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厭山,行雲居。
數十名工匠收拾工具正準備離開,這是他們在這一年之內來修理行雲居的第六次,對於他們而言,已經習以為常。
忽然從瀑布上方傳來了陣陣嬰兒的哭聲。
眾人同時抬頭望去,卻被一道斷崖遮擋了視線。
“你瘋了,就這麼飛上來?要是被下面的人發現了怎麼辦?”故季年壓低了聲音對著站在他前面、揹著雙手一身紅衣的段武非說道。
段武非微微皺眉,似乎有些不耐煩,“被發現了豈不是更好,到時候你可以讓那些名門正派把你救出去,我們說不定就不用困在這裡了。”
故季年對他的背影翻了個白眼,“你魔道的歪門邪道那麼多,你怎麼不讓他們救?”
“別吵了!一個是天下第一,一個是魔道尊主,這都困在這裡快要一年了,還是這樣吵吵鬧鬧,能不能成熟點?”陶溯春甩了一下自己寬大的衣袖,有些無語地搖搖頭。
“你以為你好到哪裡去?
還是天下共主呢,丟了連個尋你的人都沒有!
眼看這天下就要易主了吧!”段武非的嘴角微微上揚,屬實是在無差別攻擊。
陶溯春輕嘆口氣,將隨身摺扇一收,表示並不想理他們兩個。
他快步從兩人中間穿過,走到前面去。
那是一塊八仙桌大小的平整岩石,岩石上面放著一個竹編的籃子,嬰兒的啼哭聲正是從裡面傳來的。
陶溯春的臉上瞬間洋溢著驚喜,他小心翼翼地將嬰兒從籃子裡面抱出來,轉頭看著故季年與段武非。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想要養他?”段武非的眉頭豎起了一個川字,因為抗拒而後退了一步。
“看著還挺可愛的,不過我可先說好,誰撿的誰養。
我是不管的,我、我可不會帶孩子。”故季年揉了一下鼻子,高馬尾在腦後傲嬌地晃動。
陶溯春看著他們兩個,淡淡地說道,“無所謂啊,反正這個破地方只有我們三個出不去,其他人都不受結界影響。
現在上天賜給本君一個兒子,本君可以把他養大,傳授他本君的所有,讓他成為新的天下第一。
至於你們兩個呢,空有絕世武學,卻後繼無人,真是可憐。”
段武非轉頭看著陶溯春的臉,突然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猛然出手來搶嬰兒,“你那點武學還是自己留著吧,別耽誤了這孩子的前程。”
“他不行,你行?”故季年突然攔在兩人中間,他對陶溯春擺了擺手,示意他退後一些,轉頭看向段武非,“你個魔道尊主能教育出來什麼好孩子?
別忘了,小爺我才是天下第一,你是我的手下敗將!
要收徒弟,也是我先!”
“手下敗將?
別忘了,我們一年前的比武還沒有分出勝負!”段武非右手一翻,真氣已聚。
故季年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你不服氣,來啊,打啊!”
說完也拉開了架勢。
陶溯春見此情形只好重新攔住他們兩個,“你倆這是幹什麼!
不就是一個徒弟嘛,沒必要搞得這麼僵。
要我說句公道話,這個孩子既然出現在這裡,那就是和我們三個有緣。
我們一起養,一起教。
怎麼樣?
你倆想想,以後這孩子若是得了我們三人的真傳,這要是一入江湖?”
故季年與段武非一愣,隨即對視了一眼,臉上總算是有了笑容。
故季年興奮地點點頭,眼中發出希冀的光,“這要是一入江湖,勢必會成為新的天下第一。”
段武非則冷哼一聲,雖然表情冷漠,眼神卻落在嬰兒的身上,“這要是一入江湖,何止是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