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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談判

一位新聖女誕生的訊息在王都迅速傳開。

歷史上,聖女的再次降臨實屬罕見,這讓聽聞此訊息的人們都激動不已。

與此同時,有訊息透露這位聖女是威爾菲德侯爵家族的女兒,而她實際上是養女的事實卻被有意隱瞞,只強調她是侯爵的親生女兒。

人們普遍預感到威爾菲德家族即將崛起。

的確,聖女的存在具有巨大的影響力。

不久,國內的貴族家族紛紛向威爾菲德家提出聯姻的請求。

在一次會議上,威爾菲德提議讓聖女與西格伯特訂婚。

到目前為止,事情的發展與我重生之前的發展幾乎一致。

然而,西格伯特對這一安排感到反感。

威爾菲德的真正目的是讓西格伯特成為傀儡國王,透過讓他的養女聖女與西格伯特結婚來加速這一計劃。

但在我重生前,西格伯特並不需要這樣的正統性,就能壓制大王子一派。

因此,西格伯特曾計劃暗殺這位阻礙他計劃的聖女。

但在重生之後,情況發生了變化。

擁有王室血統證明的我已經與阿爾諾特訂婚,我也讓西格伯特與威爾菲德的關係出現了裂痕。

儘管如此,西格伯特仍然渴望擁有聖女,因為聖女象徵著他一直追求的正統性。

於是,西格伯特開始接受威爾菲德的建議,與聖女的訂婚傳聞開始在民間流傳。

這正是……

“我種下的種子終於發芽了。”

正如我所預料的那樣。

幾天後,我前往王城拜訪。

卡爾菈在會客室迎接我。

她依舊如故,邀請我在對面的沙發上落座。

我們面對面坐著,我帶著微笑。

我那雙紫水晶般的眼睛閃爍著光芒,小巧的臉龐上掛著自然的微笑,被鉑金色的長髮襯托得更加迷人。

卡爾菈也在微笑,她的美麗面龐上帶著平和的笑容,金色的秀髮與綠寶石般的眼眸形成鮮明對比,但那雙眼睛卻警惕地注視著我。

我們之間沉默了片刻,身後的侍女們也屏息凝視,觀察著局勢。

卡爾菈優雅地拿起茶几上的茶杯,輕啜一口紅茶,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今天,你是來慶祝西格伯特的訂婚的嗎?我聽說那位聖女,原本是你打算爭取的吧?”

她的話語中帶著輕微的挑釁,但我並未回應。

我也喝了一口紅茶,然後低下頭,顯得有些悲傷。

“我確實試圖爭取她,這是事實。但威爾菲德侯爵搶先一步,對此我感到遺憾。”

“難道你打算就此認輸?”

卡爾菈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不解。如果我那麼容易屈服,她也不會這麼辛苦了。

卡爾菈的預感很準確。

我帶著一絲悲傷說:“因為這樣下去,我親愛的兄長就要陷入困境了。”

卡爾菈微微顫抖,然後故意輕輕地將茶杯放回茶托,發出清脆的聲響,目光緊緊地盯著我。

“這是什麼意思?的確,威爾菲德侯爵想要讓西格伯特成為傀儡國王,但他也不可能完全掌控一切。他們應該會找到某種妥協的方式。”

說得直白點,西格伯特和威爾菲德侯爵共治的局面,就像是他們為了對抗我,不惜接受這種屈辱。

這表明,他們已經把我視為一個強大的對手。

但這還遠遠不夠。

“如果西格伯特兄長娶了聖女,那他就等於獲得了繼承王位的合法性。到那時,他就能與阿爾諾特殿下平起平坐了。”

“確實如此。如果雙方勢均力敵,那麼接下來……你懂的吧?”

現任國王是拉斐爾,卡爾菈的丈夫,也是西格伯特的父親。

如果在阿爾諾特和西格伯特之間難以決定下一任國王,而他們的力量又旗鼓相當,那麼選擇西格伯特的可能性自然更大。

但是……

“但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那個所謂的聖女是真的基礎上吧?”

“……你在說什麼?神殿已經確認那位聖女的身份是真實的!”

我沒有回應,只是向我的侍女示意。

凱瑟琳遞給卡爾菈一份報告。

卡爾菈看過報告後,眼睛瞪得大大的。

報告指出,威爾菲德侯爵的親屬可能故意拖延處理魔獸屍體,導致瘟疫的爆發。

但卡爾菈對此結論表示否定。

“太荒謬了。威爾菲德侯爵的親屬最多是與相關人員有勾結。這確實是失職,但不能說是故意引發瘟疫。”

卡爾菈說著,露出一絲微笑。

她可能以為,可以利用這個資訊來牽制威爾菲德家族未來的干預。

然而,當她繼續翻閱報告時,又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所謂的聖女,實際上是用淨化藥水治療病人的?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在那個時候,怎麼可能準備那麼多的淨化藥水?”

淨化藥水的保質期非常短,要在瘟疫爆發時準備足夠的量來遏制疫情,必須在疫情出現之前就開始大規模生產。

但這需要提前預知瘟疫的發生,否則是不可能做到的。

從這個邏輯反推,瘟疫的爆發顯然是有預謀的。

那麼,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答案就隱藏在威爾菲德的行動中。

“製造一個假聖女,讓西格伯特成為傀儡國王……”

如果在訂婚之後真相被揭露,西格伯特的聲譽將受到巨大打擊。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他們只能永遠隱瞞聖女是假的這個事實。

也就是說,西格伯特註定要成為傀儡。

這就是威爾菲德策劃這一切的原因。所有的證據都指向這個結論。

因此,卡爾菈驚恐地看著我。

“你……”

卡爾菈搖了搖頭,把即將說出的話嚥了回去。

她緊閉雙眼,用複雜的目光看著我。

“你……打算怎麼做?”

“我需要回答嗎?”

在西格伯特和聖女訂婚的訊息公佈後立即揭露真相。這樣,威爾菲德和西格伯特的名聲都將一落千丈。

“是的,你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但正因為如此,我不明白。如果你等到訂婚儀式結束後再揭露,不僅威爾菲德侯爵,西格伯特也會受到重創……”

卡爾菈睜大了眼睛,我則微微一笑。

即使在訂婚之後揭露真相,也不會對西格伯特造成致命打擊。

因為很明顯,西格伯特和威爾菲德都會成為受害者。

為了最小化損失,他們很可能會聯手。

兩個受傷的對手,面對我這樣的強敵,可能會變得更加團結,這對我來說是個麻煩。

所以,我計劃先除掉威爾菲德,以避免這種情況發生。

“那麼,卡爾菈王妃殿下……命運掌握在您的手中。”

如果現在就揭露威爾菲德的罪行,西格伯特不僅不會受傷,還能成為懲處引發瘟疫罪人的英勇人物。

雖然會失去一個強大的盟友,但可以吸收他大部分的力量。

相反,如果選擇包庇威爾菲德,等到訂婚後再由我揭露真相,那時西格伯特也會受到損害。

儘管如此,這樣做可以給威爾菲德一個巨大的人情,從而真正贏得他的支援。

這兩種選擇都不太對。

“如果我選擇包庇威爾菲德侯爵,你就會公開事先就已經知情的事實吧?”

這次是正式訪問,我已經提到了假聖女的事情,但如果卡爾菈為了自己的利益選擇了隱瞞這個事實。

如果這樣公佈出去,西格伯特的損失會更大。

“但是……這真奇怪。你本可以選擇一個更能讓西格伯特和威爾菲德侯爵受到重創的策略。但你為什麼不這麼做呢?”

卡爾菈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隨後眼中閃過一絲頓悟。

“……原來如此。你從一開始就瞄準了威爾菲德侯爵。”

“您看得很透徹。”

“哦?純粹出於好奇,你和他之間有什麼私人恩怨嗎?”

卡爾菈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似乎想將這作為談判的籌碼,正如我所預料的那樣。

“實際上,我想復興一個被徹底摧毀的男爵家族。”我回答道。

“……我聽說過。威爾菲德侯爵想要納一位少女為妾,但她逃走了,於是他摧毀了她的家族,是康特男爵家吧?”

我對卡爾菈知道這件事感到有些驚訝。

“沒錯,就是那個家族。如果威爾菲德侯爵被定罪,他的領地會被沒收並分配給別人。我希望用那些土地的一部分來複興康特男爵家族。”

“……那麼,你想要什麼作為回報?”

“為了讓他付出代價,我會全力支援西格伯特定罪威爾菲德,成為正義的化身。”

我帶著一絲天真的笑容說。

這話的潛臺詞是,如果她不滿足我的要求,她會設法讓西格伯特受損。

“……好吧,交易成立……我們需要簽訂契約嗎?”

“我不會上當的。”

簽訂契約會留下證據,表明我們之間有過陰謀。

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留下任何與假聖女事件相關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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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相信我嗎?”

“是的,我會相信。只要我們的利益一致。”

“……你這麼年輕就懂得只能相信互利,操縱周圍的人,真是讓人不寒而慄。”

卡爾菈突然停住了話頭,眯起了眼睛:“阿麗亞德涅,我再問你一次,你的計劃是從哪裡來的?”

我微微加深了笑容。

威爾菲德也是我計劃中的受害者,卡爾菈從剛才的話中已經察覺到了這一點。

但即便如此,結果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那麼,我只能重複上次的回答,我已經忘記了。”

卡爾菈嘆了口氣:“……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的出色。如果你能成為我的盟友,那該有多讓人安心啊……”

“……是啊,那應該會是一段美好的時光。”

在重生之前,當我失去母親後感到迷茫時,是卡爾菈引導了我。

正是卡爾菈教會了我權謀的基礎,才有了今天的我。

即使重生前的歷史已經消失,這一點也不會改變。

我回憶起那段逝去的歷史,心中不禁湧起一絲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