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痕跡有點重，餘下的都挺好。
正在臉上脖子上塗塗畫畫的鶴一看著身上的痕跡繼續遮掩。容闕買的脂粉都是最貴的，效果還挺不錯，至少遮得住大部分。
躺在床上看著鶴一在那裡拍拍拍的容闕有些煩躁，他就不能不走嗎。
鶴一走了他找誰啊，地鋪他都快要睡慣了，結果鶴一卻不打算要他了。
“你再考慮考慮，你是真不打算要我了嘛”
“……”鶴一透過鏡子看著容闕有些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繼續他的塗塗畫畫，等結束後才去理他。
“看看，怎麼樣”
容闕看著他樸素的小黃臉點點頭“真醜”
鶴一揚唇剛要笑就被他丟了一個枕頭到臉上“再說一遍，去到了不許笑”
面無表情的鶴一抿著唇不想理他，什麼人啊，怎麼還這樣子對他。
看臉的容闕，太討厭啦。
都開始拿枕頭打他了。
“想什麼呢你”
“我要是一開始就長這樣，你還要不要我”
容闕陷入沉思，鶴一要是一開始就長這樣，那他是想要還是不想要。
“要？”
“去你的”
枕頭被重新丟在了容闕身上，容闕下床看向他，一把抱在懷裡“要的，但我可能會兇一點，但肯定也會慢慢的喜歡上你，會和現在一樣”
“別以為說點好聽的我就不記仇”
“那怎麼說你才能不記仇”
“你親我一口”
“你這臉上，都是胭脂水粉的，能親嘛，會不會有毒讓我吃不下去飯啊”
“……”
瞥見他眼裡的兇意，容闕低頭，親了一小下“我還得好好活著呢，你回來再砍我跟我算賬行不行”
“你等著，我以後要天天掛著這張臉見你，我看你還能不能做的下去”
“下的去，下的去，我又不嫌棄你，你只要不是長得像爛蛤蟆，滿臉都是腫泡，我就下得去手”
“……”
狗東西，說的這叫什麼話啊。
“真的，不信做一個”
“滾吧你，我走了”
“哎，臨走之前我最後親一下行不行，就一口”
“……那你快點”
……
都快透不過氣來了才被鬆開，鶴一擦乾淨嘴後去照鏡子看看臉有沒有花，確定無恙以後又跑過去踢了容闕一腳。
“走了”
“再見，鶴一”
容闕看著他離開有些傷感，也不知道鶴一能不能照顧好自己。
明明鶴一剛走，但他現在是真的，好想好想他。
他們明明才在一起沒有太久，怎麼就要面臨分別了呢。
天色漸暗，鶴一看向不怎麼圓的月亮有些煩躁，怎麼一看不到容闕他就，挺放心不下的呢。
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同一個月亮，不同的天，不同的地點，心卻是一起的。
容闕看向月亮有些惆悵，這陣子應該都還沒到，也不知道鶴一趕路趕的累不累，有沒有好好吃飯。
光趕路就用了半個多月。
揭開面具的鶴一掏出懷鏡看向自己，嗯，沒怎麼花，看起來還行。
恭親王府一直有招工的告示，一個工錢高一點，一個工錢偏低，鶴一選中了第一個，也就是高的那個。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來幹什麼的”
“王府不是招工嗎，實不相瞞，在下想來找個活路，還請您通融通融”
那人伸手接過了鶴一遞來的銀錢“還算有眼色，就一句話，少說話，老實做事，王府不會虧待你的”
“好的，多謝大人您提點”
“有眼力見，但王府不比其他，這種稱呼，還是少喊為妙”
“大人氣宇軒昂，一眼就看著不凡，自然是怎麼高就怎麼喊，如有冒犯之處，還請大人見諒”
“怎麼文縐縐的，就你這樣也能當打手？看著柔柔弱弱的，不得叫人一拳頭就給打翻了”
“沒點本事我也不敢來王府應，實不相瞞，我會的，有點個，別樣”
“行了，就這裡，能不能被選上就看你的表現了”
“是，多謝大人，大人慢走”
———
黑色的小屋，除了坐的位置旁有一盞油燈，餘下的什麼都沒有。
除了能照亮自己，什麼用都沒有。
應該是想讓人緊張害怕的，而且屋裡也不止一個人。
鶴一雙手放在大腿上有些拘謹的搓了搓，四處打量又不敢多看，腦袋亂晃但幅度卻是不怎麼大。
“來做什麼的”
“我看有招工的，就想來做打手”
“打手滿了，就差個搬搬抬抬的照顧人的活，你做不做”
“做，王府給的工錢高，我上一份的工作已經辭了，已經沒去路了，能有個活幹就已經很好了”
“上一份，是幹什麼的”
“搬磚，人家蓋房子，我給人家搬磚，那房子蓋的老大老大了，但到底是沒王府這麼氣派”
那人似是嗤笑一聲，接著說道“叫什麼”
“雀青，麻雀的雀，青色的青”
“沒姓？”
“從小就被賣了，當時也不記事，什麼都給忘了，這個名字還是我自己取的呢”
“識字？”
“識一點，以往賺了錢就喜歡讀點書，也是希望不出大力，能靠點腦子過活，這樣也能輕鬆點”
“哪裡人士”
“桐丘的”
“行了，過去吧”
“是，多謝大人”
暗處的人接過身後人的畫像，提筆在上面寫下‘合，中’
合格，中等人，意味不怎麼出色但也不怎麼平庸。可以晚當送死鬼。
看著身上的兩隻蟲子，鶴一摘下一片葉子把它們弄走。
亂爬，要不是因為陽光刺眼，他又塗了那麼多層脂粉的緣故，這兩隻蠱蟲就要鑽他面板裡了。
“新來的”
“是是是，在這裡”
“你來的倒是巧，來查驗身份的人剛走”
“啊，不是已經查過了嗎，剛剛問了好多呢”
“嗯”
明顯不想理會他的樣子，鶴一沉默著繼續跟著他走。
出了王府，去到了一處更大的宅院，很多的小屋子，處處透漏著，這裡有人，很多的人的感覺。
大通鋪，六個人一間的屋子。
“行了，東西先放這裡，我領你去看看你要做工的地方”
“是”
一排排的，人？
鶴一有些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他們。
那人饒有興致的看了他一會“你的任務就是搬他們，午時那陣子搬回這塊黑布後，到了傍晚就再搬到窗戶附近”
“是”
“最近人越來越少，這間屋子就交給你了，看好他們，動作也麻利點”
“是，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