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一道身影從街道盡頭飆射而來。
彷彿箭矢。
所過之處掀的灰塵滾滾。
黑影剛朝那頭看了眼,腳下已經狂奔而去。
絲毫未帶猶豫。
朝著金遠成蜷縮著身體爬走的方向。
噗哧!!
足尖踩過金遠成的身體,彷彿鋼釘一樣,
扎破了胸膛,頭顱。
鮮血像是開了閘的水龍頭,噴薄而出。
“你敢!!”
那遠處又是一聲厲喝!
殺了人的黑影穿過路邊的樹叢,樹葉狂飛,幾如下雨。
如飛鳥猛地竄進小巷,
幾個拐彎,
消失在黑暗中。
沒一會,
那發出厲喝聲的身影來到了這處,身上穿著一件長風衣,朝著四周一掃,居然找到了和黑影同樣的路。
但剛衝出去幾步,
黑影卻從另一個方向疾射而去。
速度明顯變快了。
似乎剛剛隱藏了實力。
短時間追不上。
風衣男子面色一變,回頭看了眼金邊成那處,立刻做了個打算,打了通電話。
他這才動身朝著那方向飛奔而去。
但沒多久。
“你追我幹嘛?”不遠處的黑影停了下來,朝他看來。
他語氣懶散,露出奇怪的笑容。
……
紅玫瑰街道,別墅區。
一滴綠色的藥液從瓶口滴出。
私人醫生將特質的藥水喂進了金遠成的嘴裡。
金風源戴著金絲邊眼鏡,面色陰沉的看著躺在床上,包紮成了白粽子的兒子。
頭骨碎裂,
左胸口骨裂,幾乎被紮了個透。
一番調查後,醫生給出的結論是:
若非心臟和常人不同,是長在右邊,這回就死定了。
但兇手很果斷,
還踩碎了金遠成的部分頭骨。
造成了腦震盪,腦出血等等惡劣情況。
現在昏睡不醒是正常的。
就算醒來,人估計也傻了。
金風源冷著臉打了個電話。
沒多久,一個年輕人走進了房間裡。
他剔著寸頭,兩耳穿了耳釘,身材瘦削,神情冷厲。
這是金風源曾經帶過的學生。
谷飛鐵。
現在在他手底下工作。
金風源看到他,語氣柔和了些,問道:
“怎麼樣了,飛鐵。”
“死了。”谷飛讓人抬進來一具屍體。
那屍體穿著長風衣,臉色是一道道血肉模糊的傷痕,幾乎毀容。
左右手齊根而斷。
殘軀染滿了血。
“這是灰狗幫那個瘋子的手法。”
谷飛鐵說道:“但和遠成身上的傷又是不同的。”
言下之意,
這應該是兩個人。
金風源面色又沉了一分,打量一番後,又回頭看了眼昏迷中的金遠成。
“本想把手頭的事情處理完,再給他找瓶源血藥劑,也就沒管他。”
金風源說著,忽然嘆了口氣。
三十多的面容好像一下蒼白了些。
“這件事我交給你調查,飛鐵。”
“查出兇手是誰,殺了他,查不出的話。”
他看了眼谷飛鐵,眼中閃過厲芒:
“就把有嫌疑的都殺了。”
“藥劑的事情,暫時由我全盤接手。”
“是。”
谷飛鐵應了聲,退出了房間。
……
貧民窟,宅樓。
一道身影翻過窗戶,跳入了狹小的房間。
陳餘深吸口氣,渾身檢視了下,總算安心坐到床上。
“還好知道人可能不少,多做了些措施。”
頭,雙腳,雙手。
都套了個黑色塑膠袋。
身上的衣服也換了,
考慮到人多,也是第一次幹這麼大場面的事情,
謹慎考慮後,
他帶了兩套衣服。
現在多了個目擊者。
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清他穿了什麼衣服,
所以銷燬了一套衣服。
血虧。
本來就不富裕的家庭,
更是雪上加霜。
陳餘將鞋換下,安全起見,再次檢查了下鞋身。
他忽然想起剛剛死去的那叫宋管啟的,臨死前喊了一句什麼。
“三層……”
陳餘微閉上眼,似乎在思索。
他看向自己的雙腿,
一股澎湃的熱氣仍然還在其中躁動著,像是火燒後的餘燼。
那進階二層的力量似乎仍在變化,仍處在不穩定的,需要鞏固的狀態中。
“爐灰腿功的記錄中,二層要強於其它的腿功。但也不至於比的上三層。”
“我和其他修煉這門武學的人不同的點就在於,他們是按部就班,我是一步到位。”
“這裡邊興許有些我不知道的細節。”
不過這是好事。
如果有人能透過傷口看到一個人的身手,
那麼這可能會誤導他們,
以為這件事就是一個武學三層的武者做下的。
但實際上,
陳餘的武學只練到了二層。
而他小部分的人面前,暴露過一層的實力。
在學院圖書館的登記中,他更是不久前才覺醒了血脈。
眾所周知,
劣等血脈,武學上天賦也高不到哪裡去。
這也算是多了一層身份上的防護。
陳餘到房間外倒了杯熱水,吹了口氣,呷了一口。
看著杯子中升騰的熱氣,
他半眯著眼睛:
“平日裡得更小心些,不能輕易暴露自己的武學層次。否則麻煩就來了……”
……
第二日。
金遠成昏迷不醒的事情,已經在學院內傳的人盡皆知。
學院內議論紛紛。
陳餘這才知道,
這小子命是真硬。
他走進公共練習室的時候,才皺了皺眉頭。
假如金遠成能醒來,是不是有暴露的風險?
金遠成能認出他的身形來嗎?
能從自己結過仇的人中,把自己找出來嗎?
但很快,
顧慮就沒了。
學院內,有訊息靈通,也住在玫瑰街區的人已經止不住嘴巴,往外吐露一些小道訊息了。
人就算醒來,也是傻了。
傻了呀?
哦,
那沒事了。
暫時不必著急了。
只是得找個時間確認一番。
陳餘其實這會也不是來練習武學的。
武學提升太快,太過引人注目。
不管是出於對金遠成這事的考慮,還是其它的什麼,他都不會在人前展現出真正的實力。
若只是運用一層的腿功來練習,那幾乎不會有什麼提升。
於是,
陳餘隻是在公共練習室內裝模做樣的,練習了會爐灰腿功的入門站樁。
就又走出來門外。
這會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陳餘離開學院後,朝著學院後的一條大道直走,拐了兩條街後,終於到了一座二層建築面前。
大門是厚重的鐵門,鐵門門框上蝕刻著幾個金色大字,南港市血脈武者中心。
他這是來辦一張血脈武者的證明的。
有了這張證明,就能擺脫貧民窟的標籤,搬出來在市區附近找個房子租住。
不然的話,貧民窟裡的人永遠出不來市區。
最近貧民窟越來越亂了,擾的陳餘也心生不安。
他怕有一天回去,
開啟門,見到的不是唯一的親人,而是滿地鮮血,一具屍體。
儘管現在也沒多少餘錢,但湊一湊,應該能找個地方先租住個把月。
至於以後,
有條件了,再給姐姐找個更寬敞,更舒適的屋子住。
“您好。”
走進門後,一個制服打扮的女孩走上前來,熱情道:
“您有什麼需要嗎?”
顯然這處不只一種業務。
陳餘瞧了瞧屋內,三三兩兩的人,他回道:“我想認證血脈武者。”
制服女孩打量了他一眼,點頭道:
“這邊請。”
兩人就要走進裡面的一個房間。
忽然,
嘭!!
房間的牆壁崩碎,塵土狂飛。
一個人影從中躥了出來。
氣血狂湧,
面色發白,慌亂。
一身打補丁的衣裳。
朝著屋外疾射而去,就要撞開大門,逃向外頭。
但很快,
陳餘警惕心剛起,眼前一花。
南港市血脈武者中心的大門被撞開。
似乎是一陣風吹過,
嗤拉!!!
又一道身影以幾乎非人的速度從大門外一躍而入。
朝著那臉色發白,正要逃竄的人一抓。
像是飛鳥落入了鷹爪。
只是剎那,
那要逃竄的人的頭顱被大手抓在手裡,順手一壓,整個人嘭地一聲就匍匐在地了。
門外隨即竄進來幾個執法人員,拿繩子把他綁了起來。
那抓住人的是個戴著執法帽,披著一身黑色長衣的高大男子。
他瞧了眼屋內寥寥幾人,說道:
“今天在場的人都帶回去。”
屋內幾人頓時被幾個執法人員團團圍住。
包括陳餘在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