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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番外---散夥兒

大厭山封印解除半個月後。

故季年、段武非、陶溯春三人圍坐於回還亭中。

亭中圓桌上,一鼎香爐、一壺熱茶、三盞杯子。

“今日這香不好,薰得慌!”段武非皺緊眉頭,不耐煩地用手扇著縷縷薄煙。

“哪裡不好,這不就是你平日裡最喜的閻浮檀香。”陶溯春欠起身子,在香爐邊嗅了嗅。

“不可能!

今日這香,就是不對勁。

熄掉!熄掉!”段武非霍地站起身,向前走了一步。

“幹嗎?”故季年一把抓住段武非的手腕,“臨走了,還想要砸件兒東西?”

段武非抬起頭,並未說話。

二人對視著。

同時放開手。

各自坐回到各自的位置上。

陶溯春倒好了茶,將茶杯推到他們面前。

段武非嗅了嗅,“今日這茶不好,寡淡無味。”

“哪裡不好,這不就是你平日裡最喜的金駿眉。”陶溯春拿起茶杯,輕抿一口。

“不可能!

今日這茶,就是不對勁。

倒掉!倒掉!”段武非霍地站起身,去拿那茶杯。

這一次,沒有人阻止。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停止。

段武非的手停在半空,有些尷尬。

許久,故季年輕嘆一聲,“不然,我們再打一架?”

一陣沉默。

又是許久,段武非擺了擺手,“算了,這十七年間,我們已經打過無數次了。

每次的結果都一樣。

沒意思。”

“可是,你們不是還未分輸贏?”陶溯春微笑著,輕輕晃動著手中摺扇。

“我輸了!”段武非站起身,背對著他們二人,“明日一早,我就離開。”

“堂堂魔尊竟然認輸?”故季年望著他的背影。

段武非頓了一下,“不是認輸,是真的輸了。”他一徑走入行雲居,拐進右側的廂房。

故季年抓起茶杯,一飲而盡。

“你呢,有什麼打算?”陶溯春看著他,舉起茶壺將茶續滿。

“打算?

被困了十七年了,當然是離開這裡。

可能先到處遊歷一番,再尋個心愛的女子,成親、生子。

你看,老段那德行的不是都有女兒了嗎!

我們兩個比他年輕,這種事,不應該落下。”

故季年再次將茶飲盡,擦了擦嘴,盯著陶溯春的雙眼,“你呢?”

陶溯春淡然一笑,“我還沒想好。

不過,我想在你們離開之後,先把這裡好好打掃一番。

你看看,這麼多年,你和武非破壞過的東西可不少呢!

況且,後山種的菜也快成熟了,總不能讓它們爛在地裡。

等把這一切都做好了,我...”

“別說了。”故季年一把拉起陶溯春的胳膊,“這些活計本來就是我們三個的,你自己都做了,這算什麼事?”

兩人一徑走進段武非的屋子,見他此刻正坐在床邊發呆。

聽見他們兩個來了,不覺吃了一驚,轉過頭去。

“你們兩個好沒規矩,進來為什麼不敲門!”

再轉過臉時,眼圈分明是紅的。

故季年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怎麼,魔尊大人不就認個輸,怎麼還委屈的哭了?”

段武非瞪著他,嘴唇動了動,最終微微一笑,“你倆過來,難不成是要與我道別的?”

“道別?

那必不可能!”故季年一把摟過他的肩膀,“剛剛溯春和我說起,我們在這裡還有很多工作沒有完成。

我想著,我們終究在這裡這麼久了,一草一木的,都有、都有感情。

不如,做完了再走吧!”

段武非突然轉過身去,對著他們擺了擺手,“真是麻煩!

我可先說好,做完這些我立刻走。”

大厭山封印解除一個半個月後。

“這是最後一個石墩子了吧?”段武非坐在地上,抱著石墩子,正在用毛筆上色。

“是的。

這個搞完,我和你破壞的所有物件兒就都修復好了。”故季年坐在一邊,他滿手滿臉的染料,“你說,我這雙使劍的手,為什麼抓起筆來就這麼費勁兒。

倒是你啊,看著毛毛躁躁的,沒想到幹起這個還有模有樣的呢!”

他說著,在段武非的身後拍了一把。

段武非一個沒注意,手中青色染料灑了他一褲子。

“你、故意的吧?

你完了!”

故季年眼見染料盒子向自己砸來,只能轉身逃跑。

“你看你這急脾氣,我真不是故意的!”

“給本尊死!”

陶溯春正舉著紅色的染料給行雲居門口的對聯描色,眼見著故季年與段武非一前一後飛奔而來,心中暗叫不好。

因一時無處躲避,只能儘量側著身子給他們騰出空間。

誰料故季年一路上只顧逃命,一腳絆倒了支撐著陶溯春的梯子。

只聽得三聲慘叫。

青色和紅色。

無一倖免。

大厭山封印解除三個月後。

“本尊要走了!物件兒已經完全修補好了,明晚就會離開!”段武非靠在門邊,看著正在屋內吃飯的故季年與陶溯春。

“可是,後山種的菜,可是還有半個月就要成熟了。

辛辛苦苦種的啊!

不如,收了菜,我們大吃一頓再走?”陶溯春放下碗筷,轉頭看向段武非。

大厭山封印解除半年後。

“本尊要走了!快要入冬了,已經沒有菜收了,明晚就會離開!”段武非坐在行雲居門口的臺階上,看著正在掃地的故季年。

故季年抬起頭,望著不遠處的斷崖,“可是,我們還有賭約呢,你忘了?

打賭今年的瀑布在極寒之夜會不會結冰。

你該不會是想不認賬吧?”

大厭山封印解除一年後。

“本尊要走了!這次不管你們說什麼都沒用了,明晚就會離開!”段武非將行囊丟在回還亭的石桌上。

此時,故季年與陶溯春正在下棋。

雖說棋局被他破壞,二人卻一臉淡定。

“我剛剛收到了第一的信件,他說再有十日就會回來看我們。

聽說是要商量和不離的婚事啊!”陶溯春將段武非的行囊遞迴到他的手中,一臉驚訝,“咱們兒子和你親生女兒的婚事,你都不參與的啊?”

大厭山封印解除兩年後。

“本尊要走了!”段武非揹著行囊,對故季年與陶溯春行了一個抱拳禮,“現在就走!”

故季年看了他一眼,轉頭對陶溯春說道,“溯春啊,我怎麼聽說,第一和不離想把他們家的小皮猴子送到我們這裡看管呀!”

“可不是嘛,”陶溯春將手中修枝剪放下,“這小兩口自從接管了新的天下盟,統一了江湖,公務一直繁忙。

聽說他們這次要去自山淵處理一些事務,帶著個孩子不方便。

就想要我們幫他們帶帶嘛。

這第一是我們帶大的,有經驗,他們自然放心些!”

“我這個爺爺早就想孫兒了!

送來好,送來好!”故季年喜上眉梢,眼神兒卻瞟向段武非。

“你、你這個爺爺再親,會有我親?

要說帶孩子,那也該是我帶!”段武非突然漲紅了臉,很有些氣不過。

“你不是要走嘛?

還是不耽誤你的時間啦,你就安心地走吧哈!”故季年對他擺了擺手,“咱們就不客套了。我一會還要準備給孫兒的小木劍呢,我記得第一小時候用的還在我的屋子裡。”

陶溯春突然一拍手,醍醐灌頂,“也對,我也要去找一下第一小時候用過的字帖,孫兒一定用得上。”

段武非看著他們二人離去的背影,不由地翻了個白眼兒,“兩個幹爺爺,就知道亂湊熱鬧!我可不僅僅是幹爺爺,我還是親外公呢!”

他突然一拍腦門兒,“對了,第一小時候最喜歡的彈弓,我給收在哪裡了!

趁小皮猴子還沒到,要找!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