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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突如其來的紀錄片女導演

工作人員推著輪椅將我送回到了白色病房,我的頭痛不知不覺地緩解了很多。可能是因為何亦成所說的暫停了對我的實驗,讓我休息一陣。

工作人員扶我到病床,讓我身子平躺下去,他們拉開束縛帶試圖再度束縛住我的雙手。

“不要這樣,請你們不要再束縛住我了,我不會亂動的。”我對工作人員說到,我覺得事到如今只能讓自己冷靜下來,而不是與他們正面衝突。

“這個需要何醫生來做主的,我們沒法聽你的。”

接著他們便離開了白色病房,鎖上了房門。

此前從何亦成那裡接收到的新鮮知識和新型的心理治療裝置令我開了眼界,一時半會兒還無法消化那麼多資訊。但是我厭惡自己成為實驗品,我當時怎麼會籤那份協議書,我怎麼不記得了,難道是何亦成騙我的嗎?甚至偽造了我的簽名?也可能是在給我催眠的情況下,操縱我簽字的。

我討厭自己無所事事地成日躺在病床上。

之前何亦成說過有一個在這裡幫忙做事的人,我可能把她當成了Lisa,待會他讓她來見我。頓時引起了我的興趣。那個人什麼時候過來?

過了一會兒,走廊裡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我病房的門響起了開鎖聲。

門被推開,走進來兩個工作人員。他們走到我病床邊,把我的束縛帶解了開來。

我頓時感到手腕一陣輕鬆。

“早就可以解開了,我說了多少遍了。”

“你彆嘴硬了。”

兩個工作人員並沒有離開,房門也沒有關,似乎還在等什麼人。我想趁現在時刻撒腿就跑,但走廊裡再度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他們走了進來。

眼前出現了何亦成,李醫生,護士,還有一個身材修長的女子,她握著小型攝像機,一頭栗色短髮,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穿著一件修身的黑色短款夾克,看上去好熟悉,我越看她越像Lisa。

“Li……”我差點就叫出了聲。

我立刻爬了起來,工作人員趕緊過來盯住我,生怕我有什麼舉動。

“我只是想靠在床上坐一會兒,別一驚一乍的。”

工作人員為我調節病床的傾斜度,便於我倚靠。

我驚奇地發現Lisa的一頭長髮變成了幹練的短髮,她原本的髮色也不是栗色,正當我的內心一陣激動與凌亂的時刻,何亦成開門見山地向我介紹。

“莊曼婷,這位是夏倫女士,紀錄片導演,南海大學影視學院的客座教授。我聘請她來這裡拍攝一部紀錄我的心理治療研究與成果的紀錄片。”

“莊小姐,你好。”她朝我揮了揮手。

“夏……倫……你好。”我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這是Lisa故意喬裝打扮成新的身份嗎。

“其實夏倫已經在這裡採風與拍攝了好一陣,之前她也曾拍攝過你,不過那一陣你處於儀器的治療階段,你曾處於間歇性無意識的狀態中。你的病情時好時壞,大腦是十分精密,甚至是神秘的機器,有不少案例至今無法解釋。你如同一個心理寫手一樣,會有意無意地把夏倫編入你的故事裡面,同時賦予了她一個全新的名字。”

“我確實無法理解,我對何醫生的說法半信半疑。以目前我的狀態,一旦多思考就容易腦殼疼。”

“之前你處於長時間與記憶編輯器的連通中,無法正常進食,全部靠輸營養液維繫著,而我就在旁邊用攝像機做著記錄,期待你恢復清醒的這一天,如今這一天終於到來了,經過何醫生的准許,我能夠拍攝記錄你的近況。”夏倫走到我的病床邊,欣喜地看著我。

“何醫生,接下來我想要單獨問莊曼婷一些問題。”

“那好吧,不過不要太久,時間長了她的腦袋會受不了的,畢竟現實與被編輯的現實之間的區別與界限,她應該還混淆著搞不清吧。”

何亦成,李醫生,護士與工作人員離開了病房,同時將房門反鎖。

現在只剩下夏倫和我。

我忍不住張開雙臂撲向了夏倫,想要和她親密的抱一抱,誰料她往後躲閃開來,似乎很抗拒。

“怎麼了?你真的不認識我了?還是你也被洗過腦了?”

“請注意你說話的語氣,注意你的舉止。”她說話的語調好冷漠。

夏倫把攝像機固定在了一隻三腳架上,她不斷地除錯著,將鏡頭對準了我。

“莊小姐,你經過了與記憶編輯儀器的連線後,醒了過來,如今感覺怎樣?”夏倫的語調變得熱情起來。

“Lisa,你別裝了,你就是Lisa,你怎麼能夠到這裡來?”我望著她的五官,她高挺的鼻樑。

“莊小姐,你果然如同何醫生說的那樣,剛剛醒來不久,還沒完全清醒,搞不清現實與被你自己編輯過的現實。你認錯了,我不是那個什麼Lisa。”

“Lisa,你不要這樣對我,不要給我演戲,我的腦子還沒糊塗到連你都認不出。”

“莊小姐,請你正面回答我的問題,目前感覺怎樣?你不配合我的話,我怎麼繼續拍攝下去?”她的語調再度變得冷漠。

“你別再叫我莊小姐了,和平時一樣叫我曼婷吧,你一口一個莊小姐,搞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可以的,曼婷。”她坐在了我病床邊的沙發上。

Lisa這是理了一個短髮?還是套了一個假髮套?短髮形象的她頓時英氣十足,穿著酷酷的黑色短款夾克還令她增添了幾分帥氣。

“Lisa,你帶我走吧,求你了。”我哀求的眼神望著她。

“不要叫我這個名字,我說了多少遍了,我不是Lisa,可能你還沒恢復好,神智有點不清,這樣吧,我今天不拍了,看你恢復的情況再說吧。”她起身想要離開這裡。

“你別走啊,我有話對你說。是我不對,那麼多年沒能關心你,沒能聯絡你,去看望你,當初何醫生給我採用的深度催眠下的遺忘療法使我忘記了不少事情,甚至把我和你之間的往事都差點抹掉。”淚水在我的眼眶裡打轉。

“你幻想出來的這個叫做Lisa的角色倒是蠻有意思的,我覺得從這個角度你也可以多聊聊。”她又坐在了沙發上。

“你要和我演戲演到什麼時候?儘管我沒能完全恢復,但是我的腦子並沒有完全分不清真與假。”我的淚水不禁奪眶而出。

她站起身,走到我病床邊,拿起床頭櫃上的紙巾為我擦拭淚水。

她的動作令我回想起了Lisa,當年我倆在地下室的時候她也為我擦過淚水,同時意味深長地望著我。

“曼婷,請你冷靜一下,我的採訪與拍攝是有時間進度與節點的,不能這樣一味地中斷,暫停,我不可能把時間都耗在這裡。接下來我問什麼你就回答什麼,好嗎?”

難道她的意思是讓我配合她一起演戲。

我點了點頭。

“那我們從頭開始,你今天身體感覺怎樣?”

“之前有點偏頭痛,後來逐漸好轉了,尤其是看到你的出現以後,就不疼了。”

“老實點,不需要你風趣幽默。我拍的是現實題材紀錄片。”

我覺得夏倫說話的語氣和口吻正是Lisa的那一套,不過眼前的她表現得更加沉穩嚴肅。

之後我和夏倫一問一答地聊了幾句,基本上都圍繞著我的病情,我的感受之類的,以採訪式的形式展開。我想隨著她採訪我問題的逐漸深入,我也趁機打探打探她。

誰料病房的門響起了敲門聲,之後是開鎖的聲音。

兩個工作人員走了進來。

“夏女士,採訪與拍攝的時間已經很久了,影響到了病人的休息與恢復,何醫生讓我來通知你,可以結束了。”一個工作人員說道。

“不好意思,我收拾一下就走。”

夏倫關掉了攝像機。

臨走前她友好地握了握我的手。

我感覺到了她的一股用力,似乎在暗示我她就是Lisa。

兩個工作人員讓我躺下,他們揭起了床邊的束縛帶。

“不要綁!”我掙扎起來。

“這是為了你好,你的情況還不穩定,何醫生特意囑咐我們的。”

他們重重地按住了我,繼續用束縛帶束縛住我。

“你好好休息吧。”

然後他們關掉電燈,離開了病房,將門反鎖。

“Lisa救我——”黑暗中的我忍不住再度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