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雙手，想把她撥開，卻在觸碰她細膩的胳膊肌膚時，觸電般地彈開。

心跳加速…

呼吸加重…

壓根不敢低頭，一低頭，鼻尖立馬縈繞少女的髮香。

不管咋個說，他也是個血氣方剛的藍孩紙啊！

真要了老命了。

視線慌亂地飛落，他瞧見遠處有些影影綽綽。

容嬤嬤的重點稽查角落，也是野鴛鴦經常光顧的地兒。

等等！

什麼野鴛鴦？

人家這叫純潔的男女朋友！

“程老師，別這樣，程老師，有監控的，程老師，有人來了。”

他連忙提醒道。

程雨杉聽的身軀一顫。

她‘撲’的時候沒上頭，撲進去後，有點暈頭。

想好的措辭，幾次想開口，被這尷尬的氣氛壓回去。

聽到徐然說‘有人來了’，她知道肯定不能再當鴕鳥。

她僵硬地鬆開雙手，腦袋低的老低老低。

得，怎麼還是個鴕鳥啊？

沒了程雨杉的‘束縛’，徐然鬆了口氣。

再看向她，他也有點木。

怎麼把這氣氛掰正啊？

別誤會嗷，他不是怕後面兩人見面尷尬，他是為了更好地從她這兒薅活力值。

等等，不對，這不一回事嗎？

腦袋有點暈乎，有點暈乎了。

“算，算是欠你的利息。”

他這還絞盡腦汁想怎麼破開僵局，程雨杉聲音有些顫抖，還磕巴了下，撂下一句後，風一般嗖地跑開。

望著她迅速跑遠的身影，徐然氣的咬牙，“造孽啊～”

妹坨你別急著走啊，你但凡慢一步，我高低來句‘程老師，利息的話，一個擁抱可不夠哦’什麼的，先破了僵局，防止明天…不，今晚也得見面，不嫌尷尬嗎？妹坨。

麻蛋，有時候真恨自己！

為毛這麼帥！

……

晚9點多

女衛生間

“這是他們家最新的化妝品誒，你昨天怎麼沒用？”邊曉曉指著洗手檯上丁家宜溫和洗面乳和麵霜，看向程雨杉，奇怪道。

程雨杉淡淡看了一眼，簡單而仔細地把面霜擦遍整張臉，淺淺地禮貌一笑，“忘了。”

說完，她把面霜和洗面乳收進洗臉盆，轉身離開。

“忘…還真是冰山呢。”

邊曉曉口中喃喃，眼底有些絕望。

自己那三個小姐妹，在群裡一個勁地催她整蠱程雨杉。

不提她現在對十一班有那麼點歸屬感。

單說啊整蠱程雨杉這件事…

天爺啊，她何德何能啊。

白天，她身邊總有個徐然，說起來，兩人都否認有超越友誼的關係，甚至連友誼這一關係都不承認，只說他們是鄰居。

有這麼當鄰居的嗎？

發小吧？

鄰家有女初長成？

待我長髮及腰？

徐然面上一副‘我不喜插手別人事情’的態度，估計她對程雨杉剛使勁，就要面對一個校霸的怒火！

晚上呢，她有心和程雨杉搭話，可人家也得理她啊？

她已經不渴望整蠱程雨杉這件事，半點想法都莫（沒）。

只想收集點關於程雨杉的情況，好在那仨小姐妹問起來時，她有可以抵賴的說頭。

程雨杉重回到臨時床鋪，幕布已經拉上，而她的床頭…

那個盒子又出現，又撐出一小塊空隙。

她面色不改，心裡卻酥酥的，有點手足無措。

幕布的那頭，徐然焦急又靜靜地等待。

如果妹坨覺得尷尬，肯定會再推走那盒子，那他倆明天基本沒對話的可能。

他現在活力值可只剩39小時了啊。

如果妹坨沒推開，那證明…

臥槽，豈不更糟！

哎呀，失策，失策！

他側了側身子，然後歪了歪腦袋，調整好角度，透過那個不大的縫隙…

嗯？

兩對眼睛對視了兩秒，又迅速挪開。

程雨杉直覺臉蛋一陣發燙，她努力地做深呼吸，又不敢太大動靜，惹來邊曉曉或桑老師的目光。

躺下後，她先把被子拉到蓋住鼻子，後來悶得額頭冒出細密汗珠，她又把被子往下拉了拉，被子裡，她的手中一直攥著手機。

好一會，嗡嗡，手機震了兩下。

閉上雙眼但心思雜亂，一點睡意都沒的程雨杉，緩緩睜開雙眼。

先做賊一般，左右看了眼，桑老師估計在和老雷溝通事宜，邊曉曉在聊天，手指點螢幕點的飛快。

悄悄慢慢地掏出手機，沒解鎖的手機螢幕一喚醒，螢幕中央就提示有來自備註為‘豬頭徐’的兩條資訊。

她手指輕輕按上手機背面的指紋鎖，解開便是Q，再點開最上方的資訊。

“一起都會過去，明天也要加油，程老師，晚安。”

“奧利給～”

‘奧利給’是用的丸子妹的胖臉表情包。

她唇角一勾，笑意從眼尾流出。

嗡～

沒幾秒，徐然的手機震了下。

“加油，晚安～”

……

次日，中午

無錯書吧

下課鈴一響，李燃第一個衝出教室。

剩餘五人分成兩個小團隊，徐然和程雨杉，江晴朗、邊曉曉和禹洋。

午飯吃的輕鬆加愉快。

他和程雨杉相談甚歡，互懟互損有來有往。

徐然暗幸。

“今天也巧，我們一起回班級吧。”

吃完倒餐餘時，正好江晴朗三人剛倒完餐餘在洗手。

徐然看向程雨杉，後者沒什麼表示，只是看向他。

“好，一起吧。”徐然笑道。

和十一班熱度最大和第二大的學生走在一起，邊曉曉可以說徹底滿足了心中的渴求，關注，雖然她也不正確這是否是自己真正的渴求。

“乘以三怎麼總跟著徐然？”

“就不能是你家徐然一直跟著乘以三啊？”

“別吵！曉曉怎麼還沒有整蠱乘以三，瞧他們這樣，還處的挺開心唄。”

“她是樂不思蜀了，暮北的打卡轉發又少了一次，明天堵她！”

“好！”

“…”

不遠處，松柏四班邊曉曉那仨小姐妹一陣竊竊私語。

“徐然，你對說唱有沒有興趣，我覺的你嗓音條件很不錯，我有個樂隊，未來想做個廠牌，有興趣嗎？”江晴朗忽然道。

“完全沒有。”徐然回的夠快夠果決夠不委婉。

江晴朗臉有點掛不住，“呃…”

“好了，Bro，未來的事誰說的準呢？先顧好眼前吧。”徐然不想把話說的太明白，但自覺已經說的夠明示。

江晴朗家庭條件十分不錯。

有一個可以佐證，沈耀父親和江晴朗媽媽一起競爭家委會副主席，江晴朗媽媽憑藉優渥的人脈資源成功勝出。

他這樣的人，起跑點領先徐然太多太多，高考也不過是一次試錯，他還可以出國留學，辦樂隊、搞創業，他有足夠的試錯成本，徐然雖然不需要，但其實也不多。

到今天，他卡里才剛剛20萬。

單輪賺錢的速率，絕對是遠超一般生意人，半個月沒到，20萬。

後勁足不足…徐然只知道還沒出現新的獎勵項。

江晴朗自然不知道徐然有系統加持，他只知道徐然家庭條件一般。

他向他發出邀請，肯定不是壞心，只是出於欣賞。

卻有些…不過腦。

家庭條件一般的人，有什麼資本和他組樂隊、搞廠牌？

“好吧，Bro，有想法，隨時聯絡我，學習…有的人天生是這塊料，而我，天生不是學習的料～”江晴朗哀嘆道。

一行五人，有一茬、沒一茬，路過校南大門時，李燃急匆匆而過。

“哎，李然怎麼還出校門？他手裡拿的什麼？”江晴朗停步，好奇道。

“你忘了，昨天食堂？李燃肯定是給沈耀送湯去了。”邊曉曉道。

“沈耀…”江晴朗沉吟數秒，看向徐然等人，“你們說，要不我們幫幫李燃？”

徐然眉尾揚了揚，他知道，再往下的話題，他肯定和江晴朗聊不到一起。

“我先走了。”他道。

“你和李燃不是挺熟的嗎？徐然。”

江晴朗這話讓徐然更是皺眉。

他想了想，也好，借這個機會，表明下自己在十一班與人相處的準則，“是的，李燃和我算認識的，如果李燃有需要，又向我求助，恰好有這能力，我會幫忙。”

這話，他同樣說的委婉。

江晴朗卻仍沒領會，“可他現在就是需要幫助啊。”

徐然有點想笑，又怕惹不必要的誤會。

算了。

他看向程雨杉，道，“走吧。”

誰料，程雨杉卻道，“你先走。”

“誒？”徐然有點懷疑自己耳朵。

程雨杉看著他，平靜的大眼睛中好似有股力量，“你先走，我一會追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