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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命運的結點

時隔一個多月,馬戛爾尼等人終於回到了大不列顛。

隨著一陣激昂地管絃樂聲起,一道人影疾步走向王座,緩緩端坐而下。

只見他頭戴金色皇冠,皇冠上鑲嵌著一顆又一顆各色的寶石,外袍上金絲串著珍珠刺繡出繁華的花紋,此刻正一臉不耐地捻著左手無名指的紅寶石戒指。

“向您問好,喬治陛下。”眾人恭敬地脫帽,彎腰行禮。

喬治二世瞥了瞥下方,“行了,今天我可沒那麼多耐心聽你們長篇大論,請各位儘量說的簡單點。”

下方的大臣們早已見怪不怪。

眼前的國王,喬治二世,是大不列顛、漢諾威王朝的第二位國王,喬治一世與索菲·多羅特婭的獨生子。

他的父親喬治一世對妻子索菲·多羅特婭並不專情,擁有眾多情婦,因此多羅特婭對丈夫感到厭惡至極,愛上了龍騎兵的一位上校。為此,喬治一世不但和多羅特婭離婚,還把她終身監禁在阿爾登城堡中,長達32年。

喬治二世十來歲的時候,得知母親的不幸遭遇,曾經試圖遊過護城河,前去探望生母,但在上岸前被衛兵抓住。喬治一世得知後怒不可遏,叫人將他狠狠地揍了一頓。

從此以後,二世開始仇恨他的父王喬治一世。

直到繼承王位前,喬治一世不肯授予他任何卑微的官職。哪怕他積極隨父王征戰,勇敢異常,屢建戰功,卻一直遭受貶低。

長期的壓抑使二世變得脾氣暴躁,行事傲慢。他把身邊所有的男人和女人,都看作自己一時高興願踢打就踢打、願親吻就親吻的奴隸,但對妻子卡羅琳非常專情寵愛,一共育有三個兒子,五個女兒。

只是二兒子不幸夭折,如今只剩下大兒子弗雷德裡克·路易,三兒子威廉王子,和安妮公主,阿米莉亞公主,卡羅琳公主,瑪麗公主以及最小的路易絲公主。

“喬治陛下,馬戛爾尼等人從東方古國返回,正在外請求覲見。”

“哦?快讓他們進來!”,喬治二世正了正身子,手中也不再把玩著戒指,頗為感興趣地道。

“向您問好,我的陛下。”馬戛爾尼行禮。

“好了,快說說那個東方的國度。”喬治二世揮揮手,一臉的不耐煩。

“陛下,此行我們順著海岸線往東方前行,最終到達了一個名為龍夏的國度,那裡也是最接近馬可波羅遊記中記載的神秘東方古國。

那裡大體與遊記中相差不大,金碧輝煌的宮殿,美味的食物,以及各式的絲綢、茶葉、瓷器等,只是軍事上遠不及我們,還在使用弓箭長矛這等落後兵器。”

喬治二世一臉的若有所思,底下站出一人,滿臉紅褐色的鬍子,急躁地說“陛下,這個東方古國如此落後,我們不如把它打下來,建立殖民地。”

話音未落,一旁有個身穿紅衣,頭上也帶著鮮紅的圓頂帽,脖子上帶著粗大的金鍊,鏈子下方墜著人臉一般大的鏤空十字架,緩緩站出來說道:“陛下,相信主不會想要看到他的孩子們相互殺戮。”

一旁有人站出來附和,“我也贊同沃爾金主教,而且去往東方的路途十分遙遠,實在是太不安全了。”

喬治二世被這一群大臣吵得頭疼,揉了揉太陽穴將聲音壓下,又轉向馬戛爾尼,“你們認為呢?”

“陛下,我們覺得不如先與龍夏建立外交關係,等了解對方後再做打算也不遲。”

馬戛爾尼頓了頓,“此次我們從古國帶回了一批精美的瓷器,絲綢等,還請陛下過目。”

說著,便有人將木質箱子一個一個地抬上來,開啟。

出人意料地是,瓷器全部碎成一片,只有剩餘的絲綢茶葉等完好無損。

見狀,馬戛爾尼慌亂地跪下,“求陛下原諒,海運路途顛簸,沒有儲存完整。”

喬治二世走下來,面無表情地撿起一塊碎片,舉在眼前仔細地端倪著,只是一小塊,卻能感受到那精美瓷器中洶湧而來的東方韻味。

二世捏著碎片,朝著馬戛爾尼的臉上比劃著,可憐的馬戛爾尼被迫抬起頭,嚇得兩股戰戰。

“既然要與那東方古國建立外交,你就再去一趟。如果再運回來還是碎了,那些碎片就是你腦袋的下場。”

喬治二世平靜的聲音響起,落在馬戛爾尼的耳中無異於惡魔呢喃。

“遵命,陛下。”

喬治二世走回了上方,接著與眾人商討建交的具體事宜,只留馬戛爾尼一個人無措地跪在殿中。

另一邊,其餘的使臣們留在宮殿外等候。

“嘿,安德魯,好久不見啊,聽說你去了東方古國?”

一道年輕的聲音傳來,安德魯轉頭望去。

“向您問好,弗雷德裡克王子。”

還不待安德魯行禮,弗雷德裡克一把攬在安德魯的肩上,“這麼久沒見了我的朋友,咱們去花園那邊聊聊。”

安德魯無奈地跟隨,“弗雷德裡克王子,你倒還是老樣子,一點也不像個王子。”

“之前說好的,私下裡叫我格里夫就行。”

說著,走到了花園中央的亭子中坐下,侍女端上了泡好的紅茶和點心。

“格里夫,你不是在漢諾威嗎?怎麼,喬治陛下讓你搬過來了?”

提起喬治二世,弗雷德一臉的不快。

不知是不是遺傳,喬治二世與他的父親喬治一世,有驚人的相似之處——二世同他兒子弗雷德裡克的關係也非常不好。

弗雷德出生於漢諾威,膚色發黃,鼻子像彎曲的猶太人,看起來不像是漢諾威王朝的後裔。

常有人調侃,說他生下來時就被“掉了包”,這看起來確實是無稽之談。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雖為長子,但從生下來那天起,喬治二世夫婦就不喜歡他。

“哼,那個老頭子才不會想看到我來大不列顛,”弗雷德撇撇嘴,“是我的祖父讓他給我冊封親王。快別說我了,那個東方古國怎麼樣啊?有沒有漂亮的女人和好喝的美酒?”

安德魯瞭然一笑,這位弗雷德裡克王子大體來說本性不壞,尤其喜歡音樂、畫畫之類的藝術,只是格外青睞美酒和女人。

“龍夏確實很漂亮,那裡的風景與我們很不相同。”安德魯說著,品了一口紅茶,“酒我曾在皇帝的宴會中嘗過一口,又烈又辣,反正我是無法接受,

至於美人嘛,很多,而且我在那個東方國度裡找到了我的繆斯!”

一想到福安,安德魯天藍的眼眸瞬間亮了起來,

“我簡直找不到任何語言來形容她的美,格里夫!”

說著,便從隨身的包裡抽出那張福安撫琴的油畫,遞過去。

“這張畫甚至還原不出她美貌的十分之一來!主知道,我快要被她迷暈了!”

弗雷德裡克好奇地接過畫像,呼吸猛的一滯。

枝繁葉茂的樹中綴著星星點點淡粉色的傘狀的花朵,樹蔭下,一個他從未見過的華服女子神色安然地垂眸,纖白的素手指尖帶著點翡翠的墨綠,輕輕的按在那個不知名的樂器上。

我一定要得到這個女人,弗雷德裡克心裡只有這一個想法。

“嘿,格里夫,你也被她迷暈了是不是?”安德魯依舊笑嘻嘻地,“還有這個叫古箏樂器,我向你發誓,那絕對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優美的音色!”

弗雷德裡克喃喃道,“這太不可思議了!我想要見見她!”

安德魯升起一絲警惕,“她是不會來大不列顛的。她是龍夏皇帝的女兒,是公主。”

“就算是公主也有聯姻的,”弗雷德裡克滿臉的不在乎,“我的姑姑就嫁給了普魯士的腓特烈國王。”

轉頭髮現安德魯面色隱隱有怒氣,像極了領地遭到挑釁的護衛犬般,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你喜歡她,是嗎,安德魯?”

“我當然喜歡了,她可是我的繆斯,我的靈感源泉!”

“不,我說的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喜歡。”

“我…我…”

看著安德魯糾結地樣子,弗雷德裡克輕笑,“安德魯,我要追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