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行駛到醫院門口,警察安慰道:“希望你母親平安。”
“謝謝。”說完,我急匆匆地跑到急救室。
混亂的思緒讓我不知所措,我瘋子一樣地衝去見我那個可憐的母親。
裡面有許多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護士走來走去的,門口關閉著,我問旁邊一個醫生,心亂如麻道:“醫生,我媽怎樣了?”
她愣了一下,明白裡面是我媽以後,臉色難看道:“這個……還不好確定,一會兒再說吧。”
看她那副替我憂傷,感同身受的樣子,好像很嚴重,我痛苦地問:“我媽是怎麼摔的?”
她道:“從二樓摔下的,可能是意外失足吧,好在你家鄰居經過,把你母親給救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因為輾轉各地,從村裡到鎮上,再從鎮上醫院到縣醫院,錯過了很多施救的時間。如今我們的縣醫院都未必能治呢。”
“什麼,未必?”我站不穩,差點暈倒,扶住牆壁才穩住心情。
此刻,我心如刀割,又無比焦急,可以說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感覺馬上要跳出來了的節奏。
我慌亂地跺腳,捶牆壁,往窗外一看,窗外正在唰唰唰地下大雨,轉院就顯得更加艱難重重了。如果要轉到市醫院,可能真的完蛋了,這意味著錯過了絕佳的時間。
我頹然地癱坐在後座椅上,焦急的心開始慢慢冷卻了下來,是有種心如死灰的感覺了,除了等,我根本別無他法。
母親才六十歲出頭,輸給了很多的女人,因為別的女性的平均年齡將近八十歲,而我母親遠遠不到那個歲數,我心如刀割。
母親這輩子有多麼的不容易,風裡來雨裡去的,用她那雙殘破不堪的手將我和妹妹養活,如今卻成了這樣,我如何承受得了?
父親死了以後,我上了大學,別人都說我母親熬出頭了,村裡沒有幾個大學生,你以後可以享福了。
她當時很快樂地笑,可是隻有我才知道她的辛苦。
她含辛茹苦地給我賺取學費,發高燒仍然賣青菜籌錢。
這些年,我很少照顧她,只是娶了一個媳婦讓她抱了孫子而已,可是那孫子也不是我的,我又離了婚,對她是多麼的不孝啊。
沒有孫子,對於母親來說可能是一時的打擊,難道就因為這個才使她鬱鬱寡歡而心神恍惚才摔倒的?
不會的,她還等著我娶周倩倩,生個大胖小子呢,不會這麼輕易摔倒的,她一定會想方設法活得更久,為了我也為了妹妹。
所以,她必是被蘇富害的,我幾乎能夠斷定,我攥緊了拳頭,這次我跟蘇富,不是我死,就是他亡,世界上怎會有如此壞的人呢。
我的眼睛已經模糊了,無聲的淚水已經蔓延起來了,護士們都在看我,可是我完全不在乎自已的臉面,在那裡嚎啕大哭一場。
我對不起我媽,我不孝,我不是好兒子,不是好丈夫。
我這輩子,就是這麼失敗,我的眼淚流得眼睛紅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