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杉愣住。
這味兒…
太沖了嗷。
但其實她心裡是有股異樣的感覺，嘴上卻‘嫌棄’道，“什麼歪嘴龍王？你小說看多了吧，你管我，我偏不找你。”
說完，她馬尾一甩，大步離開。
“誒，誒，程老師，別啊，南相路小夜市，你隨便挑嘛。”
“程老師，等等我，這小短腿，跑的還挺快，誒，不興暴…哎呀，你完了，你完了，程老師，你不賠我十個八個小時，這疼消不下去。”
“我賠？陪你去你家坐坐！”
“行啊，隨時歡迎噻。”
“…”
幾分鐘的路硬是走了十數分鐘，偉峰棋牌室前，兩人分道，徐然心滿意足地攜100多分鐘活力值上樓，程雨杉臉上殘存笑意。
卻在掀開棋牌室塑膠棚的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
無錯書吧那是一雙怎麼樣的眼睛？
形似蛤蟆，得意，猖狂…
噁心到令她想吐！
“哎喲，我們雨杉回來了。”周偉峰老早就收到眼線的微信，早在這門口晃悠，為的就是第一時間給程雨杉下馬威。
進了我家的門，你就得受我鉗制！
他要自己這個繼女忘不了這種感覺！
他要他自己的威懾時時刻刻縈繞在這家中的她！
“喔喲，雨杉回來了噻。”
“雨杉，聽說你參加集訓，學的怎麼樣？有莫希望考青北哦？”
“雨杉，這幾天陸俏可忙的嘞，你回家可要多幫幫她～”
“莫說咯，莫說咯，快出牌噻～”
“…”
程雨杉滿心厭惡。
她知道這些熟人只是調侃，沒多少惡意，她牴觸的是這種生活。
像她媽媽陸俏一樣，沒日沒夜地操持這個棋牌室，漫無天日，前路漆黑…
心情逐漸惡劣，這幾天好不容易多了幾分恬淡的臉也逐漸恢復成以前的‘臭臉’。
該死！
晚上是要找那傢伙好好聊聊。
“雨杉回來啦。”陸俏端著一盤水果，笑盈盈地從茶水間出來。
“江叔，你的果盤。”她放下果盤，一把拉過程雨杉，“讓媽媽好好看看，十天集訓，有沒有吃好？好像瘦了噻…”
面對母親突如其來的親熱，程雨杉詫異甚至有些愕然。
她很清楚，媽媽這麼努力操持棋牌室，笑臉相迎各路麻友，實際是被生活逼的，媽媽是個臉皮薄的傳統女性。
怎麼像現在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她噓寒問…
嗯？
程雨杉明顯感受到手中多了什麼，媽媽陸俏慈愛關心的眼中多了些別的意思。
她不動聲色，默默將手攥起。
“好啦，好啦，集訓辛苦了，先去休息休息，待會出來幫幫忙，中午吃好吃的。”
聞言，麻友一陣起鬨，這個‘一起吃噻’，那個‘哦喲，發財了噻’。
陸俏早習慣這些，熟練一一應付回去。
望著媽媽的背影，程雨杉總覺她有哪裡不同。
“怎麼還愣在這兒？抓緊換件衣服，出來幫忙噻。”
周偉峰的催促，引的程雨杉一陣蹙眉。
她走到自己房間門前，準備去掏鑰匙，忽意識到什麼，攥著鑰匙的手伸進褲兜，又重新撤出，實際什麼沒拿，緩緩攤開掌心，是一把獨頭鑰匙，樣式與她之前換的鎖的鑰匙一模一樣，她把鑰匙緩緩插入鎖孔，咔噠一下，門開了，程雨杉心也亂了。
……
中午
“嗯，嗯，謝謝媽。”
面對陸俏一個勁地夾菜，程雨杉有些無所適從，只有道謝。
陸俏聽的拿筷子的手一顫，其實心也一顫，她努力地掩蓋情緒，笑道，“這孩子，和媽媽還要說謝謝噻。”
周偉峰不搭話，反瞪了她一眼，不滿道，“不要光給雨杉一個人夾菜咯，軒軒也要吃的噻。”
“爸，你給我夾的我吃不下了。”周禮軒適時地拆臺。
“好了，好了，吃飽了就去休息，等會我送你去學校。”周偉峰皺眉，望著兒子跑進臥室的背影，暗罵了聲‘哈兒’。
收回視線，他又板個臉，對程雨杉道，“你調到那個什麼十一班，參加集訓的事，就一點沒想通知我？”
程雨杉才美麗一內內的心情頓時又不美麗。
“好了，你也不要解釋，反正你的生活費我不會管，還有，你大姑的兒子一直想你，等學校有假期，還有放寒假，你去你大姑家。”周偉峰滿口‘我說了算’的意思。
實際…
程雨杉就沒想解釋！
“憑什麼？”她氣憤，倒沒像以前那樣瞪眼、提高嗓門。
“憑什麼？憑我供你吃供你住這麼些年，夠不夠？”周偉峰倒蛤蟆吹氣地鼓起眼。
“呵.”程雨杉氣笑，平淡道，“沒我媽辛辛苦苦地撐起這個棋牌室，你哪來的錢？”
嘲諷的很隱晦，但明顯不是一次兩次，周偉峰立即拍桌，“你，你胡說什麼？啊？！”
“好好好，你…”
“別好好好的，跟誰怕你似的，你說，這麼些年，你給我花了多少錢？我還你！”程雨杉打斷他，之前她從沒這麼說過，這次是有意而為之，還補充道，“我給你普個法，不是家裡的收入就是你的收入，婚後的收入，也有我媽的一份！”
“你，你，好啊，白眼狼，白眼狼！你就頭喂不熟的白眼狼！沒我，你們母女現在不知道在哪條街喝西北風呢？！現在還想分老子的錢，做夢！”周偉峰罵的口水直噴，面目猙獰。
“好咯，好咯，莫吵咯，你莫氣，我說她，吃飯，先吃飯。”陸俏一如既往地和稀泥，措辭語氣與以往無二樣，只是眼神不似過去。
她淡淡看了閨女一眼，使了個眼色。
“吃什麼？！不吃了，氣都給你姑娘氣飽了！”周偉峰筷子一摔，氣沖沖下樓。
下樓後，一個勁地說母女壞話，更一個勁地給自己臉上貼金。
街坊四鄰八卦聽的心滿，最後再收到周偉峰的煙，更是意足。
樓上
陸俏拉著閨女的手，默默流淚，不像以前周偉峰和程雨杉吵過後，她為難的落淚。
她滿眼心疼又懊悔地盯著閨女，幾次想張口，又怕喉嚨的哽咽引的樓下週偉峰的懷疑。
“媽，怎麼了？”程雨杉察覺出不對，小聲問道。
陸俏試了又試，終於壓住哭意，湊到閨女耳邊，輕聲說了一句。
與她臉錯開，程雨杉的臉，那上面，瞳孔一時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