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子估計氣的不輕。”

一進門，程雨杉綻放笑容，壓低聲音，開心道。

可把她憋壞咯。

徐然千叮萬囑，不要她下場，不然周偉峰吼他的時候，她就要開懟！

面前這個高興地甚至蹦了下的女生，此刻她渾身散發的靈動與生機，與記憶中初次見面那個滿臉冰冷、大眼睛美卻沒有生氣的女生，判若兩人！

徐然受感染地笑了笑，忽然道，“程老師，如果是之前的你，你會報警麼？”

程雨杉怔住。

什麼之前現在？

不還是…

她領會，道，“改變的不止我，還有我媽，如果我媽不改變，我肯定不會報警，那樣只會讓我和我媽的生存環境更惡劣。”

徐然點頭，也對。

“不過，俏姨剛才的話，估計跛子還要發作一番。”他提醒道。

“嗯嗯～”程雨杉旋開一瓶礦泉水，喝水的同時，搖頭哼了哼，紅潤小嘴離開瓶口，又道，“我媽現在十分推崇你剛才的一種行為，而且她認為十分適合她。”

“什麼？”徐然問的時候，其實有了猜測。

忽然像是被抽去了智商，程雨杉大眼睛失神，口中含糊不清，嘴一歪，道，“阿巴，阿巴阿巴…”

裝傻充愣！

徐然一愣，又好笑又無語道，“我沒這麼憨吧？”

表演一收，程雨杉丟給他一記白眼。

她脫下運動鞋，扯開襪子，換上拖鞋，蔥白圓潤的腳趾舒展地扭了扭，一屁股坐到床邊，整個人放鬆下來，看向徐然，道，“我還欠你多少小時？徐同學。”

徐然掏出手機，小聲嘀咕，“那可多了，我算算哈…”

“坐，坐下算。”程雨杉拍了拍手邊的床沿。

徐然思維頓了頓，兩步上前，拉過她書桌前的小凳子。

“不是少女的閨床嘛，這麼客氣幹嘛。”程雨杉清冷的語氣，緩緩拉長的語調，雜糅出一股異樣的誘惑，但徐然總覺她有秋後算賬的意圖。

“不用，不用。”他挺直腰板，端坐地搖頭，一派正人君子模樣。

當初口花花的，是他。

現在從心的，也是他。

嗯…

越看他，越有意思。

“行叭，算好了莫？”程雨杉問道。

“加上之前承諾的一天假期，這個一天假期咱按白天12小時算，一共58小時，程老師。”小學加法的運算，徐然專業的表情像職業會計算了筆忒麻煩的賬。

“好吧，徐同學，明天和後天，一天14個小時，我的時間，都交給你安排。”程雨杉淡淡道。

徐然眼睛一亮，“什麼安排都能接受？”

“當然！”程雨杉自信點頭。

“好。”

……

次日

徐然家

拽姐依舊是印花T加短褲的搭配，簡單而清純的美。

“程老師，靜候已久啊。”

貼心地為她從鞋架取下她的專屬拖鞋的同時，徐然十分正式道，好像程雨杉首次來他家做客一般。

她的絕美笑顏，卻在他一步步指引中，漸漸結上冰。

無錯書吧

原該作為餐桌的老舊桌子上，堆滿了試卷集，一眼掃去，涵蓋語數外、物生化，而且…一式兩份！

他還貼心地準備了一摞A4紙做草稿紙，還有一整筒的0.5黑色中性筆！

要命～

程雨杉扶額。

她忘了，已經二次選科，徐然和她一樣，純理副科！

只見徐然緩緩開啟雙臂，活像情景喜劇某公寓的張金甲超人，他笑容熱烈而真誠，激動又興奮，“那麼，程老師，請你和我一起…愉快地刷題吧！”

程雨杉：我…就不該有期待！

只是當她目光落在那小山高的試卷集上，臉暗暗發青。

想起自己昨天的資訊，她咬了咬銀牙，艱難地點頭，“好…好！”

“OK，第一份，還是從程老師你擅長的數學開始吧，開頭順利，後面也會順利。”徐然快速落座，邊說的同時，用手機調了個2小時後的鬧鐘。

“真是貼心呢，徐同學。”

“過獎了，程老師，讓我們…開始！”

話音一落，他開啟倍率模式，悶頭開刷。

奮筆疾書的速度，讓程雨杉看的眼角直抽抽！

這是在做數學卷？

深吸了口氣，她暗暗給自己鼓勁。

不管哪一科，沒在怕，好嘛？

數學，語文，吃飯，英語，物理…

“歇一歇，歇一歇，徐同學。”結束完物理，見徐然立馬要接著刷生物，程雨杉忙從心道。

她紅唇微開闔，喘氣，額頭兩側，髮絲溼透，凌亂貼在鬢角、臉頰、脖頸。

這是腦力和體力的雙重考驗！

觀察了下她的狀態，徐然放下筆，笑道，“怎麼樣？程老師，酣暢淋漓吧？”

說著，他從餐桌下的紙箱裡抽出一瓶礦泉水、一袋無骨鳳爪和一袋豬肉脯，遞給她。

準備的真充分啊。

程雨杉暗暗感慨。

想想明天還有一天，不知道自己頂不頂的住啊…

“嗡嗡～”

桌上，徐然的手機忽地震了震。

開啟一瓶礦泉水也補充水分的徐然，皺眉，拾起手機。

一旁的程雨杉，小眼神偷偷地往他手機瞄。

嗯？

發件人備註是俏姨？

媽媽的簡訊？！

周偉峰去…

“程老師，今天先暫停，現在是3點，今天14個小時，你仍欠我7小時哦。”

徐然的‘斤斤計較’直接衝散她‘逃過一劫’的喜悅！

顧不上這個，程雨杉看向起身快速收拾行裝的徐然，忙問道，“周偉峰聚眾賭的地點，沒那麼容易進吧？”

“難，也得想辦法，乾淨利落地，今天該做個了斷了！”徐然笑道。

他笑容充斥自信堅定，極富感染力。

抗性加持的程雨杉心頭仍微微觸動。

“走了。”

徐然徑直出門。

她有點懵。

這麼放心她嘛？

……

“師傅，XX茶餐廳。”

招了輛計程車，徐然報了地址，暗暗思索。

在他看來，和俏姨協商許久的想法仍有點粗糙，或許還有些遊走邊緣的嫌疑。

十幾分鐘的路程，他把自己待會的行動細節一次次地盤算，努力把握每個細節。

很快，車輛停下，他戴上黑色口罩和黑色棒球帽，在大廳點了杯茶後，默默等候。

差不多5分鐘，伴隨一陣炸耳的笑聲，目標人物，夾在一群中年男人中，一拐一拐地出現。

“跛哥，在你那耍就是咯，每次都要跑出來。”

“就是，咱們給的抽水還高嘞。”

“小本買賣，小本經營，經不起折騰，經不起折騰，各位哥哥們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