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支離劍將快要刺入心臟的槍尖彈開,血液隨著槍尖飛濺而出。
被洞穿之處已經運用冰元素凝結出一層冰霜封住繼續流淌的血液。
見此一幕,金鵬毫無波瀾,調整身形再次刺出一槍。
鏡流舉劍抵擋,但因身體過於瘦小,根本無法抵擋金鵬那巨大的力氣,只聽到一聲巨響,他被金鵬強大的力量彈飛了出去,虎口撕裂,身體在地上滾了兩圈,身上沾滿了泥濘。她再次爬了起來,將劍橫於胸前,準備應對著接下來的攻擊。
天空之上,夢之魔神,看著底下那個唯一還活著的小女孩,有些驚訝。他從未想過這個小女孩能夠在金鵬的手中堅持這麼久。以及金鵬處理一個小女孩要這麼久。看那小女孩突如其來的神之眼,不知從哪出現的玄黑色寶劍,前前後後無不透露著神秘。
“很好,擁有神之眼之人的夢必定更為美味!桀桀桀!”冷漠地看著底下的場面,若無其事地品嚐著收割來的夢。他想看看,她還能堅持多久,如果夠久,那麼他會將鏡流收入麾下,利用夢的權柄篡改記憶,讓她忠於自己。如果堅持不了,那死了便死了吧。
“呲!叮!”
她始終沒有放棄抵抗,用盡全力揮舞手中的劍,抵擋對方致命的攻擊。每當她的身上受到了傷害,便使用冰元素之力,來封住自己的傷口,避免大量出血。
然而,金鵬的攻擊卻是毫不留情,他的尖槍每一次揮動都會給鏡流帶來致命的威脅。他的速度越來越快,攻擊的頻率也越來越高,幾乎已經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攻擊之牆。
鏡流的力氣在逐漸消失,手中之劍也無法再抵擋住那些攻擊,最終被他一挑而飛。這把劍自空中旋轉隨後化為光點重新回到了神之眼之中,她也力竭栽倒下去。
從彈開快要刺入心臟的槍尖以來,這之間的過程不過短短的十幾秒。
身受重傷,身上到處都是血淋淋的傷口,呼吸也變得越來越困難,身體也變得越來越虛弱,彷彿鬼壓床一樣有意識卻不得動彈。
“我,又要死了嗎?”
“我才來到這個世界六年,就要這麼走了嗎?”
“金鵬,喝哈哈,是我把這個世界想的太美好了。”
意識已經開始有些模糊,思維已經接不起來,無法思考。
在她即將昏死過去之前,微張的眼皮,眼睛透過那一絲縫隙看到了一縷金光。隨後那光芒越來越大,越來越亮,直至半空中停滯。
耳邊傳來聲音,很奇怪,斷斷續續的。
“就算死我……咒……哈哈哈哈!”男。
“不好!…君……他要…!…”女。
……
……
“為何此…有活人…?”女。
“這般…咒……還有氣息…”女。
“…帝……此子……還有呼……吾用仙…吊…口氣”女。
“帶…救……她……削月……”男。
……
……
“…身,182處傷口……斷……居然,還…”男。
“這…詛……”男。
“不死?這……”女。
“對……”男。
昏暗之中,鏡流幽幽轉醒,睜開的第一眼,是灰色的石頭頂。
“嘶~”鏡流下意識的扭動脖子,蠕動身體,神經感官傳來的是渾身撕裂的疼痛。
旁邊不遠處,一身黑色緊身露背旗袍,黑青相間的髮色,幾條綢帶披掛於身後,面上帶著半框眼鏡,手上不知道在搗鼓著什麼,她頭也沒回的說道:“汝醒了?”
“這是哪?你又是誰?我。死了嗎?”腦袋暈暈的,看著眼前之人,只覺的有些熟悉。
“汝還記得些什麼?”那人走了過來,手上之物消失不見,抬頭望向鏡流。
“我,叫鏡流。來自,來自,嘶~”腦袋突如其來的疼痛感,讓話語戛然而止。
“記不起來了麼,也是,如此巨大的變化,一介凡人確實難以承受。”
“我,我記得,我死了。是,是你救了我嗎?”鏡流緊蹙眉頭,緊閉雙眸,忍著疼痛詢問道。
“是,也非是,汝雖吾發現,用絲仙氣吊汝其命,但後續之事非吾所做。不過吾很好奇,汝是如何在那種場面存活下來的?倘若是神之眼也還算說的過去。”
身體的疼痛感稍稍緩解,睜開雙眼看向面前之人再次開口詢問道:“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看著鏡流的雙眼,片刻後嘆了口氣:“唉~也罷,你這副模樣看來是所記甚少。吾名留雲借風真君,你的身體有些特殊,近來幾日便在這方洞府內修養,你若有事便可喚我。
“那個,額,仙人,我的家人——”
“他們,並沒有你這般好運。”
沉默片刻,鏡流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流露出悲觀的情緒,而是無奈接受現實的坦然。
鏡流未做留戀:“那,我這身體是怎麼回事?”
“年齡如此之小,卻已經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緒,實屬不易。言歸正傳,那日,夢魘魔神見自己逃不走,便以自身為源將全部的力量化為詛咒,想拉幾個墊背的,哼!愚蠢至極的做法。帝君降下偉力,將那片空間封印,得以控制詛咒的擴散。當時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夢魘魔神身上,沒有發覺你也在封印之內。事後打掃戰場之時,發現了還留有呼吸的你。”
“也就是說,我身中了全部的詛咒?”
“沒錯。此詛咒,會讓人六成顛倒,人倫盡散。而你好像並沒有受此影響,本仙實在不解,連通曉卦象的削月也算不出緣故。”
“魔陰身。”
“魔陰身?是個合適的名字。此惑已解,還有何事嗎?”
“我餓了。”
“……”留雲面露苦澀。
“怎,怎麼了嗎?”鏡流疑惑道。
“咳!嗯。”留雲真君抬手一翻,一顆通體褐色的小丸子呈現眼前。
“此物名為辟穀丹,由灶神馬克休斯與眾仙一同所做。本是為讓民生應急所用,但其中所蘊含的仙力,民生無法承受,而仙人們又不太需要,所以此丹只留下寥寥數顆。如今看來到挺適合你的。”手指一彈,辟穀丹直接進入鏡流的嘴裡。
“此丹,一顆可抵五日所需消耗,且不可多吃,否則只對身體有害。”
感受到喉嚨處傳來的異物,本能的嘔吐,可那顆丹藥,已經滑到食道,本能的嘔吐變為本能的吞嚥。丹藥的大小比此刻歲數的鏡流來說有些偏大了,喉嚨的撐大讓鏡流難受的咳嗽了起來。
不適感過後,一股熱流從胸口傳來,熱流擴散逐漸蔓延全身,先是軀幹再是四肢百骸,最後是頭腦。
渾身燥熱的讓鏡流瞬間清醒,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那些撕裂的傷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癒合著。
此刻鏡流感覺不到一絲的疼痛,反而是身體內那暴躁到一拳能打死古巖龍蜥的力量。身體溫度逐漸攀升,傷口癒合時的瘙癢。
實在忍受不了,鏡流快速跑出洞府,就近找了處池塘,直接一躍而下。
池底,鏡流盤坐於此,靜氣凝神,感受周圍帶來的冰涼感,中和著自己體內的燥熱。她也終於明白流雲為什麼說民生的身體無法承受辟穀丹的力量了,這是把維生素、水、纖維、鐵、鈣、氧氣等各種元素一股腦的合到一塊去了,還是五天的量,為了壓縮體積直接注入霸道到控制一切元素的仙力。也沒設定辟穀丹的消化時間。導致丹藥一入腹便直接化開。就變成鏡流現在這副樣子,需要藉助整座池塘的水來降溫。面板表面的溫度將周身的水燒開,不時已經冒起氣泡。
岸邊,看著池中心冒起的氣泡,留雲陷入沉思。
‘不該啊!能量怎會如此之大?’
眼中青光閃爍,抬手扶了一下鏡框,望向天邊。
金光一瞬,一道人影陡然呈現,白色長袍連攜兜帽,玄褐黑色衣袖與裙襬,面露莊嚴,威嚴無比。
緩緩降落地面,身後削月,麗水一同降落。
“帝君,此子已經甦醒,我給她餵了顆辟穀丹。”流雲看向池面冒泡之處。
聞言帝君點頭也將目光望向那處,目光直接穿過池面看向池底那道小小的身影。
理水疊山展著鳥翅落地,在留雲話閉後開口:“此子的身世查到了,先前也是我們璃月的子民,她所在的村莊本來是與我們一同前往歸離集的,可發出通知的當晚出現了變故,夢魔的部下暗殺了我們的信使,將其中幾個村落從我們的大部隊裡擷取了出來,用於提升自己的力量。”
“他們沒發現信使的不對嗎?往常信使的裝束是一致的,攜帶的文書也是。”
麗水搖搖頭:“他們沒辦法發現,也發現不了,就算發現了,也不敢發聲。在當前的形勢下不會有人敢頂撞仙人。何況是夢魔那種控制思維的魔神部下。”
留雲微垂眼眸沒有繼續問話。
將眼中金色的光芒收斂,依就看著池面的摩拉克斯說話了:“既然是我的子民,理應給予足夠的保護,然而我沒有做到,是我違背了契約。”
“並不是,帝君,形勢比人強,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流雲急忙回語。
“的確,雖可以分身幻化萬千,但力量也會一同被分散,璃……歸離集的戰力將大大下降。我們結盟的時間不長,外面動盪不定,險些還沒爆發,此時分身不是明智之舉。”另一旁化為鹿型的削月走了過來。
理水提醒:“不遠了,眼前不是就有一例?”
“怕什麼!我移霄導天一角就能頂!死它。”
“唉!無妄之災啊。她若有需要,我會給予她所想要的。”
“帝君!這……”
“算了,留雲,就這樣吧。帝君怎麼做有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