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薄如蟬翼的絲襪,只覺得腳面那溫熱厚重的觸感格外真實……噁心!
姜允漓心裡一堵,惡狠狠地收回腿。
卻不想那隻賊腿不死心地跟了過來,還使了巧勁兒勾住她小腿,叫她一時動彈不得。
公眾場合之下她不好發作,況且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姜家的情況所有人心知肚明,在場的隨便拎一個出來她都得罪不起!
更何況宋家權勢滔天,在南城可是絕對無法撼動的存在。
無奈忍下滿腔的怒火還有羞憤,姜允漓憋紅了一張清顏朝旁邊瞪去。
宋淮宴眉舒目朗,鼻樑挺拔精緻,神色淡淡,正偏著頭與他右前座的人談話。
什麼斯文敗類!明面上裝得跟真的一樣,暗地裡卻……
不對!
那姿勢也不對。
姜允漓神色一愣,宋淮宴坐在她右手,而桌底下那隻男人腳一開始來得方面不明,只因她先入為主便覺得肯定是宋淮宴還惦記著她身子,可這會兒那隻鹹豬腳還在作怪,而宋淮宴的絕不可能在偏過身子的情況下還能做到面不改色地勾搭她。
不是宋淮宴,那是——
姜允漓猛得轉頭,目光憤然瞥向她左側的男人。
為了能更好地“照顧”姜允漓,他甚至在開局後不久故作熱情地把凳子往近移了好些距離。
這個人她記得可清楚了!仗著年長几歲,小時候成天來姜家欺負她跟姜語悠,後來他不怎麼找姜語悠的茬了,卻把所有惡作劇都扔到她一個人頭上,有一次甚至還差點對著那麼小的她撒尿……
姜允漓放在腿上的手已經攥成了拳頭。
她清晰的感覺到另一隻皮鞋沿著腳踝漸漸上移到她小腿。
厚重的深酒紅桌布下,她苦苦掙扎著,試圖將自己從困境中解救出去。
對面的姜語悠樂呵呵觀察著一切。
好好享受吧,允漓妹妹!這可是當姐姐的專門為你佈置的歡迎宴呢。
那色胚端著高腳杯,不忘在暗處繼續作亂,同時興致沖沖地用餘光欣賞身旁的美色。
不愧是圈內小有名氣的美人。
隔著半肩寬的距離他都聞得到女人身上的清幽香氣,不像任何一種他品鑑過的香水,沒有絲毫人工的味道,自然清香,耐人尋味。
嘖嘖,那一身凝脂般的嫩肉看著就可口!他當初真是腦子傻了才會那般不識貨。再看那皎潔的脖頸,顛簸起伏的美好山巒,還有腳下那細膩嬌軟的觸感……
哐當!銀湯匙不慎落地,隱入層層疊疊的桌布當中。
姜允漓不好意思地抬手:“麻煩幫我取一份新的餐具過來。”
服務生眼疾手快,立刻小跑著靠近。
色胚冷笑一聲,在服務生蹲下尋湯匙之前收回了腳。
這小妞還挺機靈……不過,卻更合他胃口了。
姜允漓冷著臉低頭飲茶,瓷白無瑕的臉蛋透著怒意導致的薄暈,身上人透出冷意,神聖不可侵犯。
“來,小漓,這杯你厲榮哥哥敬你,算是給你接風洗塵了。”狹長精明的狐狸眼定定看過來。
全場鴉雀無聲。
厲榮是誰?首都軍政世家厲家三代單傳下來的獨苗苗,憑藉過人的手腕不到三十歲創立數十家新興網際網路公司,年度總營收額破千億,一舉衝進百位富豪榜的商業奇才,也是白家那個天之驕女白芷歆的表哥。
可以說除了宋淮宴之外,厲榮毫無疑問就是現場身份地位最為顯赫的。家世背景、手腕財富樣樣能打,不過他的花名也是全場最盛的。
聽說厲榮小時候家裡管得嚴,還曾把他扔進軍營裡生活過一陣子,可惜棍棒之下還是把人給養歪了。自脫離家中管束後厲榮猶如脫韁的野馬般放飛自我,整日流連各種聲色場所,閱女無數,遍地留情,玩兒的那叫一個花!
“怎麼,不領哥哥的情?”說罷他還騷包地眨了眨眼。
就連宋淮宴也往他們那兒投去淡淡的目光。
姜允漓咬咬牙,臉上堆起假笑,“謝謝。”淺淺啜飲了一口。
正要放下酒杯,那道煩人的聲音又來了。
“哎別慌,哥哥我都一口乾了,小漓杯裡怎麼還剩大半兒?”
“哎呀,你這麼不厚道真是寒了哥哥的心喲……我記得你小時候哥哥還經常帶你一起玩呢,難道小漓都忘光了不成?”
厲榮這副賣慘套近乎的模樣瞬間逗笑了旁人。
“是啊榮哥,我記得那時候小姑娘每次都捨不得你走,還急得直哭鼻子!”
說話這人是厲榮在南城的死黨,那時候為了躲避家人的看管厲榮每到放暑假都會在他家借住。
姜允漓聽他們歪曲著事實簡直噁心得快要吐了,然而實際情況卻不容許她耍脾氣。
“那這杯我也幹了。”說完她面無表情地吞下整整一大杯烈酒。
喉嚨跟胸腔都快被嗆炸了,就連舌根都是一陣火辣辣的刺痛。趁仰頭的動作閉緊雙眼,將那快要溢位的生理淚水逼退。
“好酒量!”現場不知是誰帶頭起鬨,個個都鼓起掌來。
而身旁的兩個男人卻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她。
一杯烈酒下肚,酒精的效力很快在胃裡翻湧。姜允漓的臉色微微發白,薄薄的麵皮底下又逐漸透出股朦朧醉人的紅暈。
厲榮的眼睛恨不能直牢牢黏在她身上!
只見尤物忽然起身,纖細小巧的雙手撐在桌面,彷彿隨時都要倒下似的。
“不好……意思,忽然有點急事處理,咱們改天再聚……”
白到近乎透明的手腕被人擒住。
那陣冰冷黏膩的感覺不適到直接激起了她欲嘔的生理慾望。
死死捂住嘴,好不容易甩開厲榮的手才堪堪扼制了到嘴的乾嘔。
只是動作略大,淺淺的指甲在男人白皙的麵皮上劃出一道顯眼的紅痕。
這一舉動叫眾人面色又是一驚。
嚯,這姜允漓究竟是來救姜家的還是打算直接來個玉石俱焚?
厲榮她也敢得罪?
榮少被當眾甩了臉子心情自然差到極點,興趣來得快去得也快,漸漸他眼裡的眾多情緒歸於平靜。
“大家都沒動,你一個人先撤恐怕不妥吧。”語氣已然褪去了調笑。
接著厲榮笑了,笑裡藏刀。
“瞧我這記性,姜小姐之前不是說要敬大家酒麼?快,把我前年珍藏的好酒拿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