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楨去完馬皇后的寢宮後,便迫不及待的前往胡貴妃那。
“我的兒啊,到底怎麼回事,莫不是你父皇讓你來見我最後一面的?”
見到朱楨,胡貴妃撲倒朱楨的懷裡哭的撕心裂肺,悲慟至極。
看著哭成淚人一般的胡貴妃,朱楨柔聲安撫道:“母妃,你別擔心,此事本就不是我所為,父皇又怎麼會怪罪於我,如今已經解釋清楚了,您莫要擔憂。”
胡貴妃聽到朱楨這番安慰的話,哭的越發大聲了。
“阿楨啊,娘對不起你,是娘連累了你。”
在胡貴妃看來,自己這兒子一向聰明伶俐,可惜自己出身太低,又不得恩寵,不然朱楨肯定可以平步青雲,也不用經受這麼多磨難。
朱楨見胡貴妃哭泣不止,趕緊搖頭否認,“母妃,我從未抱怨過什麼,若真說對不起,那也應該是我對不起您才是,我不夠孝順。”
“傻孩子,你怎麼會不孝順呢,只是……哎!”
朱楨的話讓胡貴妃的情緒愈發崩潰了,她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有這麼一個出色的兒子,為胡貴妃帶來的如今的榮華富貴。
“罷了,不說這個了,母妃只希望你以後能夠過的開心快樂。”
看著胡貴妃憔悴的臉龐,朱楨心裡越發愧疚,到底還是他不孝,不能讓母妃安享晚年。
“母妃,放心,我日後定不會再讓您為我操勞,您可願離開皇宮,跟我前往藩地?”
外人看來,這皇宮千好萬好,朱楨只覺得這是個會吃人的牢籠,胡貴妃如今地位雖不低,但宮裡狗仗人勢的傢伙太多,萬一他們欺負胡貴妃怎麼辦?
朱楨想讓胡貴妃跟自己去藩地頤養天年,免除後患,畢竟胡貴妃身份尷尬,留在京城總歸是個隱患。
聽到朱楨的提議,胡貴妃也有些心動,她在宮裡也沒有什麼牽掛,若是能在兒子身邊,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母妃,您放心,到了藩地那邊,絕對會比在皇宮裡更好,那兒不會有人敢怠慢您的。”
看到胡貴妃面露猶豫的表情,朱楨立即加把勁遊說。
“母妃,您就答應了吧,兒子實在不放心將您留在京城。”
“兒啊,你說的什麼話,要是能跟在你身邊,每天吃白粥母妃也願意,只是,按規矩來說,母妃如今還離不了宮。”
看到朱楨誤會了,胡貴妃連忙解釋道。
朱楨一愣,他對這方面的規矩確實不懂。
“若是宮妃想隨皇子就藩,那就是皇帝死了才行,你若是這樣說了,必然會有御史彈劾你詛咒父皇。”
胡貴妃想到歌謠的事,依舊膽戰心驚,她寧願繼續待在宮裡,也不想朱楨為自己冒險聽胡貴妃這麼說,朱楨頓時急了。
“母妃,這是什麼破規矩啊,你是我的母妃,我想接到身邊照顧,有何不妥,誰敢彈劾?”
胡貴妃輕拍著朱楨的手背,柔聲安撫著。
“你不懂,這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
朱楨眉頭皺起,他並不喜歡這些條框約束,可是他也不是蠻橫的性格,既然這是老祖宗傳下的規矩,他也沒辦法違抗,只是心裡難免會有些失落。
“兒啊,其實母妃如今在宮裡過得挺好的,能活到看我的小孫兒出生就已經十分滿足了,你莫要為我冒險,也得小心提防些別人,要是你出事了,母妃真就活不下去了。”
看著胡貴妃傷感的模樣,朱楨心裡也很難受,伸手摟住胡貴妃的肩膀輕聲說道:“母妃,你放心,兒子定然會護著你一生周全的。”
朱禎的保證胡貴妃自然是相信的,她輕撫著朱楨的臉頰,眼中含淚。
“楨兒,母妃知曉你心疼我,但母妃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母妃不想改變,況且你現在正值風口浪尖,若是因為母妃被人非議,對你名聲不利。”
看著胡貴妃堅持己見,朱楨沉默許久,終於點了點頭。
胡貴妃又叮囑了朱楨一些話,才依依不捨的把他送出宮。
回到府邸的朱楨一想到胡貴妃的處境,越發擔憂,他不禁陷入兩難之中。
“二虎,你說,是不是本王的地位還不夠高,所以那些人才敢肆無忌憚的欺負母妃?”
朱楨問向站在旁邊的二虎,語氣有些焦躁,他甚至在想,若是再為朝廷立些功,得父皇賞識,到時在讓母妃出宮,是不是會容易些。
錦衣衛指揮使二虎跟隨朱楨這麼久,一下子明白他心中所想,立馬跪了下來:“主子,你可千萬不要衝動行事,如今朝中已經有太多人看你不爽了,你要是再出風頭,那些個人肯定會捉住機會借題發揮的,再且,太子跟陛下那邊,恐怕…”
有些話二虎不敢說出來,他家主子過於優秀,雖無爭儲之心,卻時常遭朱元璋跟淮西派系打壓,尤其是淮西派系,恨不得把朱楨給弄死才甘心。
“難不成,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看著母妃受罪嗎?”
朱楨又怎麼會不明白那些道理,只是這件事涉及到他的親生母親,他實在忍受不了。
“主子,知曉你擔心胡貴妃,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啊,屬下聽聞,你被傳進宮時,胡貴妃已經被嚇暈過去了,要是你再出什麼事,不是要了胡貴妃的命嗎?”
朱楨有些驚訝,他剛剛怎麼沒聽胡貴妃提起這事?
“你先下去休息吧,我再想想其他辦法。”
“主子,請恕屬下直言,您的辦法不僅不會奏效,反而會激怒了其他人,到時候他們肯定會趁亂謀害胡貴妃,到時候您又當如何是好?”
朱楨一噎,他剛才只想著救母妃脫困,根本沒考慮其它。
現在二虎這麼一提醒,朱楨才猛然想起,他得罪的人實在太多,他們要是報復不到自己身上,肯定就會去找胡貴妃麻煩。
“那按你這麼說,本王該怎麼辦才好?”
朱楨一時間也沒了主意,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怎麼樣才算是對母妃好?
“王爺,其實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這段時間您先遠離是非,淡出那些人的視角,他們自然就不會去找胡貴妃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