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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齊瑾年,不要逼我

空氣忽得靜謐,四周的風似乎都停了,靜的讓人害怕。

從齊知易那面已然看不到這面的戰況,是有人佈下了結界,免得外人干擾。

結界內。

炫目白芒漸漸散去,時歲歲久久沒有睜眼,直到聽到了一聲輕笑。

那笑聲帶著苦澀,牽動著胸腔微顫,在耳邊作響。

“我以為,你兼愛蒼生,並無私心......”

齊瑾年的聲音帶著輕聲的嘆息。

斗笠男難以置信地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少女,她方才用短劍擋下了齊瑾年的殺招。

不僅如此,齊瑾年的劍被她用斷水劍折斷了。

靈劍斷成三片,落在田埂間,不見蹤跡。

而時歲歲其中一把斷水劍沒入了齊瑾年腰腹。

齊瑾年垂下眸子,少女方才劍術與他系出同源,用他教她的劍術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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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好啊時歲歲。

腹部創口不斷地往外滲血,他輕輕地搖頭,眸中情緒複雜,難以名狀。

終是低語:“你真是懂得怎麼讓我更痛啊。”

方才千鈞一髮之際,時歲歲幾乎是不計後果地阻止齊瑾年的殺招,靈流爆發,實力可怖。

可是若是對上齊瑾年的殺招,就算是她天賦異稟,也該是兩敗俱傷。

而不是現在,她毫髮無傷,脫手而出的斷水劍竟傷到了齊瑾年。

怎麼可能會這樣?

不該是這樣。

時歲歲抿著唇:“對不起,你不能殺他。”

“不能殺他?”

齊瑾年低低笑了兩聲,喉間腥鹹,他盡數嚥下,斜睨了眼少女背後的斗笠男,方才罡風起時,斗笠男被一擊殺招定在原地,根本做不得任何動作,頭上斗笠黑紗揚起,齊瑾年見到了那雙再熟悉不過的眼睛。

一切瞭然於心,齊瑾年眼尾泛紅,血線從蒼白的唇角緩緩流下:“我以為,在你心裡,我更重要些的。”

“我......”時歲歲語塞,不懂如何開口。

齊瑾年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修長指尖握住斷水劍的刀柄,腰腹間,暗紅血水滲出更快。

“這個人我非殺不可。”

話音未落,齊瑾年拔出腹部斷水劍,利刃摩擦血肉,他像是感覺不到疼似的,身形快如閃電,閃身至斗笠男面前。

斗笠男明顯無還手之力,但從始至終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剛欲負隅頑抗,便被齊瑾年手起刀落,“噗嗤”一聲,斷水劍插入對方手掌,同時奪過他手中那顆操縱鮫人的珠子。

見控制鮫人的利器已然被奪走,斗笠男伸手去奪,可對方掌法更快,斗笠男受創,被下了禁制再無還手之力。

齊瑾年還欲上前,時歲歲攔在那人面前:“他是,是——”

是莫浩言。

“是我的哥哥。”

時歲歲輕聲說著,聲音極低,可齊瑾年和身後之人同時愣住。

她不想說的,莫浩言本是這世界的男主,該是多麼光風霽月的,如此卻暗地行事,竟不知對錯。

可如若瞞著,齊瑾年不會放過他,若是仙盟審判,那莫浩言將聲名狼藉,永世不得翻身。

“齊瑾年,放過他這一次,好不好?”

還未說完,脖頸間貼上了一抹冰涼,男人俯身,斷水劍橫在她的脖頸。

“那又怎樣,我放過他,誰放過那些被操控的鮫人,誰放過慘死的百姓?”

他的目光沒有半點的憐惜,只有冰冷,冷如冰霜,寒如冰雪。

“讓開。”

時歲歲道:“求你。”

手中利刃緊貼著少女瓷白色的脖頸,離青紫色的血管不過毫釐:“你真以為,我不會傷你?”

時歲歲抬頭望他,不言不語,卻沒有懼怕之意。

然而就在少女脖頸處的面板要滲出血珠之時,齊瑾年手中斷水劍忽得鬆開了。

他微微側頭看向斗笠男,黑眸危險地眯起:“讓一個女子護著,你可真是好樣的。”

斗笠男雙肩簌簌顫抖,可被下了禁制,什麼也說不了。

時歲歲緩緩道:“就算抓了他,照樣問不出背後之人,照樣解決不了九州藥材的問題,你信我一次,讓我帶他走,我會給九州一個交代。”

“不允。”

他嗓音微啞,又咳出一口血來。

忽得笑了,手腕一翻,他赤手握著劍刃,劍刃這端對著自己,另一手扯過對方手腕,將劍柄送入她手中,不由分說。

“除非,殺死我。”

時歲歲眼眶泛紅:“齊瑾年,不要逼我。”

“嗯?方才,你不是做的很好嗎?”

*********

結界忽得撤開。

外面的人也終於看清了結界內的情況。

已然只剩下齊瑾年,那個斗笠男和時歲歲早已沒了蹤跡。

見齊瑾年負傷而來,雙目失神,一身落寞。

時嫣然趕忙上前:“瑾年,你傷勢如何?那歹人挾持......”歲歲.....

她及時改口:“小姑娘呢?”

齊瑾年不語,忽得踉蹌,半跪在地上,吐出了一大口血來。

“她沒事先行離開了,師姐莫要擔心,至於那黑衣人.......”

他微微喘著氣,頓了頓:“百花門內務,她會給我們個交代。”

這個“她”聽得時嫣然心口震顫,她幾番聯想,終是不願相信那人是莫浩言,好在之前其他仙門的人跑得到快,就加上齊瑾年設下結界,無人看的清楚結界內究竟發生了什麼。

希望,莫浩言真能給大家一個交代。

只是歲歲是不是同他一起走的?

難不成時過境遷,歲歲還是放不下莫浩言?

想到這,時嫣然心裡平生一股醋意,她暗暗掐滅這種不該有的醋意,她是她的妹妹,若是妹妹實在放不下,若是郎有情妾有意,若是......

時嫣然攥緊了拳頭,立馬轉移了注意力:“我這就去啟動飛舫,帶你回玄天劍宗療傷。”

齊知易也沒了看笑話的心情,扶住齊瑾年,給他點了止血的穴位:“兄長,是如何傷的,你方才那招當是化神之力,怎還會搞得這麼狼狽?”

齊瑾年輕咳了兩聲,分辨不出情緒:“她劍術學的很好,我躲不開.......”

腹部疼痛蔓延開來,他看了眼手上的鮮紅,對齊知易冷笑道:“你教的倒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