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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合作初步達成

福安調皮地一笑,臉上的靈動彷彿要溢位來般,走至天和帝身後,乖巧地捏肩捶背,

“還不是皇阿瑪您見多識廣,就那些敬獻的國禮,他們看來寶貝的不得了的東西,在皇阿瑪這兒都是些小玩意兒,更何況這幾張薄薄的畫紙呢。”

聞言,天和帝舒坦地點點頭。

“再說了,宴會上皇阿瑪的真龍之氣,可把他們都給震住了,那個安德魯啊,崇拜非凡,還想要給您畫像呢!”

“真的?”這回天和帝一臉的嚴肅,只是一抖一抖的灰白鬍子出賣了他,看得出來,此時心情極好。

“對啊對啊!”福安順勢繞道天和帝面前,揪住他衣袖的小小一角,撒嬌道:“皇阿瑪,兒臣也想畫像,那麼多鮮豔的顏色,畫出來一定好看極了!”

年貴妃倒是沒開口,只是剝了顆荔枝喂到了天和帝嘴裡,而後單手扶腮,一雙風情萬種的鳳眸眨也不眨地望著他,僅僅看著,便叫人渾身酥軟。

“好,好,都去!”天和帝爽朗一笑,將年貴妃一隻柔夷握在手裡揉捏,福安偷偷一笑,十分有眼色地默默坐在桌前,目不斜視。

“不過皇阿瑪,您說,單這幾張畫就與我們大不相同,其他的物件會不會也另有玄機啊?”

福安嘴裡塞滿了肉,腮幫子鼓鼓的,狀似無意般含糊不清地說。

年貴妃目露不贊成地看了一眼,依舊笑著說:“你啊,吃還堵不住你的嘴,嘰嘰喳喳的像個喜鵲。”

福安不忿地抬頭,“額娘,有些東西咱們這兒從沒見過,看得兒臣新奇的很呢!”

“哦?安兒覺得那些東西有大用處?”

“兒臣也不知道,只是覺得那些人,不論是穿著啊還是禮儀的,都跟龍夏截然不同。就連他們口中的那個國家,叫什麼來著,對,大不列顛,兒臣也是聞所未聞。”

福安說著又夾起一筷子肉,“所以啊,兒臣好奇極了,海的那一邊是個什麼樣的國度啊?”

年貴妃沒好氣地敲了一下福安的額頭,“這丫頭,難不成還想親自過去看看不成?”

福安捂著紅了一片的額頭,委屈巴巴地說,“兒臣只是個女子,再說了,兒臣也捨不得皇阿瑪和額娘啊!”

其實,還是挺想去看看的,福安心裡道。

說著,又轉頭,似是突然想到一般,眼神亮晶晶地看向天和帝,“皇阿瑪,要不您把它打下來吧!這樣兒臣不出皇宮也能看著了!”

天和帝無奈地瞥了福安一眼,“當打仗是兒戲呢,說打就能打下來。”心裡,卻在暗自思索,讓戶部的人好好研究研究那些東西。

福安望著天和帝若有所思的樣子,瞭然地笑笑。

不多時,用完午膳,天和帝帶著滿腹思索回勤政殿去。

年貴妃望著天和帝離去地背影,半埋怨半認真地問,“你明知皇上不喜那些西洋使臣,為何要屢次觸他的黴頭,提起這樁子事兒來?”

福安收斂了些玩笑的神色,認真道:“額娘,並非是兒臣故意引起皇阿瑪不快,只是這些西洋玩意兒兒臣曾在畫本子看過,有些確實對龍夏有益。

此番西洋前來也是個機會,若是咱們也能製造這些,龍夏定能更加強盛。”

年貴妃目光復雜地看了看福安,半晌嘆了口氣,“自打小,本宮就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男兒倒也罷了,一個女兒身又翻不起多大浪來,終究是苦了自己啊,安兒。”

福安目光不自然了一瞬,而後愈發堅定,“額娘,兒臣省的。”

“罷了,你心裡有數就好。且回去罷,本宮該睡美容覺了。”年貴妃捋了捋福安額間的碎髮,揮揮手讓其退下。

福安行禮告退。走在花園裡,心裡愈發想要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是啊,裝在這身殼子裡的,終究還是21世紀的靈魂,怎麼會安心地待在這深宮大院裡,每天看著千篇一律的宮磚紅牆呢?

逝者如斯夫,時間就在不知不覺間悄然流逝。

“主子,聽說皇上今日召西洋使臣們覲見呢!”

白前見福安午睡起,上前一步,小心又欣喜地道。

福安一雙鳳眸半眯半睜,語調也是懶懶的,“算著時間,也估摸差不多了。”

白斂走至福安身後,將手放在太陽穴上緩慢地揉著。

“聽勤政殿的蘇公公說,各位大人與那西洋使臣商討了好久,險些還吵起來。不過最後倒是都客客氣氣地,笑著離開的。”白前笑嘻嘻地。

白芷端上一盞冰過的茶,福安接過淺喝一口,放下,“看來皇阿瑪與使臣們談攏了。”

前幾日,天和帝召見福安,興奮地告訴她那些東西果然與龍夏不大相同。

西洋火槍和龍夏傳統的火銃相比,身管較長,口徑較小,裝有瞄準具,採用槍機發火,發射同口徑吻合的圓鉛彈,槍柄多為曲形木託,這些改進使火槍在射程、射擊精度等方面都有顯著提高。

經此一研究,天和帝與大臣們逐漸重視起這大不列顛來。尤其這幾日戶部和軍部的人天天拉著那些使臣交流,恨不能就地住下。

“主子,外頭蘇公公求見。”

福安簡單地收拾了,往外走去。

“蘇公公何事前來啊?”

“奴才拜見二公主。西洋使者不日便要返程,皇上吩咐奴才叫各宮娘娘主子前去御花園留畫兒呢。”

自從那日見過油畫後,天和帝便多次召見安德魯,讓其進宮作畫。甚至有一次,天和帝帶上了洋人那彎曲的假髮,命安德魯作畫,可把年貴妃和福安笑得花枝亂顫。

當然,福安也參與過幾次,安德魯也如願以償,為福安畫下了不少畫像。

“勞煩蘇公公了,本宮這就過去。”福安頷首一笑,白芷上前遞給蘇公公一把金瓜子。

“謝過二公主,奴才還要給各宮通知,先行告退了。”蘇公公一臉的褶子綻放開來。

“公公慢走。”

福安也準備前往御花園。還沒走到,便有交談聲傳來,不用靠近就能感覺到其中的刀鋒劍影。

福安嘆了口氣,好在這時天和帝也已到達。頓時,世界清淨和諧了不少。

“皇上,各位娘娘,公主王子們,你們只要在這個園子裡,然後擺出最自然舒服的姿勢就可以了。”

安德魯見人來的差不多,拿著畫筆開始比劃,眼神卻不自覺地瞟向福安。

天和帝拉著年貴妃的手率先坐在亭子裡,皇后憤憤地咬牙,坐在了天和帝的旁邊。其餘的眾妃爭前恐後地往亭子裡擠,直到天和帝出聲,才堪堪停止。

福安想了想,命白斂去將古箏取來。這個時代本沒有箏,只是安然以前不曾學過古琴,索性循著記憶在古琴的基礎上改動出了古箏,倒也風靡一時。

待白斂將古箏拿來,在合歡樹下放一把椅子,一樹,一箏,一人,陽光透過交錯的樹葉,投下斑斑駁駁的細碎光影。

蔥白泛著點紅的指尖帶上了一副墨綠的翡翠假甲,輕輕地按在琴絃上。手指翻飛間,如泉水叮咚般的悠揚樂曲緩緩傾瀉而出。

“啪嗒”,安德魯彷彿忘記了握筆,砸下來在地上驚起一抹顏色。

天和帝暗暗的一咳嗽,安德魯彷彿如夢初醒般,慌不迭地將畫筆撿起,重新描繪。只是自己的心跳聲太大太重了,手總也止不住地微微顫抖,半晌才鎮定下來。

眼前之人太美了,安德魯忽的想起了新學的龍夏的一個詞:一眼萬年。

福安望著他呆呆傻傻的樣子,不由得輕笑。

這一笑,好像那些樹葉再也不能遮擋陽光似的,周圍的一切都霎時間悄然失色,眼裡只留下這個謫仙一般的女子,耳裡只剩下叮咚的樂符。

不多時,便已畫好。待眾人散去,安德魯攔下了正要回去的福安。

“我要走了,親愛的公主殿下。”安德魯定定地看著福安,藍寶石般的透澈的眸子裡,滿是深情和不捨。

福安有那麼一瞬間看愣了,“我會想念你的,安德魯先生。”

“哦,我的公主殿下,你可真是個無情的女人,哈哈哈。”將眸子裡的情緒收起,又恢復了平日裡憨憨的形象,

“我們還會再來的,你們的國王陛下與我們達成了合作,說不定,以後我就留在這兒了,我想想,當個宮廷畫家或許也不錯。”

“那麼期待你的再次光臨了,擁有一雙漂亮眼睛的安德魯先生。”福安調皮地眨眨眼,手在身旁,拎起一道寬大裙襬似的微微行禮。

“我敢保證,您如果去往我的國家一定會看到許多雙這樣的眼睛。”安德魯爽朗地笑,躬身行禮道:“那麼再見,我親愛的公主殿下。”

說罷,不等福安說些什麼,便轉身離去。

回到驛站,安德魯坐在桌邊,並沒有收拾東西,只是開啟畫板,循著剛才的記憶,一次又一次地修改,丟棄,又重新開始。終於完成,他盯了良久,而後小心翼翼地儲存放好。

此時的他並不知道,這一張畫,將徹底改變福安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