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毓就著座椅坐了下來,看了眼陳謙林,相比上次見面看起來倒是沒那麼頹廢了。
陳謙林見她看向自己臉上露出淺笑:
“祁小姐這生意看起來還不錯。”
祁毓面上看不清神色淡笑回應:“還可以。”
那些個整日顯得無事的富家太太,官太太,世家小姐有事沒事就往這跑,她這如今就跟個革命根據地似的。
每天來討論的話題不是誰誰家的男人養了小明星,要不然就是誰誰家又在外多了個孩子。有問題自然的有人一起討論解決問題方法,在這樣的一個圈子,這就是一場無休止的鬥爭。
邱浩然與白雲川同時對視了一眼,而後看向陳謙林。
“嫂子,我母親去了國外,讓我給你說聲謝謝,你上次給她的方子她用後頭疼毛病輕多了。”
白雲川那聲嫂子說的有些意味深長,好似在提醒一旁眼底有情緒的男人。
祁毓完全忽略他們之間莫名的氛圍,自己置身事外,笑容柔和了些:
“不謝,不過是個順手的方子而已,我也沒出什麼力。”
“嫂子學過中醫嗎?”
邱浩然有些吃驚的看向身邊這個眉目如畫,越接觸越神秘的女人。
祁毓點了點頭:
“早年跟著母親學了點皮毛。”
白雲川可不認為那只是皮毛,她隨便給的一個方子,他母親拿去家裡的老中醫看了後都為之驚歎,何況那效果還擺在那兒,他母親幾十年的頭痛就那麼一副方子,不到幾天就好的差不多了,
邱浩然沒見識過自然信了她的話,出聲打趣:
“二哥還真是好福氣,找到嫂子。”
人美不說,如今身後祁家財產,背靠李家,有貌有財還有才。
這話雖是真心,但邱浩然原本還以為祁毓可能會像一般姑娘一般羞澀後再謙虛幾句。
但祁毓是一般姑娘嗎?
然後他就聽見祁毓勾起唇角氣定神閒的出聲:
“確實是他好福氣。”
邱浩然:…
白雲川:…
陳謙林:…
話題就這麼聊死了!
可祁毓說出這話並不會讓人覺著反感,反而還十分認同,這就是祁毓的底氣,不需要透過旁人來體現她的價值。
服務員又送了些宛在軒的貢品極茶,邱浩然這個只品酒不品茶的人,都不經感嘆兩個字:
極品。
品了茶聽了戲,四人又聊了會,這才一起出了包廂。
走到雅閣裡面的門簾推開。
“謙林,你也在這?”
陳叢安推著輪椅出來就看見了自己侄子也在這,有些意外。
“二叔。”
陳謙林看了眼陳叢安,眼底有疏離,而後看向他身邊熟悉的中年男人,神色微冷。
這人他見過,前兩天出入過陳家老宅,島國人。
而高橋一出來第一眼就落在在了祁毓身上,面上有驚歎之色,隨後便是疑惑。
“哈哈哈,你們國家的女人都是那麼有韻味。”
疑惑一閃而逝,隨即用島國語言似是對陳叢安說的,雖是島國語,可語氣還是讓人聽了不舒服,眼神也不帶好意。
“你們國家的人倒是至今都改不了混賬脾性。”
祁毓聲音冷冽,看著高橋的視線如同寒冰,同樣以島國語言回道。
高橋和陳叢安沒想到她居然懂島國語言,而且聽她剛剛出口的,不止是懂,而是精通。
高橋輕哼一聲,絲毫沒有被聽懂的尷尬反而還有被辱罵後的氣憤:
“你們這的女人果然是需要教訓。”
依舊是島國語言。
邱浩然幾人多少聽懂一點,哪裡聽得一個外來人這麼侮辱祁毓。
“陳家二叔這是從哪裡牽來的外國狗,居然跑到這來亂叫。”
邱浩然眼眸微眯危險十足,不再是往常吊兒郎當公子哥模樣。
“你…”高橋要上前,卻一把被坐在輪椅上的陳叢安攔住。
本就清瘦臉色蒼白,給人沒有絲毫威懾力,陳叢安笑著看向邱浩然和祁毓,聲音溫和:
“不好意思,高橋先生初來京城,有些冒昧,我替他向祁小姐道歉。”
隨後又看向滿臉陰鬱的高橋:“高橋先生別生氣,這都是京城自家人,這位姑娘是茶館老闆,叫祁毓,京城祁家人。”
原本以為會安撫到高橋,哪裡知道高橋聽到他後面的話直接音量都提高了些:
“你是祁家人?”
祁家人不是都死了嗎?那個害的他們高橋家族差點斷子絕孫的就是祁家人,怎麼如今又冒出來一個,怪不得他說第一眼怎麼有些熟悉,若是祁家後人那就不難解釋了。
曾祖父曾經留下一張模糊的側影黑白照片,讓他們世代要記得這個人,這個幾乎殺光了高橋家的人,如今就掛在他們高橋家族邢堂,每天受高橋家族人詛咒。
現在祁毓幾乎可以確定這高橋,就是高橋家的人,還真是冤家路窄。
“看來高橋家的人對祁家人的印象很深刻。”
祁毓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莫名的有些邪肆殘忍,不禁讓在場的幾人都脊背發涼。
熟悉祁毓的人,也是第一次見她露出這般神情,好似屠殺者看見獵物一般。
除了高橋與祁毓在場的人都不清楚這兩家有什麼恩怨,但看起來還不是一般的仇怨。
祁毓沒管幾人,帶著笑掃了一眼高橋和陳叢安就抬步往樓下走。
邱浩然與白雲川見祁毓離開也跟在身後下樓。
陳謙林最後看向陳叢安:“二叔還是在家裡好好養傷,別出來傷了身體就不好了,爺爺會擔憂的。”
這話說的溫柔,可話裡帶的警告陳叢安也聽得明白。
他不想知道老爺子與他這二叔做了些什麼腌臢之事。他們自己要往火坑裡跳他阻攔不了。說完陳謙林也離開了。
“叢安兄這侄子很孝順呀,對叢安兄的身體很關心。”高橋雖能聽懂話的意思,哪裡知道兩人之間話裡的暗流,笑著對同樣面露淡笑的陳叢安道。
“是呀,我這侄子還是不錯的。”
陳叢安推動輪椅,樓梯處站著兩名保鏢,見陳叢安過來立刻上前抬起輪椅下樓。
到宛在軒門口,陳叢安有些好奇的出聲問高橋:
“高橋先生家與祁家有仇?”
高橋轉頭看了眼宛在軒大門,右手轉動著左手的戒指,笑得輕蔑:
無錯書吧“叢安兄想多了,我們高橋家與一個女人能有什麼仇。”
嘴上這麼說可,心裡已經有了別的打算。
他這說法任誰都不會相信的。
陳叢安自然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