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出院的那天,一群人在醫院停車場守著。
他牽著晟煦的手,一步步走了過去。
唐九溫率先衝上前看著自已那瘋侄子回覆地如何:“你這臭小子,得虧命大,不然我看你怎麼對晟煦交代。”
“舅舅放心吧,我這不是好好交代了。”他將與晟煦牽著的手大肆舉起給唐九溫看。
王韜和肖一科走了過去,兩人代表的同學和同事向他問好:“你小子,病好之後,趕緊回來幫忙,別忘了!”
“行行行。”
晟煦則插嘴道:“那可不行,病好後,得先再檢查一遍看看有沒有其他問題呢。”
“好,都聽你的。”現在梁景對晟煦是更加的說一不二,妥妥一個說東不敢往西者。
再後面是晟煦的父母。
梁景看見二老後,不顧脊樑處還未癒合手術傷口,便向晟濤和劉舒鞠了一躬:“叔叔阿姨,對不起,是我讓晟煦遭受危險。”
“你們要打要罰,我都可以接受。”
晟煦本想將他扶起,卻被劉舒一個眼神殺回。
“梁景,我的女兒從小到大都是乖乖女,從來沒讓我操心過什麼。”
“你跟她戀愛,我原本是反對,不想她這麼早因為戀愛而影響學業。在知道你家裡發生的事情後,我都一陣後怕。如果我女兒因為你受到嚴重傷害,你說,你該拿什麼賠給我啊。”
“媽。”晟煦本想阻止母親繼續說下去,可梁景動了動她的手,悄悄安慰她不安的情緒。
之後便鬆開,打算給劉舒磕頭認錯。
正當他挺著傷痛的身體跪下時,身子被另一雙強有力的手阻攔。
“行了,大禮我跟你阿姨都受不了。三年前你承諾我的事情,都一一做到,這次雖然讓我女兒陷入險境,但她也沒有受傷傷害,所以功過相抵,起來吧。”
晟煦:“爸爸,梁景他答應了你什麼事情?”
晟濤看著女兒這副護犢子模樣,無奈搖頭惋惜:“曾經的小棉襖,終究變了啊。要想知道,你就去問這臭小子。”
梁景看著晟煦父母,還是覺得對不住:“叔叔阿姨,對不起,如果你們還是不放心,我以後會更加努力,爭取讓煦煦過上更好的生活,一定會讓您二老徹底滿意。”
身後唐九溫走上前:“晟煦爸媽,我是梁景舅舅,我可以為他擔保,他一定可以保護好晟煦這丫頭。晟煦這丫頭是個好姑娘,有她在梁景身邊,是我侄子這福氣。”
朱闕在一旁附和:“晟哥,我早跟你說過樑景這小子靠譜,咱再給個機會唄。”
晟煦眼巴巴地看著父母,好似一副可憐模樣。
晟濤看著他們一群人,一陣無語:“我有說對梁景這孩子不滿嗎?”
朱闕:“你在臨潢鎮跟我喝酒的時候,說過好幾次。”
梁景聽到後,猶如一把針紮在自已身上一般難受:看來我做的還是不夠好,叔叔一直以來都沒看上我。
但我會更加努力的!煦煦這輩子我要定了!
剛下達這個決心後,劉舒的一番話又讓他重新活了過來:“你們一個個夠了啊,你一嘴我一嘴的,孩子們都還餓著。”
“走吧,跟阿姨回家吃飯,奶奶已經在家把雞湯燉好了。”
晟煦聞言高興極了,自已好久沒有吃到奶奶做的飯了。
“梁景,我們走吧。”
“也..包括我的意思嗎?”他小心翼翼的詢問,彷彿剛剛那些話都是在做夢。
晟煦看著他這樣,心中又是一股酸澀。他好像已經十三年沒有好好回家吃一頓飯了。
“不然呢,你不是我女兒的男朋友嗎?”劉舒招呼著他們一起都上車。
唐九溫和朱闕在旁忍不住催促:“你這小子恐怕高興壞了吧,丈母孃都發話了,還不趕緊去。”
王韜和肖一科則是因為學業和事業任務還未完成,於是先行一步離開,離開前,兩人對著梁景鄭重提醒:“去了人家家裡好好表現,千萬要撐住氣。”
梁景一瞬間就覺得自已難道這麼不靠譜嗎???
——
回到晟煦奶奶家中,是一座兩層樓的別院。奶奶和爺爺都已經六十多歲即將奔七十,可依舊活力滿滿的招待眾人。
這也是梁景第一次見到晟煦奶奶和爺爺。
無錯書吧進門又是一個大鞠躬,把老兩口嚇得不停。
飯桌上,他由於身體還沒有好透,所以大家都把好吃有營養的先夾到他碗裡。
晟煦更是破天荒的給他剝了第一隻蝦:“諾,以後蝦我給你剝怎麼樣?”
梁景看著眼前七彎八扭的蝦肉,還是十分溫暖:“等我好了,剝蝦和螃蟹的任務還是交給我。”
最後,大家一起舉杯慶祝梁景脫險重生歸來。
而他,也終於隔久體會到了家庭溫暖。
在大家舉杯暢飲的時候,他偷偷抹起了眼淚。
這一幕被晟煦看見後,她伸手握住他,輕聲在他耳邊說:“梁景,歡迎加入這個大家庭。”
飯後,院子中,晟濤跟唐九溫對杯下棋。
兩人各自吹噓自已女兒和自已侄子的厲害,對兩個孩子的未來規劃,從大學三年聊到畢業訂婚。
在晟濤喝醉後,晟煦本想留著唐九溫一起在奶奶家住下,但卻被拒絕。
“不了,我要去醫院看白瑩瑩。”
白瑩瑩這次中彈,腹部流血直接達到了人體三分之一。也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醒來,可對唐九溫卻不似從前那般,看見唐九溫她就躲,就如同當初唐九溫對她那樣。
可唐九溫似乎換了個個性,一直纏著白瑩瑩照顧她飲食起居。
晟煦看著唐九溫踏著夜色離開的背影,不禁感慨:真是天道好輪迴啊。
等她進門後,看見一人開著手電筒牽起自已的手。
“走吧,我們也該休息了。”
梁景慢慢上著樓梯,非要堅持送晟煦先回房後,自已才願意回去。
“要不我還是跟你一起睡?這樣也方便照顧一下你。”
可晟煦這個提議,立馬被梁景嚴詞拒絕:“不要胡說八道,是我應該照顧你。再說,咱倆還沒結婚,還是..還是得分開住。”
晟煦看他這副義正言辭的模樣,嫌棄地緊皺眉頭:“梁景,你少裝,是不是怕我爸媽知道呀。”
話音未落,她便被梁景捂住嘴巴,額頭上隨即落下一吻。
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扶牆慌亂逃走,全然不顧身上的傷。
“喂!你走慢點,身上還有傷!”
“噓!”
她看著他這副可愛模樣,不由噗嗤一笑。
——
五天後,秦祉禮從秦氏集團正式下任。不僅如此,他在這十年有著貪汙罪證不少,更是在當年梁曖瑜溺亡事件裡面知情不報,隱瞞包庇罪犯。
判處有期徒刑二十五年,並且沒收其名下所有財產。
等秦祉禮出來,估計也活不了幾年。
白淑惠因為涉嫌故意殺人罪罪,判處十年有期徒刑。
白書節則因為故意殺人罪,非法拘禁罪以及故意傷人罪,判處死刑,緩期一年。
牢裡,晟煦去看望了一下白淑惠和白書節,她給兩人帶來王葉墓前的圖片,告訴他們:“王葉已經被我們妥善安葬。”
上面寫著,白書節之愛妻。
白書節沒有任何異議,他此生有負於她,也確實只中意過她一人。
“謝謝,謝謝你們。”
“但我女兒白淑惠,她沒做錯任何事情,都是我做的,你們能不能諒解她?”
直到最後一刻,他還是包庇著白淑惠。
晟煦看他依舊如此,已經給無話可說,最後給他說了句:“惡有惡報,你女兒如今犯下的罪都是因你偏執的寵愛,包括王葉的死,也跟你有關。”
晟煦走後,白書節眼中錯愕不斷,他開始懷疑自已這一輩子到底真的做對了嗎。
另一邊,白淑惠看著晟煦過來壓根沒有正眼相看,而是依舊刁蠻:“你來幹什麼?賤人。”
晟煦:“來給你看王葉的墓碑,蠢逼。”
白淑惠:“你!你竟然罵我如此難聽!還有,那王葉,關我什麼事情!”
話音剛落,照片拿到手中那一刻,白淑惠還是愣住了。
“梁景現在已經是秦氏集團正式新任董事長,你的春秋大夢已經破碎,好好在牢裡反省吧。”
晟煦說完便打算收工回去,好好睡一覺,卻不曾想被白淑惠叫住。
“墨深,墨深他你們會照顧嗎。你們儘管再狠我,可孩子,孩子畢竟無罪。”
這番話,能從她口中說出來,真是稀奇。
“哦?你也知道不禍及子女?那你當初是怎麼對梁景的?秦墨深這孩子未來如何,一切都看我們心情。你在這牢裡要十年,放心,出來後依舊可以帶著你兒子好好過日子。”
隨後她一秒都不願意停留,徑直離開,身後傳來白淑惠悔過的聲音:“你們不能這樣啊!我的錯!但我兒子無辜啊!”
這個判決最終結果交到梁景手中後,他便帶著晟煦一起去了梁曖瑜墓碑前。
“媽,你看,這是他們三人的判決書。還有一個王葉,她現在已經下去認罪了,你和外婆外公的仇,兒子為你們報了。”
判決書影印件他在母親墓前燒燬,寄給天上的親人。
晟煦在一旁扶著他起身:“阿姨她肯定很高興,自已的兒子這麼優秀。”
梁景看著墓碑上笑臉如顏的母親,牽住晟煦的手,正式給梁曖瑜介紹:“媽,這是我的愛人,她叫晟煦。她是個很漂亮很溫柔很美好的女孩,這次她幫助我一起為你報了仇。此生此世,我都會對她好。您一定也很喜歡她對吧,我以後會常帶她來看您的。”
晟煦笑著朝梁曖瑜打招呼:“阿姨,您好。我是晟煦,你兒子是我見過最優秀最特別的男生。我會與他相濡以沫,同甘共苦,彼此相依一直走下去。您在天上,就放心吧。”
兩人相視一笑,隨即相互攙扶離開了墓園。
萬事萬物都有個結尾,這個長達十幾年的仇恨,終於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梁景在痊癒後,立馬接掌了集團。
從此秦氏集團改名為sun.
寓意著新生,寓意著希望和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