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鏡流離開歸離原的時候。
東部海岸。
山頂樹枝上,魈,矗立頂端,他閉著雙眼,細細的感受著周圍的環境。
一陣邪風飄來,魈睜開雙眼望向遠處海面。一個閃身落到海岸石礁上,手中長槍指向海面。
“出來!”
深藍色的海水裡,龐大的影子將海面的顏色反射為黑色,如燈籠般的紅色眼睛睜開。隨後那黑影逐漸縮小,像噴泉般隆起的海面,一道人形生物緩緩升起,他嘴角上挑不屑的表情溢於言表。
還未等他開口嘲諷,人狠話不多的魈便已是一槍探出,直指腦門。
“切!”頭往旁邊一扭,槍尖從腦門旁穿過。抬手抓住槍柄,左手打出寸勁。抓住槍柄的手鬆開。
魈像一隻離弦的箭倒飛出去。
“歸離原的五大戰力之一,就這點程度?哼,我乃激流之魔神,沸內沙。你可不是我的對手,做我的部下。我……”話還沒說完,他的周圍被五六道魈的身影占滿,那並不是運用了仙家術法,而是魈純靠著自己的速度硬生生做出來的。
沸內沙反應不及,他沒想到魈不按套路的打斷自己的說話。胸口一個洞,腦袋上一個洞,左手被削掉。
魈回到岸邊,隨手甩掉切下的左手。
“呵呵,呵,哈哈哈。速度夠快,可你好像真把我當成人類的結構了。”胸口和腦袋上的洞口癒合,左手海水匯聚那隻手重新長了回來。
抬手掌心對準魈,身後海面元素堆積,數百條水流湧出海面襲向魈。
魈視線聚焦,緊盯沸內沙的本體,用餘光去看水流的軌跡,移動身體躲過水線,雙膝用力騰躍而起,空中長槍翻轉打掉幾條水線,身體閃轉騰挪危險的與水流擦身而過。
沸內沙詭異一笑,然後身泛藍光,將自身化為水流,在空中飛舞起來。
而這時魈也注意到了。
這是籠子,用水流編制出來的籠子。水流編織逐漸密集,最後變成一個水泡,那水泡上的水飛速的流動,那是比高壓水槍還要猛烈千百倍的穿透力,整個水泡好似一個巨大的打磨機。把一切接近的物體磨成灰。
水泡之外,一群群魔物繞過水泡在魈的眼皮子底下往歸離原內走。
孩子襲來的魔物眷屬一眾花了兩天的時間,潛入歸離原境內埋伏所有可以埋伏的地方,不發出一點動靜,靜候著命令。
而與此同時赫烏利亞駐地。
在一座用石頭雕刻的府邸裡,赫烏利亞端上了一杯清水:“這兩天辛苦你了,我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所以,唔,我有兩個物件,你要不要?”
“無妨,清水挺好的。”將杯中之水飲下了一口,口腔中留有絲微鹹:“嗯~環境也挺美的。貴重之物就不需要了,我用不到。”
“好吧,其實我一直在努力讓這裡變得更好,可我的努力還遠遠不夠。”
“有沒有考慮過讓人們自己治理地盤?”
赫烏利亞喝水的動作停滯下來,輕輕放下杯子,然後有些擔憂地說道:“我曾經想過,但是到了最後都是我出面。他們不敢去面對那些強大的魔神。所以我只能求助你們,有巖之魔神坐鎮的你們。”
她憧憬歸離原的美好,也希望自己的子民過上相同的生活,不為食物發愁,不為水源發愁,也不為活著而發愁。
“如何,調理水土之後的水?”
赫烏利亞雙手捧起木桶裡剛舀的水喝了一口,抿抿嘴。
“嗯嗯,確實好喝了很多,有股清涼感,也沒有那麼鹹了。這下子民們應該不會抱怨水太鹹了吧~”她微笑著,然後又是想起了什麼。
“啊,對了,今天你回來之前,我在門口撿到了這個,像是被故意弄壞的,你認識這個東西嗎?這個東西當時好像還有聲音發出,我聽著那聲音好像是在,叫你的名字?”
赫烏利亞雙手抬起幾何形的鹽晶呈現,鹽晶從上到下分解為鹽粒,而後一堆零件出現在手中。
“機巧鳥?”鏡流一眼就將這堆零件認了出來。
“你果然認識。這個是幹嘛的?”
鏡流面色凝重,機巧鳥損壞,切口整齊,損壞的程度還不是很徹底,表面還有些燒焦的痕跡。腦內的第一想法是。
“有人在阻止訊息的傳遞。”
“啊?什麼,訊息的傳遞?這堆呃,零件?”赫烏利亞疑惑。
鏡流沒有說什麼,取出一張符紙,掐訣。零件隨之飄起,自我拼接了起來。沒一會便拼接完畢。但是看上去還少了大量的零件,已經完全不能飛行,腦袋和翅膀伴隨著機械故障時的咔咔聲。
鏡流的面色越來越凝重。
機巧鳥內傳來歌塵浪市斷斷續續的聲音:“歸離原,離,歸嗤嗤。歸離雲,歸離原……出嗤…鏡流,鏡,鏡,流,鏡流…快回……西——襲擊……呲~”期間夾雜著許多人的哀嚎聲,最後技巧鳥冒起黑煙徹底壞掉。
在聽到回這個字的時候,鏡流就已經按捺不住,一個爆射朝歸離原的方向飛速奔去。完全沒有顧及身後還在發愣的赫烏利亞。
歸離原。曾經最為繁華的地方,昔日人們歡聲笑語談笑風生的地方,已是戰火連天。
火焰淹沒了房屋,無數人四處逃竄,大地之上各種邪祟魔物四處破壞。
屍體被咬爛,房屋被破壞,嬰兒的啼哭聲,尖叫哀嚎聲,千巖軍殺敵時的吶喊聲,以及火焰把房子燒的噼啪作響聲。
高樓上,悠揚的古箏為這場殺戮盛宴伴奏,激烈的波紋震懾孽物,激昂的旋律鼓舞民心。那是歌塵浪市彈奏的音樂。
襲擊過於迅速,打了歸離原一個措手不及。境內的防守相較於邊境的防守尤為薄弱。
歸終組織禦敵,甘雨隻身投於戰場,救助民眾,阻擋孽物的進一步侵襲。
四大夜叉與若陀龍王得到訊息,全力趕回歸離原,不曾遭遇早就埋伏好的孽物。
“別怕,好好待在這裡,不要發出聲音,我去找你姐姐。”母親將自己的孩子放入水桶中,拉動繩子藏於枯井之下。轉身朝火海中奔去。
火海中,木頭砸下,把那位母親困於烈火當中,再未出現。
枯井裡,小孩苦苦等待母親的歸來,他抬頭看著井口,蔚藍的天空在火光的閃爍中變的漆黑無比。
一灘血液飛濺入井落到孩子的臉上,而後井口一黑,一具面目猙獰的屍體落下,砸在小孩的身旁,那屍體凸出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小孩。在狹小的空間內如此恐怖的一幕不是個小孩子可以接受的,他哭著,打溼了褲子,他身體顫抖不斷的後退想要穿過身後的井壁離開這個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