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詭的本事,換作陳遠前世之中的某種說法,便像是——
開掛!
無懼物理傷害,越殺越強,越死越多,這還怎麼廝殺?
無數粗大節肢洞穿陳遠身體的一刻,便是旁觀之人都覺得陳遠已是必入死路。
但似乎並沒有什麼帝隕異象傳來?
陳遠眼神稍有渙散,渾身創傷的他,便是冷笑一聲。
“瞧不起本帝魂道一轉麼?”
“那便讓你這畜生好好看著,什麼叫一朝悟道!”
女詭如星體大的眸子,只一顆對著陳遠,看其還有什麼花招。
便見陳遠收回掌心中的單眼,身中雙魂開始激盪!
“這是……”
女詭似乎並不能理解,只感應到一種恐怖的氣息正逐漸降臨。
知曉自家同門已經被眼前的男人殺了一個她,自然不會再放棄任何一個機會!
她是個合格的劊子手,數根節肢抽出,便又是張開巨口,要吞下陳遠頭顱!
“你有種。”
三個音節,帶著些冰冷與輕蔑。
女詭單隻瞳眸再聚焦,眼前早已被束縛的陳遠,卻已然金蟬脫殼。
遠處星海,一道白衣,身上並無傷勢,身間三道虛影來回跳動。
正是陳遠。
淡淡抬眼,衣襬隨著氣機而動,銀髮亦是。
“自數千年之前,我便是個三魂殘缺之人。”
“一魂下淵,以鬼道入帝,而另一魂……則去一座星海,做了那守道仙。”
“鄙人不才,對你這不畏砍殺的女詭倒沒什麼手段可使了。”
“便只好,招呼我那所剩之魂歸身。”
“恰好,這三魂之一,在那星海間,千年沉修,只煉魂道,旁人不知間,便已是……”
“魂道三轉。”
“魂道三轉或許對你這大詭沒什麼威懾力,但融入我身,我便能更好的……”
“請神了。”
女詭有些愣住,但還未來得及玩出什麼新花樣,便見著陳遠身後,有一道旋渦出現。
像是黑洞一般的旋渦,其內浮現出一顆巨大的紅紋之瞳。
“魂…魂道之眼!”
女帝是識貨的,她先前看出陳遠手心中的眼睛,那也是魂道之眼不假,但初入一轉,對她的壓制實在太小。
作為詭相之道,煉已身,對神魂方面的事,顯然有些懈怠,如此,便成了自已的弊處。
不過低於至尊的魂道大帝,對她而言,基本沒有威懾。
但眼前的魂道之眼……
可他媽的顯然是至尊的魂眼啊!!
……
遙遠寰宇,星海,九蛟纏繞王座。
其上正小憩的男人,嘴角輕挑,
“好你個小子,本事漲進得這麼快,也罷,這眼睛就再借你用用吧……”
“只是你要入魂道至尊,豈不是還得殺了本帝不成?”
威嚴男人自言自語間,卻沒什麼愁容。
……
女詭呆愣住,只覺得本就脆弱的神魂又被一道巨力覆蓋。
如果說,人能感受到被旁人窺視的感覺,那現在的詭相四轉大帝,便是感受到已經被人看穿了。
底褲都不剩的那種。
節肢萎縮,軀幹迅猛崩壞,便已是崩死之象。
陳遠魂道修為大進,自身綜合實力也帶來一定漲幅,便一步踏前,法相立身,大手一抓,便將女詭抓在手中。
“是淵帝派你來的?”
女詭顫顫巍巍地看著陳遠,被星魂帝尊的魂眼禁錮的她,全然沒有了反抗的能耐,便顫顫巍巍道:
“奴家若告訴陛下了,陛下能夠放我一條生路?”
陳遠嘴角微勾,
“當然。”
“陛下口說無憑……”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好,好,我說,我都說。”
女詭哽咽一聲,故作柔弱,但這模樣卻像是一隻長著人頭的蟲子盤在一起,足節不斷蠕動。
“大人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並吩咐剩下的十一大詭們都不可主動尋你廝殺……”
“大人要推遲自已的誅世之戰,但沒同我們說過理由…至於詳情,大人都將內容轉寄於這玉佩之中。”
女詭反芻,身軀蠕動,口中便多出一塊被粘液裹滿的濁玉。
她將玉咬在嘴間,含糊不清道:
“就是這枚,我咬碎它,人皇陛下便可知道一切了……”
“啪!”
陳遠法相一動,甩了她一掌,便奪過玉佩,嫌棄地拿在手中。
“那你為何殺八荒大帝?”
女詭臉色微變,柔柔弱弱道:
“陛下……奴家也要進食,也要生卵嘛……”
“畜生!”
陳遠怒氣再升,劍含魂威,向下而斬。
“陛下不是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嗎!!!!”
“我非君子,我是人皇!”
“嗡——”
帶魂威的劍,功力確實駭人。
女詭的諸多頭顱皆被斬,便再無生長。
做完這一切,陳遠看這手中玉佩,略有疑心,便沒有擅自捏斷,只是沉沉看向四周。
或數里之距,盤踞諸方勢力。
如那山間泗水衙,如那古老崖,九冥海域等……
諸多人對這“新帝”又是敬畏,又是好奇,便是無數目光眼巴巴地看著陳遠。
“見過大帝!”
不齊的問候聲響徹寰宇。
陳遠心中還有怒氣,但好在壓下,便也平靜看向諸人,才道。
“淵中帝境詭物,於早前時日斬首八荒大帝,陳某誅那詭物,才為八荒大帝復仇。”
“啊!”
寰宇之中,吸氣聲與驚訝接連不斷。
堂堂八荒大帝,就這麼沒了?!
陳遠隱去了書屋,也沒讓人看見那上面掛著的頭顱。
也算是為這大帝,或曾經的老鄉留個體面。
壓住心中不適,陳遠再道:
“如今寰宇群龍無首,外敵環伺,無帝坐鎮,陳某不才,堪堪三轉巔峰大帝,日後便引領八荒,諸位可有異議?”
諸方星域面面相覷,其中不乏大尊者與假帝,他們雖不懂這大帝之間的分層,但光是聽這“三轉巔峰大帝”,就覺得頗有牌面。
且八荒已死,新帝當立,寰宇不能沒有帝,這是古老規矩。
諸勢力的坐鎮之人,便紛紛達成共識,皆起身,再向陳遠行禮。
“唯大帝馬首是瞻!”
那山間泗水衙的假帝邢泗水,站出陣來,又是拱手道:
“大帝!您之容貌酷似我一故人,但晚輩又不敢確定,可否詢大帝名號!”
陳遠看著邢泗水,這保管人皇神兵的後人,也便笑道:
“邢泗水,吾名陳遠,帝號紅塵,你衙門裡的兩個娃娃,可與我有淵源。”
邢泗水聽到這,便是大喜過望,只言‘穩了穩了’,便再道:
“敢問大帝,那兩位娃娃是誰?”
“正是那殺字峰的捕快,趙霜與趙滿城。”
陳遠一眼如光陰,看穿星海間圍觀的所有人。
他銀髮如仙,勢沉威嚴,大帝之象令寰宇順服,卻這目光看向那遙遠之處,戴著面具的女子,與一個手舞足蹈哭得不能自已的背刀男人。
趙滿城鼻涕夾雜淚水,高喊,
“陳哥英勇蓋世啊!”
趙霜無言,躲在面具後,只是微微抖動的身軀難掩她激動情緒。
邢泗水滿意退回。
而諸方羨煞的目光,卻讓這假帝老臉生光。
陳遠遮蔽寰宇,獨自一人退回書屋。
關門,妥善燃盡那無頭之屍。
再利用三轉魂帝修為,招來遺留寰宇之中的八荒大帝魂魄。
初見面,八荒大帝便哭爹喊娘,
“老鄉,我死得冤啊!”
“那女詭給的玉佩,千萬不能拿!”
陳遠面色稍僵,低眉看向手中濁玉,卻見已然化作一團腐肉,滲入陳遠的掌心。
八荒大帝的殘魂一見這場面,便臉色一沉,
“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