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祁嚴站起身頭都沒回就朝門外走。

“哈哈哈～～”

祁毓在身後笑得尤為開心。

“這小孩真好玩～”

看著李祁嚴那吃了癟的表情，祁毓笑了好一會都停不下來，最後還是譚晉看不下去了撫了撫她的胸口才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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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棠在一旁聽著也忍不住捂嘴笑，她哪裡見過在外人口中活閻王的李祁嚴這般受氣，偏偏李祁嚴還無法動怒，只能將憋屈嚥下肚子。

不愧是祁小姐！！

…

第二天一早邱浩然就在這幾天一直沉寂的群裡發了訊息，定了時間與地點。

下午永珍來

邱浩然佈置了一整層大廳，甚至擺了一整排花圈不說，正中間還放了一張譚湛咧著個大牙笑得大頭照。

照片前擺了許多譚湛愛吃的菜，愛喝的酒，還有他喜歡的槍。可以說整的很有排面。

邱浩然邊哭邊擦著眼淚：

“嗚嗚嗚嗚，小老三，嗚嗚嗚，你一路走好，缺什麼了夢裡告訴兄弟，嗚嗚嗚，他媽就是想要女人了兄弟都給你送下去，嗚嗚嗚嗚，要是捨不得我，就別去投胎了，在地下混個官噹噹，回頭等我去了也有個照應。”

李祁嚴和白雲川皆蹲身一臉肅靜的燒著手中的紙錢，聽了他這番話嘴角都抽抽了。

“哥，你別哭了，你這麼哭三哥怎麼走的安心。”

邱浩邢在他身後遞著紙巾。

這話一說完聽著不是那麼回事，邱浩然倒也沒哭了，擦了把眼淚鼻涕就去上香。

譚晉一身黑色西裝，祁毓一身黑色長裙，兩人到時已經來了好些人，都在大頭照前燒著紙錢。

不怪祁毓一進去就沒忍住憋著笑，尤其是正對著的那張照片。

然而追悼的人這會正在醫院房間裡單手做著俯臥撐，絲毫不知這的場景。

裡面的人都在專注著悼念，可能也就有些心不在焉的祁月站在最後，所以譚晉和祁毓一進來時就發現了。

“阿晉，你來了。”

明明身旁還有祁毓，可那視線就只看著譚晉。

祁毓覺著自己似乎每每看見她對著譚晉都是一副委屈巴巴模樣，那紅著的眼眶跟焊她臉上似的。

譚晉掃了她一眼沒搭理，牽著祁毓就往另一邊走了過去。

兩人轉身就走自然是沒看見祁月變了的臉。

他倆沒看見，可剛轉身的李祁嚴看見了祁月秒變得狠毒的眼神，李祁嚴神色變得冷厲的看著祁月。

祁月似乎也感覺到了冰冷的視線，轉頭就與李祁嚴對上，那眼底的狠毒還沒來得及收回，就這麼僵在了原地。

“堂…堂哥。”

祁月有片刻的僵硬，似是被看穿後的無措。

“收起你那點心思。”

李祁嚴一字一句啟唇，異常的冰冷森寒。

剛剛她那視線正是落在祁毓身上，李祁嚴看的清清楚楚。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堂哥。”

這會祁月已經收斂起了情緒，依舊是往常那副不諳世事單純模樣。

李祁嚴冷哼一聲出聲警告：“你最好是明白我說的什麼。”

該祭拜的都差不多了，邱浩然轉身看了看全是一身黑的七八人。

“咦，謙林呢，怎麼沒看見。”

群裡的幾人他都邀請了，除了陳謙林也都到了。

“他小子最近跟消失了一樣，我給他打了電話，他說會過來。”

白雲川將燒紙幣的鐵盆蓋上，這話剛說完門口就傳來腳步聲，還有男人有些滄桑的聲音：

“抱歉我來晚了。”

陳謙林也是一身黑色西裝，明顯打理過自己，可依舊看得出十分頹廢。

幾人見好些天沒看見的人陡然間就變得消瘦許多，臉上還帶著病態的蒼白，眼神空洞蒼涼。

陳謙林沒在意眾人打量自己的目光，走到譚湛照片前，就這麼看著上面笑得活力四射的大男孩，心底的情緒翻湧，好一會才彎腰深深鞠了一躬。

也沒有人敢過去詢問什麼情況，只當他是傷心過度。

譚晉攔著祁毓，就這麼看著陳謙林一直躬身，看不清眼底神色。

最後還是白雲川看不下去了，上前將他扶開。

…

一眾人又一起哭哭笑笑聊了好一會譚湛曾經的糗事兒才離開。

陳謙林全程都沒說話，直到離開時在譚晉耳邊似是極限拉扯下說了幾個字，聲音沉重，語氣裡全是愧疚：

“對不起，二哥。”

說完後頭都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

譚晉看著他的背影，懂了他的意思，今天這場所謂追悼會的目的也達到了。

譚晉就是在看他的反應，在等他的答案，只要確認這事跟他無關，得到他不站隊的決定就行，其他的譚晉不會去逼他做選擇。

一個是多年兄弟，一個是養他愛護他長大的血緣家人，讓他該如何選擇，換作任何人都選擇不了。

兩人回去的車上

“是個明智者。”

祁毓看著譚晉忍不住感嘆一句，兩人都是聰明之人，自然不會只當他這是看在兄弟情義亦或是正直無私。

剛剛陳謙林的話祁毓也聽見了，這種時候能做出這種抉擇，還真不是一般人。

若是幫襯家裡，陳家勝了，往後京城可能就是陳家代替了的譚家，徹底翻了身。

若是敗了，那陳家將會家破人亡，萬劫不復。

這個道理陳謙林不是不明白，可他還是選擇了不摻和，他看不明白嗎？

看得明明白白，儘管如今譚湛沒了，陳家又有多大機率扳倒譚家呢？

微乎其微。

如今這個地步，他阻止不了陳老爺子，若他選擇了陳老爺子，那陳家被發現那日就是陳家從京城消失之日。

若選擇中立，就算陳老爺子被發現，至少他還在，他如今的選擇還能保了陳家。

這樣的一個圈子，愧疚是真，情義也是真，可在家族危難關節誰又不是權衡利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