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鑫和牧老默默看著監控中懺悔的老六，心中堆積的那股鬱郁之氣終於散去。
“說實話，老六就是咱們從小看到大的孩子，當真要是處死他，多少會有些於心不忍。”
牧老雙手杵著柺杖，有些渾濁的雙眼浮現出淚花。
“這件事就當是給他的一個懲罰吧，讓他知道到底誰是關心他，誰是利用他。”
齊鑫說完此話，轉身離去，獨留牧老一人站在監控前默默嘆息。
牧老伸出手，觸控著螢幕上的那個身影，他明白就算老六幡然醒悟，但他們之間的關係也難回最初了。
“怎麼這麼糊塗啊……孩子。”
而審訊室中的老六依舊跪在地上痛哭著，他對自己的種種過錯感到懊悔。
正如常熙所說，自己不過是文派安插在武派的一枚可有可無的棋子，一旦失去了作用便成為了棄子。
可自己卻被複仇矇蔽了雙眼，忽略了誰才是最關心他的人。
“牧……牧老！牧老！”
老六猛地抬頭，四下環顧，也沒能看到那一向慈愛，對自己視如己出的牧老。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知道錯了就趕緊起來，別像個娘們一樣。”
常熙一把拉起癱軟的老六，拍了拍他的後背，隨後離開審訊室。
老六猶豫片刻，便狠下心來，一把抹去臉上的眼淚，向著審訊室大門走去。
隨後，老六當著眾人的面，為自己的所作所為道歉，並且自願前往武派控股的網際網路公司當一名普通的程式設計師。
至此，老六的事情圓滿結束。
……
清河市醫院，沉淪在黑暗中的於海似乎感覺到一絲光亮，他拼命渴望伸手觸及，可那光卻愈漸愈遠。
“別走啊……”
就在這時，周圍突然泛起一陣嘈雜。凌亂的腳步聲，驚喜的呼喊聲，以及類似車輪一般的挪動聲。
“快，病人的神智似乎清醒一些了。”
……
“要不要上強心針？”
……
“護士，病人快醒了，準備葡萄糖。”
怎麼這麼吵啊？
於海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等他再度睜開眼時，就看到周圍站著一堆身著白大褂的模糊身影。
“真的醒了，快去通知齊鑫先生。”
齊鑫？老大？
於海猛地從病床上坐起身，但身體的僵硬感讓他再度躺回到病床上。
“不要激動，你現在剛解除危險，需要靜養。”
“大夫，我……昏迷幾天了？”
於海好像做了一個非常長遠的夢，他夢到自己正在與敵人的一名基因戰士進行談判，而談判的內容正是關於實驗日記。
“我的東西呢？”
於海猛然清醒，連忙抓住大夫的手臂，面色猙獰地詢問著自己物品的下落。
醫生被於海抓得有些疼痛，便推開於海的手。
“對不起於先生，救援人員將你送到這裡時，你身上除了已經壞掉的手機和香菸外，就沒有任何其他東西了。”
一聽沒有其他東西，於海頓時面如死灰，他似乎看到自己的功勳漸漸遠去，就好像那先前黑暗中的一道光一樣。
“完了……我想要一步登天，可沒想到這路竟然已經被踩斷了。”
於海失神地呢喃著，一旁的醫生見此情景，便扭頭衝著身旁的護士說道。
“一會看看，給他檢查一下精神方面的疾病。”
砰！
“我聽說於海醒了，怎麼樣啊？”
病房的房門被人推開，一個健壯大漢走進病房中，看到有著茫然的於海頓時欣喜不已。
“你可算醒了，這幾天都給我們擔心壞了。走，我們回家。大夫護士，出院！”
齊鑫直接將自己的外衣脫下來，披到於海的身上，隨後便拉著他向外面走去。
“哎，這位病人家屬……”
主治醫師看著於海就這麼被齊鑫牽走了，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
“呃，這都什麼人啊？”
“孫醫生，葡萄糖拿……病人呢？”
“留著自己用吧。”
……
於海歸來倒是引起一些轟動，他在車上便得知，自己車禍的兇手就是文派，而老六就是幫兇。
得知實驗日記和試管都不見蹤影后，於海頓時心急如焚。
“怎麼回事，你們還沒找到那兩樣東西麼？”
齊鑫搖頭，雖然說日記的希望十分渺茫，但試管的去向他們倒是有些眉目。
就在前往醫院之前，第十一高層的副手傳來訊息，那個偷竊試管的救護人員已經被控制住，等待齊鑫回來審問。
這算是這幾天來，齊鑫少有的舒心，文派詭計重重，讓他們防不勝防。
如果他們還有其他陰謀，那還要緊繃神經，不能有絲毫懈怠。
所以，當齊鑫和於海歸來時，便看到一眾人押著一個白衣男子走了過來。
他的臉上佈滿了紅腫和淤青，顯然是剛剛被人洩憤的模樣。
於海走到他的身前，抬手扯下他的名牌，看著名牌上的人像又抬頭打量一番這人。
齊鑫的打量，那人毫不在意，但仍心有不甘地看著齊鑫。
“文派給了你多少好處？”
“跟文派無關，是你們太差勁了，我不想與你們同流合汙。”
咚！
一聲悶響，齊鑫結結實實地踹在這人的胃上，那人痛苦地蜷縮著身子，泛著綠色的膽汁也隨之吐了出來。
“給你個機會，告訴我試管在哪，不然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齊鑫用腳挑起他的下顎，可他卻氣得直咬牙，眼眶紅腫地看著齊鑫。
“武派首領，你沒吃飯麼？用點力啊！”
齊鑫輕笑一聲，正想一腳踹在他的臉上，卻被身旁的常熙攔了下來。
“交給我吧，我最喜歡硬骨頭。”
“臭小子，你要幹什麼？”
看到常熙接手，那人的眼神明顯開始閃躲，他得知對老六行刑的常熙到底多麼冷血殘酷，自己若是在他手裡，那不死也得掉層皮。
“你說我要幹什麼？”
“你別過來，別過來……啊！”
只聽咔嚓一聲，這人的腿骨被常熙直接踩斷，周圍的人紛紛扭頭，不忍直視。
“說不說？”
“不……啊！”
“再不說，你的第三條腿可也要斷了哦。”
“等一下……我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