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哈，程同學，徐然同學，力道沒控制好，方便的話，麻煩把球扔一下，謝謝。”

說話的這矮個，徐然聽邊曉曉提過一嘴，是沈耀身邊的另一個小二代，葛星辰。

徐然掃了眼那幾人，第一時間轉過身，身軀遮住鏡頭，看向程雨杉，低聲道，“手沒事吧？疼嗎？”

如果不是上課，又是直播，他早上手，指定好好檢查檢查。

“沒事。”收回視線的程雨杉，默默握起右手，抬眼，與他對視了眼搖頭，也低聲道。

“好，先上課。”分明注意到這個細節，他往前走了兩步，再回身，護在她身後。

至於那顆足球…

此刻正被他踩在腳下。

鐵絲圍欄裡，桃李2的幾個男生圍著葛星辰竊竊私語。

“辰哥，怎麼辦？”

“直播呢，辰哥。”

“辰哥，咱不和他較勁，玉器不和爛瓷碰。”

“…”

徐然那張校霸臉和高大得身形起了點作用。

葛星辰望著那個背對自己的徐然，在某一刻忽然轉身，“不玩了，姜浩，下課記得把足球還到器械室。”

“啊～辰哥，我？讓吳泉和我一起吧。”

“滾啊！我才不要！”

“你怕什麼？”

“誰怕了？你不怕，曲星，咱倆一起！”

“我…”

“…”

校醫室

徐然和程雨杉並排走出來。

程雨杉目光有些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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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然從物理課結束後就一言不發，因為她騙了他嗎？

她右手中指輕輕摩挲了下掌心偏下的一張創口貼。

“其實就是小擦傷。”走了一段，徐然仍沒開口，程雨杉道。

聞言，徐然愣了愣，他停下腳步。

程雨杉也隨之駐足。

他冷靜的目光化作溫和，嘴角揚起淡淡笑意，“是啊，程老師，就是小傷，即使球砸到我，我皮糙肉厚，你細皮嫩肉。”

聽他這麼一說，程雨杉心中小小的擔憂即刻化作虛無，她唇角滿足地勾了下。

不待她開口，徐然的手，輕輕落到她腦袋上，一觸即分地撫了兩下，像…擼貓似的，還是擼那種流浪貓，生怕給流浪貓反手一爪子。

“下次一定不要這樣，程老師，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寶貴。”

偷襲啊，這傢伙！

程雨杉臉頰一紅，意識到不妙，立走到前面，昂個下巴，歪個腦袋，一副不聽勸的犟種模樣，“我不！”

“就見不得這些人隨意欺凌人的樣子！”

“活動樓在這邊。”

“你管我，我要去找老雷和桑老師。”

“巧了，我也要去，一起一起。”

“呃…那你自己去吧。”

“…”

……

下午

生物和化學的老師，沒什麼么蛾子，指與畢科相比，不過個人色彩依舊濃烈，課堂很有記憶點，十分不錯。

老雷下了大代價啊。

“怎麼樣？滿意嗎？”

辦公室，雷鳴對徐然問道。

“滿意，您的眼光我是佩服的。”徐然笑道。

“誇你自己呢吧。”雷鳴這話有點耳熟。

“嗯，坐。”他伸手示意徐然坐下，把一張發言稿遞給他，繼續道，“民辦歸民辦，到底這是學校，不是教培機構，你寫的這，我個人很喜歡，老肖和老容那邊肯定過不去。”

上月月考過後，正逢國慶，沒來的及開一場學生會議，進行總結表彰，進入這個月的教學，已經放了四天假，剩餘的教學任務又不輕，學校不打算開總結表彰會，直接安排上月月考的第一，明天早操時間，上臺發個言，做個心得分享，也算表彰了。

早上雷鳴找過徐然一次，徐然以刷題時間都不夠為理由，直接拒絕。

上完老畢的課，他過來問問徐然四人的感受，不抱什麼希望地又提了一嘴，沒成想，徐然竟答應了。

甚至，中午就給他送來的發言稿初稿。

學生髮言是一件很嚴肅的事，發言稿起碼要經過三道關稽核，班主任、年級主任、教導處，校長太忙，也沒道理管這點小事。

一旁的桑夏端個水杯靠過來，適時道，“即使現實是成績為王，績點為王，拿到面上，你也該粉飾粉飾，你這段完全可以刪掉，提都不要提，還有，個人色彩可以有，攻擊性不要太強，看你這段，要哪樣咯？跳臉開大噻？把一班二班架起來烤啊？”

“改改，改改。”

“…”

……

次日，6點15

偌大的操場暫時只有高三陣營，以往是十個陣營，今天多了個十一班。

連老師家加學生一共7人，徐然已經在後臺。

肖主任和容主任流程Cue的很快。

“下面，請徐然同學為我們分享學習心得。”

沒有十一班的字首，沒有年級第一的字首。

不提十一班是肖銳的私心，不提年級第一是肖銳認為徐然已經轉成純理，仍是主觀想法。

徐然從後方出來，走到演講臺前，先轉身，朝主席臺一中中高層校領導微微鞠躬，後者要麼抿了個笑容，要麼輕輕點頭。

流程走完，他把話筒稍拔了拔，這種非活動式的話筒拔也拔不了多高，他還是得彎下腰。

“諸位，我喜歡刷題。”

沒有敬語謙辭，直白的開場白，有一絲的不循常理，但估計同樣沒什麼意思，往下大說特說一番自己得辛苦歷程，訴說不容易，最後再拔個高。

這是操場上大多學生和主席臺沒看過徐然發言稿的一部分老師的心理寫照。

“諸位，我非常喜歡刷題。”

這是…又說了一遍？

沒仔細聽、心不在焉的學生有點懵。

在聽或仔細聽的自然聽出多了‘非常’二字。

“我喜歡刷章節題，我喜歡刷精選題，我喜歡刷真題，我喜歡刷模擬題，我喜歡刷好題，我喜歡刷難題！”

“我喜歡在教室、走廊、操場、食堂、圖書館、客廳、餐桌、臥室、陽臺、奶茶店、咖啡館…所以可以刷題的地方，我都非常喜歡！”

“我喜歡一張張讓別人咬牙切齒的試卷讓我一點點攻克，我喜歡一道道叫往屆考生呼天搶地的難題讓我吃幹抹淨，我喜歡…”

隨著他漸漸展開，下面學生都傻眼了。

這是…學瘋了吧？

瞠目結舌！

歎為觀止！

一雙接一雙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他！

主席臺有幾位也呆呆地眨了眨眼，包括婁靜之。

“諸位，尤其理科生，做好準備了嗎？”

他最後結語，原先其實還有一句‘我很快的，你們不用忍，馬上超過你們’，直接讓桑夏給剔除。

就這，還是桑夏和老肖哼了半天，老肖才點頭的。

言語不見得多離經叛道，除了讓人懷疑他的精神狀態，但個人色彩太濃了！

最後一句說完，徐然的目光落在桃李2陣營，更準確說，是桃李2那一小撮人。

好一會，他才退了半步，先轉身，朝主席臺微微鞠躬，再朝學生陣營躬了躬身，“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