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之時,他們看到那個少年頭髮微亂,眸中血絲拉滿,一身白衣被染成紅色,立在屍山之上。】
林瑾宸懶得與他們走在一處,從一旁的小路離開了。
走至密林深處,餘光瞥到了崖上的一株閃著金光的草。
那株草,葉子呈白色,花朵卻是紅色,妖冶的紅。
林瑾宸飛身上前,剛碰到它,手指便被扎出了血。
他想將手伸回來,卻無論如何也縮不回來,那株草,像是被有巨大的吸力一般,將他牢牢的定在那裡。
然後,林瑾宸就看到了那株草開始吸食他的血液,他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彙集在那傷口處,一點一點流失。
眉心的雲紋印記躁動不安,隱隱要衝破封印。
陽光落下,黑夜籠罩著整片山林。
黑夜遮住了他側臉上的傷疤,現在不是花在吸收他的血液,而是他在瘋狂而又貪婪地吸收花中的木靈精華,用來壓制蠢蠢欲動的雲紋。
那花中的木靈精華太過純粹,與體內的魔氣形成了兩股對立的勢力,兩方誰也容不下誰。
木靈精華想要壓制魔氣,魔氣想要吞噬精華,雙方在林瑾宸的體內激烈地衝撞著,像是有千軍萬馬在他體內奔騰。
少年的額頭上,眉宇間都流下了冷汗。
就在這時,他敏銳地感覺到有人在他身後。
可是,體內的兩股力量還未分出勝負,他的吸收也不能中斷。
他感覺到有人在他身上下了印記。
“火鼠來了!”
“瑾宸小心身後!”
火鼠,亦稱為火光獸,是一種生活在南方火山裡的奇鼠,棲息在名為不盡木的燒不壞的樹木中。
他聽到了它們向他跑來的聲音。
氣勢恢宏,如千軍萬馬奔騰而來。
幾乎是一瞬間,就將他壓在了下面。
眾人站在周圍看著這一幕,沒有人敢上前,因為他們害怕下一個被吞噬的就是自己。
無錯書吧“這小丑八怪不會死了吧?”
“不知道啊?”
“誒,你上去看看?”
“不不不,我不去。”
就在眾人都以為林瑾宸必死無疑的時候,火鼠群中卻突然爆發出一道強烈的藍光,緊接著第二道,第三道……
無數道藍光從火鼠群中爆發出來。
塵埃落定之時,他們看到那個少年頭髮微亂,眸中血絲拉滿,一身白衣被染成紅色,立在屍山之上。
目光凜冽,讓人不敢直視。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們總感覺少年臉上的傷疤淡了許多。
他們看到了他手中的那株蛇銜草,那藍光就是蛇銜草發出來的。
肖山河見他沒事,這才放下心來。
回去的路上,林瑾宸受了傷,不能御劍飛行,只能由一個人帶著他。
他指定了楊三帶他。
慕月和紀寒風等人早已在大殿之外等候。
在看到大殿前那抹熟悉的身影之時,少年一直皺著的眉頭瞬間舒展來來,嘴角噙著一抹無意識的笑,眉眼微揚。
她今日穿了一身淡紫色衣裙,身上秀有小朵的月白色梔子花,頭上簪了一支淡紫色的簪子,顯得幾分隨意卻不失典雅,略施粉黛,朱唇不點即紅。
趙暮白看到了他們,向他們招手。
幾乎是在一瞬間,他看到林瑾宸從楊三的劍上掉了下來。
紀寒風那微眯的眼眸瞬間睜大。
趙暮白:楊三,你小子想死啊!
慕月也一時之間被嚇到,身體比腦子快,快速飛身上前。
楊三瞪大了眼睛,看著正在墜落的少年。
“林瑾宸!”
那少年還是一副笑著的樣子,看起來人畜無害,可那聲音卻低沉空洞,帶著幾分令人害怕的邪意。
他好像在他的眉宇間看到了幾分得意,還看到他微扯了一下領口。
慕月順利地接住了林瑾宸,在看到他身上的傷疤時,眉頭深深地,深深地皺了起來。
林瑾宸輕咳幾聲,咳出了血,聲音虛弱無力:“師尊,與他無關,是我自己靈力不足,不小心掉下來的。”
說完便昏了過去。
慕月看向楊三的眼神中已帶了幾分怒氣,在看到林瑾宸領口的標記時就更加生氣了。
靈力不足?林瑾宸什麼實力她再清楚不過,想要拿到一枝蛇銜草是輕而易舉的事,可如今他卻重傷而歸,還被人暗算在身上下了吸引火鼠的印記,當真覺得她慕月的徒弟好欺負嗎?
她對著紀寒風說了句:“處理一下。”便帶著林瑾宸離開了。
直到三日後,林瑾宸恢復,練劍時才從其他弟子口中偶然得知,楊三被廢了修為,逐出九華宗。
……
顧鳴從思過崖出來時整個人清瘦了不少。
一出來就去了桃林找他的小師叔。
林子裡滿地都飄著凋謝的桃花瓣,就像一片粉色的地毯。穿梭在桃花林中,聞著淡淡的花香,香味指引著顧鳴來到一片桃樹林下,一朵朵粉色、白色的桃花立刻映入眼簾密密麻麻的,太陽照射下來,粉色白色的桃花給原本土黃色的大地鋪上了一層粉紅色的紗,彷彿給正在午睡的大地蓋上了紗布。
桃樹下有一少年身著白衣,墨髮垂至腰際,一根雪鍛,隨意地在腦後紮了一下,顯得俊逸非凡,又不失矜貴,盤腿而坐,氣定神閒。
顧鳴從桃樹上飛身而下,站在他面前,仔細端詳了一會兒,覺得他和小師叔有些像,可是臉上卻沒有傷疤,他始終沒認出來這這位翩翩君子就是他的小師叔。
那日慕月帶他離開後,突然發現他體內有一股極其純正的力量,但他有些承受不住,她為他輸了靈力壓制住了,驚奇地發現他臉上的傷疤也因此不見了。
慕月欣喜至極,她本來還打算等他從落風崖回來後就帶他去北洲尋找那傳說中的地獄之花治療他臉上的傷疤,卻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去除了。
這樣也好,他也不會再受到別人異樣的眼光。
看他在修煉,也並未打擾他,轉身去找林瑾宸了。
一邊喊一邊找:“小師叔,小師叔。”
林瑾宸一點也不想理他,抬手布了個結界,隔絕了外面的聲音。
顧鳴找了一圈,沒找到,倒是看見了他那位端正清雅的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