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
陳餘眯著眼睛,只要喝下那瓶源血藥劑,他就能接觸武者的東西,當然也就包括武學。
他簡單收拾了下,帶上裝著錢的揹包,和姐姐說了一聲,就趕學院去了。
荊棘學院坐落在南港市的中央地界,是整座城市的地標性建築。
整座學院呈高塔狀,有主塔和分塔,如三叉戟豎立在城市中央。風格復古,獨特,硬朗,表面如古銅色巨人的面板,充滿著滄桑,古老的韻味。
陳餘已經在這裡上了兩年的學,該學也學了,接下來雖說還有兩年的課程,但假如未能成為血脈武者,那麼接下來的課程也不必學了。
教的都是武學,沒有血脈的人,學也學不會。
一進學院,陳餘就徑直來到了學院的辦事處。
這裡是獲取名額後,來購買源血藥劑的地方。
他敲了敲門。
一個留著滿臉絡腮鬍的男子開啟了門。
他穿著也講究,雖然身體肥胖,但整個人是經商人的打扮,穿著很整潔,手裡還戴著串金色的手錶。
這是辦事處的劉主任。
“你是?”他瞧了瞧陳餘。
陳餘從揹包中取出來一張檔案,這是申請下來後的源血藥劑購買資格表。
他遞給了劉主任。
劉主任看了眼,哦了一聲:“是你呀。”
他瞧了瞧手錶,打了個哈欠:“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陳餘心裡咯噔一下,看著劉主任那懶散的模樣,問道:“早上六點半——這跟購買源血藥劑有什麼關係嗎,主任?”
劉主任點頭,右手插進了口袋裡:“關係自然是有的。這樣的藥劑都得申請名額才能購買,每年學院也才幾個。”
“競爭自然是很激烈的。你看,你不注意時間,來的稍晚了些,藥劑就被人先買走了。”
“買走了?”陳餘重複了一遍:“都沒了?”
他看了眼劉主任睡眼惺忪的模樣,自然知道他在說謊。
但這是荊棘學院的主任,本身也是血脈武者。
而自己是個普通學生,他不可能像個傻子一樣衝對方發火,討要公道。
但名額是被誰佔了?
陳余余光朝屋內掃了一眼。
桌上擺放著招待客人的茶具,菸灰缸中塞滿了菸灰,看來這辦事處的人情世故不少。
角落裡,一個半透明的密封箱內,幾瓶藥劑折射著明亮的光。
這是源血藥劑嗎?
劉主任嗯了一聲,將資格表隨手揉了揉,丟了回來:“都沒了。下次注意下時間。”
砰。
門關上了。
下次?
下次是哪一年?明年,還是無限延期後的某年。
陳餘吃了啞巴虧,手裡拿著皺巴巴的資格表,一時間不知道該扔還是留。
是金風源拿走的?
他看了眼遠處的校長辦公室,直接來到了辦公室投訴。
很可惜,校長不在,出差出了。
只有一個年輕的助理,簡單幾句話將陳餘打發了。
“買不了?怎麼可能。”
“拿購買的資格表給劉主任看,資格表是真的,他自然就給你了。”
那張資格表又丟了回來。
陳餘接在手裡,重新疊好,等那助理回到屋裡,他看著這張表格,忽然笑了。
藥劑還在,名額他有,作為證明的資格表也在。
但就是拿不到藥劑。
雖然早有預料,但還是有些氣不過。
既然正規的途徑拿不到藥劑,那隻能再想想辦法了。
陳餘從校長辦公室外的走廊出來,忽然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金風源戴著那副熟悉的金絲邊眼鏡,帶著一個高大,臉上長滿青春痘的少年從學院的正中央走了進去。
那個方向,似乎就是他剛去過的辦事處。
果然是他嗎?
真讓人氣憤啊。
……
從辦事處出來,臉上長滿青春痘的高大少年金遠成滿臉喜色。
捧著一個透明的藥瓶,瓶中有金色的溶液在搖晃著,彷彿金子一般閃亮。
這東西像是金子,但比金子更珍貴。
金風源看見他捧著這藥劑,一直左右把玩,頓時呵斥一聲:
“收起來!”
“這藥劑有多少珍貴,我費盡心思才給你買來,是讓你拿來玩的嗎?”
“我這不是高興嘛……”
金遠成悻悻的收起藥劑。
金風源瞪了他一眼:“你沒有名額,讓人看見了,我不好交代。”
“不就是一個住在貧民窟的小子嗎?”金遠成嘟囔了一聲:“他要是敢告狀,我明天找點人打他一頓。”
說著,他像是想到些什麼,露出了有些玩弄的笑容。
“這件事你別自作主張,我會處理好。藥劑你保管好就行,喝前得做些準備。”
金風源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眼天色,忽然改口道:“現在也有些時間,現在到我辦公室……”
另一個導師剛好從那邊走過,喊了一聲。
金風源見他似乎有要事相談,就拍了拍金遠成的肩膀:“你先過去。”
金遠成拍了拍藏著藥劑的口袋,難自禁地露出了笑容,朝自己父親的辦公室走去。
路邊柳樹被風吹的掀起來綠色的波瀾。
學院花壇中的紫芸花也在風中搖曳,像是一個個藏著草叢中的精靈。
只是天上有了烏雲,看著天色更深了些。
一個陰影從天而落。
金遠成還沒反應過來,眼前已經烏漆麻黑,看不著路,頓時大呼小叫起來。
整個人也絆倒在路邊。
“誰!”
他反應了過來,伸手亂舞,又一邊匆忙地想要將頭頂的麻袋扯開。
“哪個王八蛋!”
“你知道我爸是誰嗎?我爸是金風……”
砰!
粗如手臂的樹枝落在他頭頂上。
金遠成眼前晃了晃,像是喝醉了酒。
“你媽……”
砰!
又是一聲悶響。
他趴在地上,沒了聲音,被人拖進了樹後。
扒掉了金遠成頭頂的麻袋,從他身上搜了搜,找出來一瓶金色的藥劑。
陳餘晃了晃瓶子,確認了一番後,匆匆離開。
……
沒有半點停留,陳餘回到了家中。
他鎖好了門,又進了那狹窄的房間,坐在床上。
那瓶源血藥劑拿在手裡了,隔著瓶塞,都透露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茉莉花的香氣……”
陳餘聞了聞,確認了這就是源血藥劑。
價值六百金的源血藥劑。
雖然金風源看起來身家不菲,但看他那摳門的樣子,這個仇是結下了。
明面上,金風源是不敢動手的。
他沒有名額,也沒有那張資格表單,被人搶走了源血藥劑,只能吃個啞巴虧。
但暗地裡,
能做點什麼事情,那就沒人知道了。
如果能不結仇,自然是好的。
可惜陳餘沒有選擇。
他從家裡找了點剩飯,匆匆吃下,填飽肚子,又洗了個冷水澡。
再回到了床上。
撥開瓶塞,將如金子般明亮的溶液,一口氣倒入了嘴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