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教鳴雀多說幾句話?
葉羽假哭的動作一停,從被子裡抬起頭露出一雙水潤的淺藍色眸子,如果是這樣,那倒是能說得通,但是……
“我不信。”
女孩明顯相信他說的是真話,但眼底那一抹使壞的光被齊司禮捕捉,他只能輕輕的開口,語氣柔軟似是妥協道:
“那你要怎樣才會相信?”
葉羽趴下床上撐起下巴裝作思考,其實她知道齊司禮不會說謊,但是面對自已無理取鬧時對方輕扯著嘴角,表情看似冷淡不耐,然而那雙帶著溫柔笑意的金眸,總是讓她想要肆無忌憚的在他面前胡鬧探知對方對她究竟能包容到幾何,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說你是為了教鳴雀多說幾句話,那就讓我看看當時的情況。”
順便還可以偷偷潛入然後找找那封信在哪。
葉羽的算盤打得啪啪作響,深諳對方秉性的齊司禮定定的看著她,一雙金眸緩緩縮緊,像是某種訊號。
葉羽安插魂寵時只想著溝通和定位並沒有特意去監視記錄對方,她也沒有偷窺別人生活的癖好。
齊司禮也只是在漫長的歲月中自已摸索出魂寵的溝通方式,以至於,他所知道的能安全看到對方過往記憶的唯一辦法只有一個。
但他知道,對方根本不會知道自已這句話會產生這種歧義。
他嚥了咽乾澀的喉嚨,沉默不語,直到葉羽揪著他的尾巴,伸著食指在尾巴尖繞圈,癢癢的,心頭髮顫,齊司禮並沒有避開這無知的引誘,控制不住的興奮讓他的獸瞳緊緊豎成一根線,語氣壓抑而剋制:
“你真的想看?”
葉羽愣了愣,一種莫名危險的直覺撲面而來甚至有點頭皮發麻,她乾巴巴的開口:
“想看啊……”
能有這條件看的話,不看白不看啊。
葉羽扭著那手感頗好的尾巴尖捨不得丟下,毛茸茸的尾巴尖一旦沾上,這輩子就完了!
她有些期待的看著齊司禮,在她的注視下,白狐緩緩變回了人形,在靈族,形態轉變就相當於人類當著別人的面將自已脫個乾淨。
葉羽不知道自已已經變相看了一場靈族脫衣秀。
而齊司禮知道,卻坦然。
葉羽也是在很久以後才知道這隻狡猾的狐狸看似靦腆內斂,其實無時無刻不試圖霸佔她的所有心神。
現在,她只會愣愣的看著那雙金色的獸眸,齊司禮泰然自若的裸露在自已面前沒有半分扭捏,她也不好意思露出尷尬的神情,其實已經懵了,
“那個……怎麼看?”
她手裡還攥著齊司禮的尾巴尖,甚至能感受到毛茸茸尾巴尖輕輕撓在掌心的觸感。
“過來。”
葉羽聞言撐起身子湊了過去,似乎以為他會從某個地方變出一個能折射影像的物件給她看,沒曾想他抬手扣住了自已的後頸,指尖的涼意激起過電般的雞皮疙瘩。
沒,沒事,可能是要透過感應才能看見。
冷靜冷靜。
葉羽抿著嘴不說話腦海裡是一片混亂,她看著離自已越來越近的臉,嚇得立馬閉緊雙眼。
什麼意思!!!
夾雜著白檀香的氣息幽幽傳來,安撫著她緊張無措還有點小尷尬的心,不知為何,在聞到齊司禮身上的味道時,那些無所適從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彷彿兩人天生就該這樣在一起。
她曾經或許也是這樣親密無間的和齊司禮相擁……
葉羽腦海裡試圖想象那一場景,額頭溫熱的觸感,似乎還有點燙,耳邊是齊司禮略帶嘶啞的嗓音,
“別抗拒我。”
她還沒理解頭碰頭有什麼好抗拒的,下一刻似乎有什麼東西順著齊司禮扣在後頸的手悄悄潛入,是一種近乎毀滅而瘋狂,岩漿一般的熱度。
什麼東西?!
葉羽下意識瑟縮著脖子就要往前躲,卻被齊司禮抵著額頭牢牢擋住,她似乎聽見他的聲音在耳邊呢喃:
“別怕,再忍一下……”
她僵著身子猶如被注水的池塘,直到到達某個點開始渾身發顫,哪怕她眼前已經開始飄起各種零碎的片段,可這種多巴胺爆炸式興起的快樂幾乎湮滅她的心神,她抬手想要推開齊司禮,卻使不上一點力氣只能任由對方在自已短促的呼吸聲中輕哄卻毫不留情的魚貫而入。
前一刻她以為自已是灌水到溢位的池塘,後一刻她又覺得自已是一條被巨浪反覆拍打的小魚,浪到哪,她便只能隨浪而去。
這太不公平了。
是她不自量力居然還想看一隻三千多歲狐狸的記憶。
葉羽後悔了,她試圖開口求饒卻被他按手貼上胸膛,她似乎聽見了劇烈的心跳,震得眼淚漣漣。
“不是要看嗎?後悔可就沒機會了。”
這場較量齊司禮似乎也並不好受,他必須剋制著自已迸發的佔有慾和思念,輕輕的牽引著她的心神,不一會也渾身是汗,
“你想找的東西就在裡面,試著動一下……”
葉羽分不清臉上的是淚還是汗,但她不是毫無經驗的未成年,渾身上下的反應告訴她,這不是一場記憶交換並不容易。
耳邊的聲音清淺,齊司禮的情緒潮水般起伏,看似簡單的邀請,卻飽含緊張,委屈和思念。
走是走不掉的,齊司禮這麼細心的狐狸,怎麼會不知道她剛被扣住後頸的時候就想逃了呢。
一旦踏入狐狸的巢穴,就很難再逃出去。
並且還是她自已答應的,哭著也要看完。
她試圖反擊,識海中就像一團果凍的東西,輕輕一碰,激起駭人的戰慄,顫得她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齊………你……”
齊司禮你簡直壞透了。
齊司禮跟著悶哼一聲,呼吸都帶著愉悅,他抬手安撫的摸了摸女孩扣在胸口的手,試圖緩解她的怒火,靈脩中得到的觸碰能讓他得到落地般真實。
這麼久,直到這一刻,齊司禮才真正覺得,他真的等到她了。
這種滿足和快樂,哪怕她對著自已又咬又撓或者低泣求饒,他也不想放手。
狐狸本就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