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分別了太久,意外的重逢,都不知該說些什麼。
“走吧,我們去喝點東西。”顧景遇道。
他帶她去了元木咖啡館,過去她曾給他買過這個牌子的黑咖啡,裡面都是現磨的咖啡,味道醇厚濃郁,他曾經很喜歡。
他還是點了一杯原味黑咖啡,她已經改變了口味,她點了一杯抹茶拿鐵。
咖啡館裡播放著舒緩的音樂,空氣裡瀰漫著懷舊的味道。她垂眸拿著小銀勺默默地攪拌著,幾縷青絲垂在白皙的臉旁勾勒出臉部流暢的線條。
“這些年你過得好嗎?聽倪方說你還是一個人?”顧景遇打破了沉默。
倪方?她想起了上次碰到蚊子的情景,倪方現在是蚊子的老公,應該是聽蚊子說起的。那時她剛剛和越良辰分手,狼狽不堪。
過得好不好?如果只記住美好的時光可以說很好,但是偏偏會有那麼多的不完美,可是她不想在這個男人面前表現自己的脆弱和悲傷。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看開了就沒有好或者不好,都是閱歷。”
顧景遇打量著她,笑道:“你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是嗎?”晴天淺笑,只是笑容不達眼底,“世界每天都在變,我也一樣。”
“你走後,我曾經去找過你。”顧景遇突然道。
“一年多前。我去過你的家鄉,遠遠的看見了你,沒有打攪你。”顧景遇道,想起那一次去H市開會,他在猶豫要不要去看看她,卻在咖啡廳看見了她,而她的對面卻坐著越良辰。
晴天驚訝地抬眸望向他。
他不是嫌她煩嗎?還故意把她調到很遠的地方,防止見面。他說去找她又算什麼意思?
“為什麼要去找我?不見不是你所希望的嗎?”
“晴天,當時……”他欲言又止,“人活在世界上有太多的無奈和情非得已。”
“情非得已,呵,也許吧。”晴天只想活得簡單而單純,如果能選擇,寧願一輩子都不要情非得已。
時光荏苒,曾經的苦悶記憶已經泛黃,她曾經努力的忘記,既然都已經忘了,晴天不想再觸及那些曾經。
咖啡喝完,晴天也不想久待,還有太多心煩意亂的事情,她起身告辭:“你一直都很忙,不能浪費你太多時間,我走了。”
他曾經連給她回一條簡訊的時間都說沒有,今天能給她一杯咖啡的時間,應該讓她受寵若驚了。
聽到她這麼說,他知道她還是怨他的。
顧景遇走到她身邊,“你住哪裡,我送你。”
“不用了,謝謝你!”晴天往旁邊挪了挪,和他保持了距離。
顧景遇面上有一絲尷尬,但很快恢復如常,跟著她走了出來。
走到門口,恰好看見一輛消防車開過去,晴天突然想起來一些事,便道:“當年那場火災你救過我,我還記得。”
“過去那麼久了,你還記得。”顧景遇微笑道。
“嗯。大家都說是我勇敢跳下來的,其實那天我不是自己跳的,是不小心掉下來的。”晴天笑道,“是不是很糗?”
顧景遇也跟著笑了,“難怪會受那麼多傷。”
“那在我後面跳下來的人也受傷了嗎?”晴天試探著問,希望他能知道那個人是誰。
顧景遇:“他傷得很輕。”
聽到這句話,晴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馬上問:“他是誰?”
顧景遇看著她,有瞬間的怔愣,然後坦然答道:“當時場面太混亂,沒有注意。”其實他知道是誰,但是,他不想說。
“哦。”晴天有些失望。
顧景遇還是堅持把她送到酒店門口,晴天轉身離開。
顧景遇在身後喊住她,“晴天,你是不是遇到了難處,看你愁眉不展的,如果有需要幫忙的,你可以告訴我。”
“謝謝你。”晴天默默地離開,並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牽連。
回到酒店,晴天心裡有點亂,顧景遇說曾經去找過她?他是什麼意思?
這時電話響了起來,“喂,是晴天嗎?我是月半。”
“哦月半,你在S市嗎?我現在來S市了。”
黎青陽的語氣透著驚喜,“你來S市了,怎麼不提前通知?我來給你接風,你在哪裡?”
晴天現在心裡煩,正想找個人說說話。
傍晚,兩人約在附近的小酒館。
“你這回來是公事還是私事?”黎青陽問。
“私事。”想到這次來的原因,晴天輕輕嘆了口氣。
“怎麼了,有什麼事我能幫忙嗎?”黎青陽問。
“其實我都不知道怎麼說。本來我是來找一個人的,可是見不著。”
“在S市找人,我比較在行,說來聽聽。”黎青陽信心滿滿的樣子。
“你知道越良辰嗎?”
“你是說馳騁科投的越良辰?最近進去了。”
晴天連忙問:“你知道?”
黎青陽點頭,“我聽說了一些訊息,說是自己自首的,訊息封鎖得很嚴,所以沒見報導。”
晴天似乎又看到了一線希望:“那你知道他犯了什麼事嗎?”
黎青陽卻道:“具體的我不知道,但我看八成也就是幫人洗錢那檔子事唄。”
“洗錢?怎麼會?”晴天不敢想,洗錢那可是重罪。
“沒有實錘啊,是我瞎猜的。”黎青陽喝了兩口啤酒,不願繼續說,卻看見晴天期待的目光,“看他和誰走得近便也能猜到個七八分。”
“誰?”
黎青陽望了望周圍,壓低聲音神秘道:“杜嘯你知道嗎?”
“杜嘯?不知道。”和越良辰在一起時從未聽他提起這個名字。
“就是虎幫現在的當家人。”
“虎幫是什麼?黑社會?”晴天驚訝,“沒想到真有這種組織。”腦子裡便浮現出那天在商業街看到的那群充滿戾氣的男人。
黎青陽不以為然道:“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現在的黑社會可不像小時候看的古惑仔電影那樣都寫在臉上。現在是法制社會,他們也與時俱進了,他們也會弄出一些上臺面的產業,表面看起來和普通人無異。”
“怎麼會?”晴天不敢想象,越良辰怎麼會和黑社會聯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