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德！他還敢反抗？！”

一個嘶啞的聲音破口大罵。

貧民窟，陰暗巷子。

幾個乞丐將一個瘦骨嶙峋的少年圍堵在角落，搶奪著少年身下的一床破爛鋪蓋。

瘦弱少年臉色急得通紅，四肢並用。

丟了這鋪蓋，他晚上睡什麼？

這大冷天的，誰知道什麼時候就被凍死了。

其中一個乞丐見他硬是不肯交出鋪蓋，面色兇惡起來：

“把他衣服也脫了，鋪蓋不給，衣服也別想要了！”

頓時首先伸手去扯瘦弱少年的褲子。

“別……別……”

瘦弱少年本來就搶奪不過，此時又被人扯著褲子，臉色慌亂，

情急之下伸嘴就咬了過去。

扯褲子的乞丐頓時痛的大叫：“艹泥馬！”

惱羞成怒下，抄起一旁垃圾堆的鐵罐頭，就要砸在瘦弱少年的後腦勺。

忽然，

一道黑影彷彿毒蛇巨蟒躥入了小巷，

嘭！！！

一團血霧噴出。

那扯著瘦弱少年褲子的乞丐，頓時成了無頭屍體。

仰身倒下。

那少年臉上濺滿了零碎的血肉，先是一愣，隨後驚恐的渾身發抖。

兩位兩個乞丐也反應過來，正要大叫。

卻也在片刻頭顱也消失了。

“弱小，就是原罪。”

一道身影戴著兜帽，穿著黑長衣站在巷中，瞥了眼那恐懼顫抖的少年。

目光似乎懷念，彷彿看到了以前的時光。

甩掉手上的血，

身影一下消失。

片刻後，

“原來藏在這裡。”

谷飛鐵看向一處雙層的土房，聽到了裡頭喝酒歡鬧的聲響。

他走了過去，推開了門。

“誰？！”

屋內的人齊刷刷回頭，盯住了這個不速之客。

谷飛鐵看向為首扎著髒辮的中年：“找到你了。”

“什麼？”髒辮中年愣了下。

嗤！！！

黑影一晃。

已經是掠過一群人，出現在髒辮中年的面前。

一隻白皙細長的手如鐵鉗夾住了髒辮中年的臉龐。

髒辮中年頓時臉色大變。

“你為什麼要殺金遠成？”谷飛鐵冷漠的看著他。

金遠成？

髒辮中年錯愕了下，急忙否認：

“我沒殺他，我跟他只是在酒館裡發生點矛盾……”

噗哧！！

中年人臉龐鑽過一隻手，又緩緩抽出。

鮮血如瀑。

未等其他人反應，燈火熄滅。

屋內已經是滿地狼藉，鮮血。

“又確認了一個，還剩下四個。”

谷飛鐵走出土房，關上了鐵門。

隨後看向不遠處的一棟窄小的樓房。

“貧民窟的最後一個名單。”

身影宛如大鳥躥入黑夜，

不一會，

他來到窄樓前，正要走進那骯髒漆黑的樓梯口，

嘎嘎！！！

天上群鴉飛過，密密麻麻，幾如蝗蟲過境！

谷飛鐵頓住了腳步，朝天上一直看著。

“執法局的眼睛……”

他面色陰沉下來。

幾乎同時，一個訊息傳到了谷飛鐵手機裡。

“執法局辦事，凌晨一點後，南港市禁止血象出行。”

谷飛鐵朝上方看了最後一眼，

只能明日再來。

他轉身往回走，身影融入了黑暗中。

……

“你以為這樁功是什麼？”

荊棘學院。

盧德士站在辦公室配套的地下密室中，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看著陳餘。

陳餘愣了下，

樁功不就是樁功，還能是別的什麼？

他思索了會：“引導氣血，鍛肉煉筋，鞏固腿功基礎？”

“還有呢？”

陳餘又想了一會，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了，老師。”

盧德士沒有解釋，提起右腿，身軀舒展。

站著的那條腿，和提起的右腿，彷彿形成了一張繃緊的強弓。

“這是爐灰腿功二層的頑弓樁。”

他瞧向陳餘。

“爐灰腿功沒有半點變招，直來直往，比起其餘武學，缺乏招式上的變化。”

“但實際上，它的變招，就藏在了這樁功中。”

“第二層開始，頑弓樁，碎巖樁，噪槍樁，都是爐灰腿功的變招。”

“比如，這一招叫爐灰腿功·頑弓……”

盧德士體內彷彿有江河流動，氣血張狂的氣息惹的血液躁動，不安。

身軀忽然想起拉弓射弦的聲響。

嘣！！！

右腿如同弓弦，在剎那間射出，盡顯張力，氣勢，力量。

空氣彷彿被攪動，尖嘯，回流，旋轉在腿上。

一道殘影暴掠而去。

嘭！！！

明明未曾踢中任何的東西，

一道白氣爆炸開來，

氣流呼嘯著刮過陳餘的臉龐。

陳餘微微張了張嘴。

他之前打的是什麼腿功？

那種直來直去的，是不是看著像小孩舞大棒？

“招式和樁功上，有些許的轉變，氣血脈絡，肌肉發力……”

“瞭解這些，不僅對你鞏固境界有幫助，還將影響你晉升下一個層次……”

盧德士開始講解起二者之間的轉化，變通，聯絡。

以及練習的方式。

令人嘖嘖稱奇這其中的研究之深，

這就是自己摸索和有人領路的不同之處。

如果不是這位老師講通這其中的秘密，

恐怕他這輩子都不一定能注意到這藏在樁功中的招式。

陳餘邊點頭，邊思索著其中種種的細節。

這些細節在腦海中，

和那彷彿如同刀刻斧雕的腿功二層三層的記憶融匯到一處，

彷彿發生了某種化學效應。

……

嘎吱。

陳餘前腳剛離去，

密室中一個戴著灰鷹面具的人走了進來，瞧了瞧後方，笑道：

“你收了徒弟？真少見。”

盧德士面無表情：“學生。”

灰鷹面具噢了一聲：“學生？也行。”

他忽然語氣一轉，變得陰沉：

“執法局有臥底，昨晚那接頭的人逃了，這些人是越來越靠不住了。”

盧德士眯著眼睛，彷彿在思索：

“烈鬼呢，沒追上？”

灰鷹面具搖頭：“快追上的時候，執法局放出了眼睛，他不敢動手，怕惹來麻煩。”

盧德士徹底閉上了眼睛：

“既然執法局有人喜歡作祟，那就如他所願……你去吧，這件事我會處理。”

“好。”

灰鷹面具沉聲應了句，轉身離去。

盧德士坐到了密室中唯一的椅子上，沉思了一會，忽然仰起頭，

看著頭頂那明亮的燈光，嘆道：

“黑暗猖獗，所以才需要我等光明。”

腳步聲響起，

燈光暗了下來。

……

“滋啦！！”

貧民窟，窄樓。

密密麻麻的藥材在鍋中發出宛如烈火燃燒的聲響。

一鍋白色的水，浸泡後成了灰色，黑色，

最後，

在這一刻，隨著奇香瀰漫，一股金色從中間誕生，染遍了整鍋的水。

“雛龍藥膳……”

陳餘被煙火燻眯著眼睛，深吸了口氣。

“來吧。”

總要嘗試，

為什麼不現在就試試？

陳餘拿著勺子，舀起一勺這藥膳的湯。

白煙瀰漫了他的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