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這家茶餐廳
徐然和程雨杉都是渾身武裝，從上到下，從帽子到鞋子，全是剛剛購置的。
“不用記了，我送你點東西，很合理吧。”徐然見程雨杉掏出手機，道。
程雨杉是準備記賬的，除了記賬她也有別的事。
聽到他這話，她想了想，問道，“那你說說，哪合理了？”
看似隨意一問，實則她餘光暗暗注意徐然的神色變化。
他臉色幾乎不可察覺地一僵，無疑，她這次偷襲是成功的。
開森～
徐然會察覺不到？
會沒有反擊？
“哪哪都合理啊，程老師，你是我的程老師啊。”
他最隨意的態度，最認真的語氣，說最真的心裡話！
這一波，就問你程老師頂不頂得住！
當然…
難頂也得頂！
程雨杉眼神分明在一秒內閃爍幾次，臉頰也肉眼可見地紅了，她岔開話題，“謝謝哦，徐同學，其實我還想再查查如果數罪併罰，他大概能判幾年，我聽你的意思，如果我媽和他離婚，一審普通程式6個月，二審3個月，也就是9個月，這次不確定他們有沒有吸取上回你莽撞衝進去的教訓，如果賭資不大，光憑你上回拍的影片，是不是很難定到重罰啊？”
她有些焦慮。
實則還是對一些法律知識不瞭解。
抓賭一般要求現場。
但不抓現場，有充足的證據，一樣判！
“你先查查，聚眾賭一般判多少年？”徐然淡然道。
在程雨杉掏出手機，他又湊過來，嘿嘿道，“讓我康康，程老師的手機桌布是什麼？”
又搞突然襲擊！
這次真是太突然辣！
程雨杉哪想到他會這樣？
蔥白的食指已經按進指紋鎖，她伸出大拇指去按電源鍵，卻仍是慢了一秒，桌布…還是讓他看到了。
就是去學農那天，在大巴車上，他握住她的手，用她的手機給她和他拍的合照。
她不知下多大的決心，鼓多大的勇氣，才決定使用這張圖片作為桌布。
那天晚上，她轉輾反側十數次！
使用這張圖片做桌布後，她每次掏出手機，都要小心翼翼地觀察四周。
像前幾天，雷鳴、桑夏和肖銳來找她談網上的謠傳，別看她一臉冷靜，語氣淡定，實際心臟在撲通撲通跳，生怕那仨要查她的手機。
又不是沒有過，以前龍海抓早戀，抓到之後最重要一項，就是看早戀雙方的聊天記錄，覺的侵犯隱私？OK，讓你們父母來看。
沒道理可言！
那天，她真怕這種‘沒道理’落到自己頭上！
她倒沒什麼，不能牽扯徐然。
沒想到啊，沒想到，自己藏的這麼小心翼翼，結果…
徐然，你真是…
“好巧誒，程老師，學生我用的也是這個桌布。”徐然說著，掏出手機，大拇指按開前置指紋鎖。
程雨杉臉上的羞紅未褪，目光仍因為他的話驚訝中隱隱有驚喜地落在他的臉上，忽然…
視野下方一亮！
她視線急忙追過去。
真是他和她的那張合照！
他還做了…應該是亮化處理，照片顯的十分唯美。
她這雙大眼睛，此刻滿滿是這張照片，一股難以言說的情緒在心中瀰漫，嘴角壓不住地勾起。
“行了 ，看一眼得了，下次看要收費噠。”咔噠清脆細微一聲，徐然把手機熄屏。
程雨杉無語地白了他一眼，我都沒問你要使用肖像的費用。
算了，算了。
開森～
不和這傢伙計較。
既然這樣，兩人用一樣的桌布，她也沒什麼好遮遮掩掩、不好意思的，直接點開頭條，點開搜尋框，正要輸入…
無錯書吧“等等！”
徐然忽然出聲。
程雨杉顯然沒意識到問題。
“怎麼了？”她疑惑地扭頭看向他。
真細膩啊他這肌膚，連毛孔都看不到。
她有點沉迷於徐然的男色時，他卻伸出手指指向歷史搜尋中的某一條，他扭頭，對上某人有點失焦的目光，正色道，“程老師，你在搜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誒？”
“奇奇怪怪？”程雨杉似乎早忘了某件事，當她的目光順著徐然修長勻稱的食指落在手機螢幕…
‘在校男學生包養女學生’。
該死啊！
竟然忘了刪！
過去的記憶瘋狂地攻擊她！
她手有些顫抖，又急又羞，大眼睛甚至泛起淚光，奔湧的氣血往她的臉頰和耳垂集中！
此刻，她真恨不得是一隻鴕鳥，好把自己的臉埋進土裡！
“我…”
“憋說話，來了。”
忽然，徐然低下頭，給自己扯上口罩，又伸手給她扯上口罩。
他倆的方位和茶餐廳大門是一條斜線。
徐然正好遮掩住跛子一行人對程雨杉的目光。
以他們的角度，一個男生手搭在女生後方的椅背上，一隻手從女生臉上收回，估計是剛摸完女生的臉。
“嘿嘿嘿～”
其中兩人相視，油膩又猥瑣地一笑。
周偉峰因為公證處文書的事一肚子火，正和自己熟的一位酒肉朋友吐槽，聽到這笑聲，直覺刺耳，打定注意今天要把這兩人殺個片甲不留！
等跛子一行人走進包間區，徐然起身，說了句‘你別動’，朝跛子等人遠遠追去。
在確定完跛子的包間，他返回來，見到某人像個烏龜似地，真一動不動！
他有點想笑，又挺心疼這個笨笨的烏龜。
“走，換個位置。”徐然輕聲道。
程雨杉一聲不吭地起身，低著個腦袋。
徐然眉頭顫了顫，忍住沒笑。
他想了想，伸出手，在程雨杉的目光中，握住她的手，更準確地說，是整個裹住，不是上次他祝賀她考了520一樣握手。
身體受激本能地，她手往外抽了下，很短促又微小的一下，還是裹在他的掌心。
沒說話，徐然把她領到大廳另一桌，方便觀察跛子包間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