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雕樑畫棟的廊閣,在最僻靜的角落裡,凌訣一拳砸在百年大樹上,嘭——咚——
樹幹被震顫,樹木上的枯葉,紛紛揚揚地灑落,飄到凌訣的肩膀上。
玖玖…玖玖……她怎麼可以同旁人訂婚!
說好的答應他,現在是反悔了嗎?
情緒上頭的人,哪裡能思索出旁的可能性。
不是不信任,而是因為太在意,所以才會情緒難以自控。
但慢慢的,凌訣從混沌破碎的情緒中抽離,轉身的一瞬,看見站在不遠處的許煙朦,有點尷尬地朝著對方點點頭。
“失禮了。”
在許危先生的女兒面前,做出此等宣洩情緒的行為,確實不該。
“太子殿下不必抱歉,是煙朦失禮才是。”
許煙朦雙手作揖,溫婉淺笑,眸光中流露出的,是無處藏匿的喜歡。
可凌訣未察覺分毫,正要轉身離開,被對方拉住袖口。
“太子殿下可是有煩心事?不妨說出來,煙朦興許能幫忙。”
許煙朦音調軟軟的,話音綿綿的,是錚錚鐵骨硬漢聽了都要骨頭酥軟的聲音,凌訣想了一下,“好。”
他與許煙朦,打小便相識,對方的人品,他還是很信賴的。
再加上她是許危先生之女,所以對她的信任,就更是直接拔高到一個新的高度。
二人並肩而行,來到凌訣幼年時期的書房,敘談。
前因後果同許煙朦講完後,凌訣問道,“眼下,我該當如何?”
“容煙朦想想。”
許煙朦垂在身側的手,猛地攥緊,強壓下她剋制住的難過情緒。
這是許煙朦第一次,在凌訣的身上,感受到‘喜歡’二字。
不,或許是愛,因為凌訣,是甘拜下風。
從他的話裡話外,許煙朦能感受到少年炙熱滾燙的愛意,而並非一時興起的玩鬧,儘管物件不是她,儘管她嫉妒得快要發瘋……
可是她也知道,感情之事不能強求,這是父親從小便告訴她的。
如今,唯有看著他幸福,她才能近乎感同身受的幸福。
愛是成全,父親的愛是,她的愛,也是。
“殿下不妨寫封信,去仔細問問情況。”
“殿下同七皇女,雖相隔甚遠,但你們也要相信你們的感情。”
許煙朦道,“愛迎萬難,也贏萬難。”
話罷,她轉身離開,凌訣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而後開始提筆寫信。
“我還四處找你呢,沒想到你竟然在這。”
月清歡人未到,調侃的話便先一步傳來。
他如今神清氣爽,凌訣已經賜婚於月清歡和凌芷,二人郎情妾意、如膠似漆的不得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月清歡一改往日的陰霾,如今明媚張揚的不像話。
“這是你吩咐打造的鐵鏈,現在已經完工,你用來做什麼?”
月清歡問,凌訣在紙上落下最後一筆,靜靜等待墨跡晾乾,而後拿給月清歡,讓其幫忙送信,順便用鐵鏈將他捆綁住,試圖掙脫這不可抗力!
幾乎在同一時空內,呆呆兔噼裡啪啦地敲擊鍵盤,倚靠著人工體學的椅子,雙眼發懵,黑眼圈的厚重程度,堪比大熊貓。
他腳邊散亂著一地的可樂瓶,手邊放著一杯冒冷氣的冰鎮可樂,頭髮枯搜,已經持續性工作N天,時空管理局的人來威脅他,說如果他不按照原劇情走,那麼他也不會有離開這裡的機會!
是以,呆呆兔的擺爛計劃被迫中止,進入瘋狂趕稿的狀態。
儘可能的用合理的邏輯,去讓男主將他既定要完成的事情昨晚,可……
男主一身反骨,現在也只有女主,在勤勤懇懇地幫他完成任務量。
故事情節被無限次的修改、重現,一股強大的力量,逐漸掌控整個時空,等凌訣回過神來,他已經出現在屍橫遍野的戰爭中。
既定的軌跡,還是來了,但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
刀光劍影,殺氣沖天,空氣中血的腥氣,早已經勢如破竹。
哐——嘭——咚——
刺——譁——
鋒利的刀,刺入人的胸膛,不過兩三秒的時間,便已經宣告隕命。
人的生命之長短,不過是瞬間的事情。
所以最佳狀態,便是珍惜眼下,不管是過去,亦或是未來,都只是空想,哪怕是現在的當下,有時也不過曇花一現。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