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如期而至，全社會的焦點都聚集在這兩天，學校周圍都有警察管制，確保附近沒有鳴笛聲和其它意外狀況的發生。

清然的爸媽顯得很從容，他們沒有主動了解過清然的成績，倒是清然的弟弟羅小遠緊張兮兮的看著清然，“姐姐，考試加油哦！”

清然回頭看了一眼，心裡有一股暖意，看著弟弟溫暖的笑，笑著回應：“好！回來領你玩，你在家門口等我哦！”

“好！”

清然揹著書包走出家門，她有些焦慮，在路上奔跑了起來，跑了許久，清然感覺後面有人叫自己，回頭一看是婷願。

婷願氣喘吁吁的跟上來，“跑的太快了！”

清然驚喜的看著面前的這個女孩，婷願拉住清然的手，用手指在清然手上寫了兩個字：“加油。”

清然抱住婷願，婷願輕輕的拍著清然，她有很多話想說，但又說不出口，話到嘴邊只剩一句：“清然。”

清然默默的聽著，沒有打斷，過了好久婷願還是沒有說話，清然捏捏婷願的臉，一臉驕傲的說：“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會帶著你的希望好好考，我們一起去陵北。”

“好，我跟你一起去。”

婷願走著走著心裡還是難過了起來，原本自己也可以和他們一般緊張又雀躍的迎接這一場人生中的大考，可現在她只是個旁觀者，透過他們臉上的神情來幻想屬於自己的人生。

婷願比清然還要重視這場考試，她一遍遍的叮囑清然，然後在每一場考完之前就提前給清然買好飯，在一堆人頭裡尋找清然，清然最後一場出來的時候婷願已經拿著花等著了，等清然出來，婷願遞給清然，聲音小小的在喧鬧的人群中似乎很快消失了，可清然還是聽到了，婷願說：“結束了，恭喜！”

清然瞭解婷願的悵然，她不應該在學校外面等著自己的。

“婷願，為什麼你總是先看到我呀？”

“因為我長的高！”

清然的手機響了一下，清然覺得肯定是尚時，便迫不及待的開啟了，結果是顧言，清然這才發現顧言在每科考試前都給自己發了資訊，雖然只是簡短的加油兩個字，但清然覺得也很溫暖。

“謝謝顧言，祝順利！”

幾乎是秒回，“同祝！”

清然還是迫不及待的給尚時發了訊息，“考完了嗎？今晚我們聚一下？婷願也在這。”

手機又響起，開啟一看是柳念，還沒等清然開口，柳唸的聲音就傳了過來，略帶難過的說：“清然，我……”

清然覺得肯定是柳念沒有考好，便組織言辭來安慰她，結果那邊傳來柳唸的聲音：“嘿嘿，我沒事啦！被騙了吧，再過幾天我們可能就回去了哦！對了陳安說他給尚時發訊息尚時沒回，不像尚時的風格呀？”

這麼一說，清然也不自覺的擔心起來，便和婷願一起去了尚時家裡。

尚時早早到了家，看著突然精神煥發的史秀榮尚時有些擔心。

“媽，我回來了，您沒有不舒服吧？”

“兒子回來啦！快讓我看看，考的怎麼樣？是不是超棒？”

尚時這次很奇怪，媽媽之前一直都是順其自然，無論是中考還是藝考，媽媽都秉持不問的風格。

儘管覺得有些奇怪，但尚時還是說了一句：“挺好的，媽。”

史秀榮像是突然鬆了一口氣，眉間也不自覺的有了些笑意。

“媽，您怎麼了？”

尚時實在無法把現在精神抖擻的媽媽同前些天一蹶不振，精神低迷的史秀榮聯絡起來，內心隱隱的有些期待，是不是爸爸的情節不是很嚴重，想到這，尚時也不自覺的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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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媽就是在想，無論如何，咱倆都得把這日子過下去。”

尚時走上前，看著這些天老了許多的媽媽，心裡一揪一揪的疼，突然像是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要是爸爸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得多心疼。”

還沒等尚時說完，史秀榮的眼淚已經在眼裡打轉了，她看著冷清清的家，再看看突然變得沉默寡言的兒子，心裡也不是個滋味。

但她還是去拉開窗簾，外面的天雖然還是很亮，但是已經不刺眼了，史秀榮喊尚時：“兒子，過來。”

尚時看著整天黑漆漆的屋子突然亮了起來，覺得有些晃眼。

尚時看著史秀榮心裡五味雜陳，她有一股異常的平靜，被隱藏的極好的白髮若隱若現，眼角的皺紋也不再遮掩，臉色雖然不算慘白，但和紅潤絕對是沾不上邊。

“兒子，我之前覺得離開了你爸，我就活不下去了，前幾天我就可想往下跳，所以我不敢拉開窗簾，害怕一衝動，就和你們天人永隔了。我這些天始終想不通為什麼命運這麼捉弄人，後來我腦海裡就突然浮現了你的模樣，你爸遇到事了你和我都很難過，但我這副樣子只會給你造成雙份的難過，讓你承受更多的不該承受的東西，我當時就覺得我兒子好棒！承受了比媽媽雙重的壓力也沒有自暴自棄，媽媽那一刻就決定媽媽一定得站起來，不能再讓你承受你不應該承受的痛苦。”

“媽，我們沒有什麼應該不應該，我是你們兒子，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應該。”

史秀榮搖搖頭，看著疲憊不堪的兒子，緩緩的說道：“兒子，這是我們的選擇結下的果，所以這不應該你承受，即便我們不拖欠債務，媽媽也覺得很虧欠，沒有給你一個正常的年紀應該有的環境。”

史秀榮忍住眼淚，眼睛直直的望向前方，像是在看她和尚磊經常散步的小路，也像是在看未來的生活，無論是看什麼，都是在看希望。

“媽，謝謝你。”尚時已經紅了眼，他知道的，他的媽媽一向這麼堅強，這麼好。

“兒子，明天陪媽媽去找個工作吧，媽媽經常回想起自己以前唱歌的場景，這些年都沒有好好工作過，雖然不累，但這些天停下來想一想總少了些自我價值。”

“好。”

門鈴響起，尚時去開門，史秀榮從容的走著坐到沙發上。

看到婷願和清然，尚時內心自然是歡喜的，可是這個時候尚時不知道應不應該讓她們進去，史秀榮看著門外一直沒有動靜，便也猜出來了個大概，聲音提高了些說道：“是然然嗎？怎麼不進來呀？”

聽到史秀榮的聲音，清然懸著的一顆心突然放了下來，一邊走進來一邊回應著，“阿姨，您真厲害，我沒說話您就知道是我。”

看到史秀榮的時候，清然還是有些緊張，她害怕自己說錯話，影響到史秀榮的心情，史秀榮看到婷願的時候聲音開始斷斷續續的，“這是婷願吧？可回來了。”

“嗯，回來了阿姨。”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