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晴聞言,略一挑眉,側頭看向許青松。
許青松笑笑,一副好心的模樣:“這地方太窄了,不好走,而且,這麼多年了,也不確定承重還行不行。萬一你上去出了意外,可就真是我的不是了。”
倆人身後,另一個演員也是滿臉緊張,幫腔:“是啊,我們也一直都沒上去過,真的不安全。”
正是那位沈歲年的激推。
安晴看出來他是真擔心自已,寬慰地笑笑,問他:“你們一直沒有上去過?”
這演員連忙點頭。
於是安晴又問道:“那這上面,應該落了一層灰吧?”
她說完,那演員還沒給出回應,旁聽的許青松臉色瞬間就變得不怎麼好了。
他下意識抬了下手,懸在空中,一時間又有點無措。
像是想要做點什麼,又不知道該怎麼做。
然後就聽那演員信誓旦旦道:“是啊,肯定是。”
許青松險些罵人,他暗暗瞪了那演員一眼,說道:“其實我……”
話沒說完,安晴那邊已經開啟手機上的手電筒,照向那些橫樑鐵架。
強光之下,一切都清晰可見。
於是眾人很快發現,在那些佈滿灰塵的鐵架之間,竟然真的有一根梁,出現了類似腳印一樣的痕跡。
上一秒還信誓旦旦的那位演員當即倒吸一口涼氣。
許青松後半句話遲了半拍說出口:“我前兩天剛好過去檢查了一下。”
聽聽,多麼蒼白無力的辯解。
安晴當場就樂了,她哂笑一聲,蹲下身來,敲敲有腳印的那根橫柱。
沉悶的聲響迴盪在狹窄的空間中,一聲聲砸在許青松心底。
安晴說:“這麼巧啊,你檢查的,剛好是今天出故障的那盞?那你怎麼沒發現它要掉了呢?”
許青松辯解:“我前兩天去看的時候,這個介面處確實還沒斷。”
“哦——”安晴恍然大悟,“原來是介面處斷了啊?”
許青松身體一僵,驟然啞口無言:“不……呃……”
安晴反倒替他解釋起來:“沒事,你不過就是隨口一猜嘛。”
許青松這會兒是真的慌了神,順著她的話點起了頭:“對,對,是啊,我就是隨口一說,其實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安晴配合地點點頭。
然而這會兒,無論許青松怎麼辯解,網上也早就已經吵翻了天。
直播間彈幕、微博熱搜,還有其他各個平臺,#綜藝殺人案#甚囂塵上,轉眼間奪去網際網路上大部分人的目光。
在群眾們雪亮的眼睛裡,許青松這事幾乎是已經實錘了。
【救命,是真的有人敢做這種事啊?還是在直播節目上?膽子也太大了吧。】
【不是我說,多大仇啊幹這種事?ssn怎麼他了?】
【這人真是又蠢又壞,沈歲年跟他做室友,倒了八輩子血黴吧。】
【但是,一般情況下,就大學鬧個矛盾,至於畢業兩年了還搞出這種事來?總覺得另有隱情呀。】
【看著文文縐縐溫溫柔柔的……本來還覺得自已意外撈到了新牆頭,怎麼幹出來這種事……】
線上圍觀的人都這麼想,線下清清楚楚看到了實際情況的人們,自然更是如此。
張曉楠不久前還覺得這人做不出這種事情,此時,卻是已經基本全信了。
她看向許青松的目光中,也不由自主地帶上了幾分難以置信,或許還有隱約的恨鐵不成鋼。
另外兩個演員,也都是一臉驚詫地盯著一言不發的許青松。
其中一個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能是百感交集地搖了搖頭。
這時候,大概只有許青松自已,還覺得自已仍能掙扎一下。
但很快,他就覺得,自已好像真的連一點掙扎的餘地都沒有了。
因為安晴,突然從口袋中掏出了個東西。
那是她在事故最開始時,就拿在手中把玩的那個道具。
安晴把那玩具隨手拋起,又接住。
所有人都藉著暗淡的燈光看清了她拿出來的那東西。
那哪裡是個道具,分明就是一把摺疊刀啊。
許青松“唰”一下面色慘白,竟是下意識做了個掏兜的動作。
安晴笑道:“別掏了,就是你忙著跑上臺做戲的時候掉的。”
她堂而皇之地把摺疊刀遞回去,說:“我幫你撿起來了,你不謝謝我?”
旁邊突然橫插過來一隻手,先許青松一步抽出了安晴手裡的刀。
沈歲年上前半步擋在安晴身前,冷冷地看著許青松。
他說:“如果你不認,我這裡還有更直接的證據。”
說著,沈歲年突然看了一直裝鵪鶉的吳晨一眼,對他說:“你也會感興趣的。”
面色慘白的人立刻又多了一個。
許青松這時突然高喊一聲:“沈歲年!”
他自暴自棄了一樣,惡狠狠地瞪著眼前的人,表情都有些扭曲。
“別以為搞了我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我告訴你,我手裡還捏著你的證據呢!”
“你和你的……”他說著,看一眼安晴,突然詭異地笑起來,“你和你的金主,誰也好過不了!”
安晴被沈歲年攔著,饒有興趣地探出半個腦袋,好奇地配合一句:“哇哦~”
她倒是真想知道,許青松手裡到底捏著什麼證據,讓這人能如此自信。
警車的聲音穿透劇院牆壁,傳入眾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