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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死了,哈哈哈,都死了

大火從白天燒到晚上,歸離原境內民眾損失過半,仙眾千巖軍還在苦苦堅持著。

那透亮的歸離原,好似黑暗中的火光,照亮人們迷失的方向。

赫烏利亞看著遠處,內心意有所感。強如歸離原也有被人入侵的一天。

她轉身看向身後的子民:“你們為什麼就不能理解我?那裡,在那裡,名為歸離原的地方,目前提瓦特大陸最為強大的地方,他們也在被入侵著。他們的子民死的死,傷的傷。而你們呢?我不過是割讓了一點土地,就能保全你們。為什麼你們就不能理解我呢?”

一位農民站了出來,他的話語鏗鏘有力:“土地,是我們的家園!我不會允許有人擅自奪走屬於我們的東西。”

“可倘若是你死了,留著這些東西,還有用嗎?”赫烏利亞反駁。她的理念始終是認為只要在爭鬥到來之前就放棄,戰爭就永遠不會波及到自己的子民。她做到了嗎?是的,她做到了。她失敗了嗎?是的,她失敗了。一味的退讓讓子民不用經受戰爭的困擾,而一味的退讓,讓自己與他們再無容身之所。

那農民不屑一顧:“我的孩子會用到,我的孫子會用到,我的子子孫孫都會用到,他們會銘記我的付出,因為這是我為他們打下的地盤,守護的土地。他們會感激我,會把我的立牌擺在祠堂的最中央,受人景仰。”

對此赫烏利亞點出致命的問題:“可是,若是我們都死了,那誰來創造我們的下一代?”

“神明大人,您,還是這麼執迷不悟。不斷的退讓最終會讓我們一無所有,只有反抗才會有希望。”

農民的身後,一位儀態舉止高貴的人從人群中走出。

“神明大人,如果,你,做不到,還請您退位。”

赫烏利亞愣了一下,而後雙眼死死的盯著他:“人類,過度的貪婪只會害了你。只要戰爭過去,你們依然可以很好的活著。”

“哼!過度的貪婪讓我擁有面對神明的勇氣,這些是您給不了的!戰爭要持續多久我們誰也不知道!”

他抬手示意,吵鬧的人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還請您交出神明的權柄!您已經不配做我們的神明瞭!”

面對自己子民的逼迫,她眼裡的光芒逐漸暗淡,被質疑,不被理解。她把整個世界包裹了起來,除了自己的內臟。世界想要保護她,所以世界突破了那層隔膜,觸控到了隔離在外的內臟。

包裹住內臟的純白光芒像漩渦一般往裡傾瀉,他們意識不到被保護的自己做了多麼愚蠢的事情,沒有能反抗外部的力量,卻毅然決然的想要到外面去。而這樣的結果就是他們需要面對外部的入侵。

魔神隕滅時的力量非常人能抵抗,魔神殘渣的怨念,侵蝕了他們的靈魂。抵擋不住的身體,化為了一具具精美的白色人體雕塑。

他們跑,他們逃,他們惶恐,他們不安,他們見證了同類的死亡卻只能無能為力的幹看著。檣櫓之間,灰飛煙滅,這片棲身之所變為了他們最後的歸宿,一整座巨大的鹽之陵墓。

目光透過樹林,一道人影快速掠過,身後帶起的風,吹的樹葉沙沙作響。鏡流腳尖點踩樹枝快速往回趕去。

這一路上她的內心中一股心悸的感覺不知從哪升起。越是接近歸離原,這股感覺就越明顯。直到她看到不遠處的火光和撲面而來的腐爛血腥氣味。

心中那顆懸起的石頭陡然炸裂。

她衝進了火場,入眼的是一頭三米之高的魔物,它嘴裡叼著人類的殘肢,碎肉還在殘肢上連著經絡無助的晃盪。

鏡流朝著魔物走了過去。手中支離劍浮現而出。

“好吃嗎?”

鏡流停在魔物的身旁將支離劍高高舉起。

“讓我的劍也嚐嚐吧。”

劍鋒劃出弧光。魔物咀嚼的動作頓住,脖子上一道細縫滲出絲絲血液,頭顱落下,大動脈中的血液被心臟有力的心泵擠壓噴出,一座噴泉就此誕生。

手中的支離劍就像豬八戒吃人參果一樣,囫圇吞棗,一點味道都沒有嚐到。所以它很飢渴,渴望能多嘗一點。

身形飛舞間又是數十座噴泉的誕生。

頭頂上歌塵浪市從天而降,從鏡流回來的那一刻,在此救助民眾的歌塵浪市便尋到了她的氣息。

“鏡流,歸終她要我來找你,你最好快些去。這裡有我。只要把邪祟的頭目全部處理,這些螻蟻也不足為懼。”

……而歸終這邊。

“如何?塵王?是不是很懷念巖之魔神的保護?可惜啊~他們現在回不來~”花浪之魔神,御姐的身材魅魔的聲音,手持一柄水浪形成的鞭子。

“哼!那又如何?”歸終左手扶住倒塌的石壁,血液從頭頂流下。

“呵呵呵!如何?哈哈哈哈,你是真不怕死還是盲從的自信?”

“閉嘴花浪,早些解決,然後準備應對摩拉克斯。”面帶口罩,冤魂之魔神的手指在骨制匕首上滑過,一滴晶瑩的血液滴落在地。

血液擴散鋪滿地面,血液之中一道道血液組成的造物,緩緩升起。

將點數全點智力上的歸終自然不敵。哪怕她計算出了敵人所有的攻擊路線,所有最佳的規避路線,並運用上了平生做出的所有機關造物,也敵不過不斷冒出的血液造物還有兩個魔神的進攻。

就在骨制透釘就要穿透歸終身體之時,鏡流出現了。

寒冷的堅冰阻擋了骨釘的進攻,發出叮叮叮的金屬碰撞聲音。

她從堅冰後面走了過來,無名的怒火在心底滋生,眼睛裡的冰冷目光能凝固時空般注視著面前了兩位魔神。

她對民眾沒有什麼情緒,永遠只當是陌生人,所以他們的死活與她並無關係,出手的原因僅僅是因為與眾仙的感情,與歸終,帝君的感情。

她曾在帝君面前說下,要存護珍視之人,也僅是存護珍視之人。

“準備受死!”聲音裡有股瘋狂般的戲謔。

支離劍大開大合,把無數的血液造物砍回成一攤血液。

冤魂之魔神知道這突然出現的人,光憑血液造物不可能打敗她。當即收回所有的血液造物,只留下覆蓋住地表的血液。冤魂之魔神手持骨刀雙手交叉沉入地面。

花浪之魔神,手中的鞭子揮的啪啪作響:“又一個迷路的小傢伙。來~讓姐姐好好疼愛疼愛你!”

水浪鞭子揮出,鏡流轉身躲過,鞭子的尾部因為速度太快產生音爆,在鏡流耳邊炸響。

若是平常的人在如此之近的地方聽到音爆,耳膜一定會破裂,哪怕不破裂,也會因為鼓膜震動頭腦昏漲,方向感瞬間失衡。

可她是鏡流,不死之身無需療愈。

腳下血液翻湧,骨刀飛出對準了鏡流下巴。而鏡流沒有躲避,她抬起膝蓋一擊膝頂,正好頂在冤魂之魔神的臉上。對準的骨刀也偏離了方向。

身形一閃,眼花繚亂的劍光鋪天蓋地壓向他們。

冤魂之魔神壓下氣勢,將大量的元素之力注入腳底的血池。血液猛然增長,伸出道道大小不一的血手,血手硬生生的握住了劈來的劍光將其捏碎。

鏡流手中劍花反轉劍柄持於左肩劍鋒橫於胸前,劍尖指向冤魂魔神,目光一凝,原地留下一道殘影。攜帶著無盡的寒冷之氣穿過冤魂魔神的身軀。

冤魂魔神身軀陡然炸開,而後又重新凝聚。

“有意思。花浪!”

冤魂魔神還在感慨不是魔神的鏡流竟然擁有比擬魔神的實力時,就看到花浪的身後出現了鏡流的身影。

“慌什麼?”她轉身,臨危不亂,身體扭動起來,像是在跳舞。每一次的動作都躲避了鏡流襲來的進攻。手中的鞭子不斷的抽在鏡流身上。

血痕不斷出現,而鏡流沒有任何疼痛的反應。

“呵呵呵!小妹妹~你不太行吖~”她以為鏡流不過是在裝模作樣的忍耐罷了。

支離劍與鞭子不斷的接觸著,可是鞭子像是沒有阻礙一樣的穿過支離劍抽在鏡流身上。

冰元素集結附在支離之上,劍再次與鞭子碰撞,冰元素迅速擴散凍結了鞭子,而花浪氣定神閒,順著凍結的鞭子截下一段筆直的棍子。

身後骨刀襲來,身下血液黏住雙腿,前方棍子已經到了自己的眼前。

在這置以死地的處境之時。

“古鏡照神。”劍柄橫立,身後殘月破碎凍住了冤魂和花浪魔神,以及他們的攻擊。

雙腿屈膝,面朝月色,而後一躍,腳下如膠似漆的血液因為結冰變得很是脆弱,只是一蹦便碎裂成渣。

高空之中鏡流後仰,像是明亮的月華般落下,弧光萬丈,支離劍攜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揮出完美的寒冷劍氣,劈裂了地面,劈碎了魔神的本源。魔神的身軀碎裂一地,只有四隻腳依然站立著,也只有那四隻腳。

在有些時候殺死一個生物,沒有人們想象的那麼難。

落地,劍身反轉持放在身後,看著滿目瘡痍的地面,什麼也沒想,她轉身。

“哐當!”支離劍掉落。

被血染紅的琉璃百合花海中,歸終的神骸坐落於石柱之上。

“哎喲~~~我們的大英雄,想救人卻沒有救成的鏡流小姐。這是怎麼了?”激流之魔神將手中人類鍛造的鐵劍隨手丟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