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我媽和他這幾天吵沒吵？”
今年星城的秋老虎比往年要猖獗，九月已經入中旬，依舊還這麼熱，竹林小道中，程雨杉忽然來這麼一句。
忽然嗎？
徐然一開始覺的是突然的，後來一想，自己是以己度人了。
程雨杉是陸俏一手拉扯大。
陸俏當初嫁給周偉峰這個跛子，主要還是為了她。
這些年媽媽的辛苦，程雨杉是看在眼裡的。
“俏姨和周偉峰吵？你把前後順序調換一下比較合適，沒有瞧不起俏姨的意思啊。”徐然試圖用玩笑來沖淡她心裡的思念之情。
程雨杉白了他一眼。
兩人沉默地走過一段，在徐然覺的時機差不多，想挑起個話題，確保活力值的增長不斷，程雨杉又道，“徐然，你想過要考哪個大學？”
片片碎碎，竹葉的影子落在程雨杉的肩頭，她神色一如天上的浮雲，恬淡明朗。
是這幾天的集訓，有了什麼感受嗎？
“嗯…具體的目標，沒有，先以五角場文秘職業技術學院為目標吧。”徐然沉吟後，道。
“五角場…老雷聽到估計要氣死。”他說的校名，程雨杉腦子轉了轉才領會，笑道。
徐然小熊攤手，“那我也沒辦法，他的口號是他的，我的目標是我的。”
“怎麼？想和我上同一所大學啊？”他追問道。
“我的目標是青北，你得加油呢，徐然同學。”程雨杉昂了昂圓潤的下巴，十分傲氣道。
徐然一瞬間差點脫口而出‘嗯，一起做夢’，努力地壓制住自己嘴賤的衝動，道，“好目標！一起加油！”
程雨杉臉上盛開燦爛的笑容，看看他，又看看遠處，道，“徐然，前晚，我有句話忘說了，謝謝你。”
“嗯？嗐，瞎客氣。”徐然愣了下，才想起她指的是她忽然抱住他的那晚，笑容有些不自然，擺手道。
“不，謝謝你，讓我有了為一個目標拼命努力的感覺，這種感覺，真好。”
“走了，不然趕不上今天唱歌了。”
她小跑著，忽回首衝他一笑。
極致的感染力！
徐然也笑了。
真瀟灑啊，程老師。
……
“誒嘿，我先…”
搶在程雨杉前面，徐然大長腿穩穩當當跨過三個臺階。
“呃，什麼情況？”眼看與程老師的比賽，他即將勝利，徐然卻驟地停下。
不遠處，教室外貓著一位中…是中年婦女。
這不要緊，重點是高婧娟高校也在一旁貓著。
“怎麼了？”程雨杉有些喘地衝上來，見他停住，都沒看清前方情況，雙手扶膝，低著腦袋，問道。
中年婦女斜瞥了他倆一眼。
眼中不無嫌棄和居高臨下的審視。
高婧娟打量了番徐然和程雨杉，視線在徐然臉上停留了會兒，問道，“你叫徐然，是吧？”
“是的，校長。”徐然點點頭。
聽到徐然口中說出‘校長’，程雨杉立即直起身子。
收回視線，高婧娟看向她身前的中年婦女。
後者繃著張臉，儼然要火山噴發，鞋跟踩的地磚噠噠響，到了教室門口，一把推開門。
徐然和程雨杉對視了眼，決定還是不上前湊熱鬧，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
而後，沒一會，就瞧見江晴朗跟著那位中年婦女出來，高婧娟也隨同離開。
……
夜
演出廳
程老師又雙叒去偷學Girl，只是這會兒通知了他。
但…
想念和程老師在南相路擼串、喝肥宅快樂水的日子！
不過，徐然這會兒沒這功夫。
“然哥，好哥哥，你答應我吧？”江晴朗繞在徐然身邊，耍寶賣萌地懇求道。
“江哥，我…臣妾做不到啊。”徐然同樣‘耍寶’，道。
真滴難受，今天老雷不值班，值班的桑老師卻請假回家了，不然江晴朗也不能這麼一直黏著他。
從下午，江晴朗便開始有茬沒茬地和他套近乎，晚飯更是搶著給他刷卡。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到了晚自習結束，江晴朗終於說出想法。
“我的水平你知道的，就數學稍微好一點，其他學科和你差不多，多刷卷子就是為了提升自己，我哪夠資格給別人抄啊。”
徐然的話招來江晴朗的白眼。
“你是覺的我是傻的嗎？然哥。”江晴朗道。
誰料，徐然點點頭，“嗯，是有點。”
江晴朗快急瘋了，直接給氣笑。
不等他惱火，徐然溫聲道，“江同學，你想想看，咱們班一共六名學生物，還幾乎都是分開坐，考試過程中，你但凡有一點輕舉妄動，老師都看得明明白白，更何況，還有監控呢？作弊，你想啥呢？”
“不是作弊，你給我放放水，你寫好後，卷子往桌子邊上放一放，我可以看見的。”江晴朗解釋了下實操過程。
這泥馬…
你什麼視力？
和飛行員一個檔次？
徐然抿嘴，緩緩地閉上雙眼，又緩緩開啟，道，“江同學，你有點急病亂投醫了，如果你不嫌我水平次，之後這幾天，你有語數外三門上的任何問題，在我有時間的前提下，我都可以幫忙。”
江晴朗心裡有些埋怨。
不是你說，有需要幫助的，向你開口，能幫一定幫嘛。
也不用你傳小紙條什麼的，你放放水，即使我偷瞄被抓住，又不會牽連你！
見徐然態度堅決，江晴朗只能走開。
他又跑到禹洋那兒磨蹭了會兒，估計是覺著禹洋老實好說話。
但，這兒有不好說話的啊。
“我替他說吧，不行！”李燃昂揚的聲音在演出廳迴盪，直接把江晴朗的小心思徹底解開，也撕碎江晴朗的遮羞布。
“怎麼哪都有你啊？我又沒求你幫忙。”江晴朗估計也是老油子，倒也不慌，生氣是肯定的。
李燃不緊不慢地給手機上螺絲，道，“這是幫忙嗎？這是作弊！”
“姓雷的說了，抓到作弊就退班，你一個人完蛋就滾蛋，別拉別人下水！”
這火爆脾氣！
徐然皺眉。
真不想當消防員！
“你裝什麼？虧我前天見你讓沈耀使喚，還想幫你一把。”你揭我短，我戳你傷口，江晴朗這話是直接逆毛擼。
“我用你幫嗎？你多幫幫自己吧！”李燃毫不退縮地懟回去。
“好了，燃哥，江同學，不要讓憤怒左右你們的判斷和言行，燃哥，你繼續忙，江同學，先坐下，再想一想。”徐然起身，攔在兩人中間。
他人高馬大，拽拽的校霸臉，言語的說服力不清楚，但威懾力比一般人強不少。
李燃抿著嘴，深深看了江晴朗一眼，低下頭，繼續修手機。
江晴朗心中憋悶，小心思被挑開，哪還有臉坐下？
他穿上拖鞋，拿起手機，頭也不回地出了演出廳。
“哎…”邊曉曉擔憂地看向他的背影。
“放心，都快成年人，會想通的。”徐然安慰了句，心想著：程老師我，你啥時候回來，剛才那種大場面，還得你來啊。
也是巧，出了演出廳的江晴朗正好碰上回來的程雨杉。
他咬著牙，把同樣的話對程雨杉說了一遍。
“你高看我了，江晴朗。”程雨杉二話不說，就要離開。
江晴朗連忙閃到她身前，道，“我知道，我只要你數學這塊給我看看就行。”
他對程雨杉是有一些別樣情愫的，只是這些天相處下來，他看他也沒多大希望，所以索性丟掉臉…
要是程雨杉知道他此刻心裡活動，一定給他一句：你看人真準！
“你這話，也和徐然說過吧？他怎麼說的？”程雨杉問道。
江晴朗一愣，又無語道，“他…不是，我是請你幫忙，不是他，你…”
“徐然的話，就是我的答案，不要再攔我，我會防狼術的。”程雨杉淡漠道，看都不看他，繞開後，走進演出廳。
江晴朗緩緩轉身，不可思議地看向她的背影。
馬丹，他都認輸了，只想求給幫個忙，反倒挨你一波狗糧襲擊！
出生啊，出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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