的人為什麼不敢和動物幹架?那是因為如果受傷了就要打疫苗,要看病,要花錢,非常麻煩。人以為自己很菜,是對於廝殺的標準不一樣,只要我不能無傷的打敗你,我就是打不過你。但是如果是以性命相搏,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腎上腺素迅速分泌,無盡的力量感充滿了全身,肌肉脂肪迅速燃燒,腦內只有一個想法,打它。
“呃啊啊!!!”呲牙咧嘴,暴怒的聲音從胸腔裡發出,抓住的鉗子硬生生的從巨蟹身上拔了下來。手握巨鉗根部,縱身一躍,把鉗子當榔頭一般奮力砸下。瞬間殼甲碎裂,海鮮的內臟濺射到了全身。
目即遠處,怒喊一聲,拎著鉗子衝了出去。
怪異生物源源不斷的從海底爬上地面,看不到盡頭。
要塞指揮營。
“太多了!大人,要不撤吧!否則死傷將會更多!”有人打了退堂鼓。
“不行!死守陣地!咱不能給父老鄉親們丟臉!”
啪,大門被砸開,缺了一隻胳膊計程車兵,扶著門框。
“大人!我們死傷過半了,增援呢!”
看著自己計程車兵如此樣態,實在心屬不忍。
“他乃乃的,一群畜生也敢這麼囂張,你!再送一份求援書去,我他釀的乾死這幫雜碎。”頭領轉身,從桌下,取出一把雙頭戰斧。單手提著就往戰場走去。
“大人!不可,您是統領,是指揮的,您若去幹仗了我全都得亂。”
“那怎麼辦?!我就這麼窩囊的躲在這個破地方,看著自己的兵去送死!”他憤恨的一巴掌拍在桌上。
就在還要說些什麼的時候。門口又來一道聲音。
“報!海嘯來了!目測高度將近百米!”
一驚朝門外看去,海平面上的那一橫白色變得無比粗壯高大直達天際,那隻不過是海嘯頂端的反光,往下方看,漆黑而碧藍長條比反光的白色還要高聳許多。前面的退潮是為了後面更大的一波襲擊。那海嘯還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不斷擴大。
“撤!撤!全軍撤退!裝備什麼的不要了!輕裝,輕裝!到山上反斜坡!避災。”如若大難臨頭的感覺。
“嗶~!”
尖銳的長鳴號角吹響。
“撤。”人群中不知誰說了一句,如何一呼百應。
“撤!快撤!。”丟盔棄甲,為了跑的更快,一些人甚至丟棄了手中的武器。看似跑的很快,在海嘯的速度面前還是不夠看。
“來不及了!”看著那高聳遮天的海嘯,已經臨近岸邊。
“跑!跑,……p”眾千巖軍傻在原地,他們不可置信的看著撤退的方向。
一大群爬滿了山間的甲殼類生物,慢悠悠的向他們挪過來。
“撤,撤退的路,被堵了。”
“它們這是要趕盡殺絕!MD跟它們拼了。”然而看著周圍,沒有盔甲的,沒有鞋子的。武器都只有零零碎碎的。
這一氣勢立馬下降大半。
“完了。我還沒娶老婆,我不要死,我不要死!”一名千巖軍包頭蹲下,不想面對現實。
周圍的千巖軍,也開始有所動搖。
“怕個鳥,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運氣好咱們還能突圍出去!”
“突圍!?怎麼突圍?你沒有看到嗎!你是眼瞎嗎!”蹲在地上的千巖軍,彈起抓住同伴的衣領,哭喪又憤恨的喊道,那聲音聲嘶力竭。
被抓住衣領之人,沒有反抗,而是冷漠的看著他,沉默寡言,那是種複雜的眼神。一種決絕。
他輕輕的放開雙手,茫然的看向四周的其他夥伴,一樣的眼神,一樣的對所有東西失去興趣的樣子。
“呵,哈,哈哈,你,你們幹嘛這麼看著我。哈哈哈,死了,都要死了,啊哈哈哈。”他臉上的笑容很怪異。好像是,瘋了。最後像是力氣用完了般,癱倒在地,眼睛看著泥土的縫隙,兩隻螞蟻爭搶著一片食物,誰也不讓誰。一滴雨水滴落臉頰,他伸出舌頭舔舐著泥土,感受著口腔裡那真實的觸感,泥土裹挾著難以言說的辛臭味填充著大腦。
“要是,有個和平的沒有戰爭的世界,請帶我去吧,哪怕還是一輩子的普通人。”用盡最後一絲氣力,許下了熾烈的願望,魂歸高天。
狂風肆虐,海嘯再度拔高几分,巨大的陰影籠罩人群,像是死神舉起了遮天的巨鐮。
“寒川,冰河世紀!”
雨水停止,飛鳥懸停。一片葉子飄落遮住兩隻螞蟻。
空氣中,雨滴凝結變為冰雹,海面結冰蔓延,高空海嘯自下往上由液態轉為固態。所有潮溼的物體表面皆是凝上一層冰霜。
溫度驟然直降,覆蓋數十公里的範圍。
冰雹降落,飛鳥被險些被砸落,高聳的海嘯承受不住自身巨大的重量,海面出現裂紋。
“仙人!是仙人!我們有救了!”
那是生的希望。
“踏!踏!”
鏡流從一眾蝦兵蟹將的後方走來手持玄黑支離,眨眼間來到千巖軍眼前,身後刀光閃爍,一條筆直的由血液組成的紅毯鋪展開來。
“這裡交由我。”
然而千巖軍們沒有反應,皆是呆愣的看著她。也許是對仙人的恐懼,也許是對仙人的實力的震驚。
有人動了,是那個統領。
“為什麼?為什麼現在才來,明明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卻我們先送去死,為什麼?!”那位出聲之人聲音越來越大。
“明明一擊就能蕩平那群孽畜!那我們死去的戰友又算的了什麼!”眼中的怒火,胸腔裡歇斯底里的吶喊,無不宣示著自己的憤怒,對仙人不作為的控訴。
那人上前直面仙人的威壓。
“回答我!作為巖王帝君的子民。作為歸離原的民眾!千巖軍東部分佈要塞的統領!征戰殺伐數十年!我有資格知道答案!告訴我!”
鏡流微垂眼眸。
“南部戰區淪陷了,無人生還。”聲音平靜,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愣住,驚住,不可置信。那統領重新看向鏡流,手臂上處處癒合的疤痕,乾涸和未乾涸的血跡。白色的頭髮紅白相間。
跌宕的後退兩步,又不甘的把頭甩向一邊不去看她。
“咔咔!咚!!!嘩啦!”
高聳凝結的海嘯,還沒坍塌,就被什麼東西給撞碎了。
倒下的冰塊碎裂,冒出的白煙席捲全場,好似雪崩。
“走!”鏡流下達了最後通牒。寒冷的氣勢擴散開來。
所有人都被這股氣勢所嚇住,拔腿就跑與鏡流擦肩而過,那位統領意味深長的再次看了鏡流兩眼,轉身隨大部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