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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開心的淚水

待邪靈徹底出現在清玄眼前之時,伏誅臺下及玄音山派的弟子幾乎全部撤走。不過一會兒就又來了人,但這一次來的卻是飛雲派及玄音山派的一眾長老。

大家看到這般恐怖的情景:黑氣,也就是邪靈充斥伏誅臺,呈現出一個巨大的黑團,還是一個會發出詭異聲響的黑團,人們看不見裡面的一切。其外層有著一層薄薄的結界,裂痕不斷地冒出又不斷被修復。

見此景,大家都驚呆了,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最難看的莫過於飛雲派的副掌門——鳳永逸。

危機時刻,大家不約而同地一齊加固結界。待他們接觸到結界才發現,這邪靈的威力是何其之大!每一次撞擊,都必得裂開一大條裂縫,方將其修復,這邊有列出許多。

此時伏誅臺中央的清玄,正與這些邪靈對抗。他一邊修復結界,一邊斬殺邪靈——可惜效果微乎其微。

邪靈的難纏令人髮指,他們是上界之物,下界的力量對他們幾乎毫無用處,有的甚至對神力也有所免疫!這也是當初邪靈亂世,幾近屠近六界的原因之一。他們唯一懼怕的,就是邪靈之主及冥界的鬼冥之力。同時,他們也及擅長入侵軀體,若是心志稍有哪怕一絲不穩,都會中招。

清玄乃是半神之體,心志較於常人更為堅定,同時半神之力也能對邪靈起到一定抵制作用。因此直到現在還未被邪靈入體,但身上卻有了不少傷痕。不過,不知是不是錯覺,這些邪靈似乎並不願攻擊清玄,反而一個勁兒的想要衝破桎梏。

邪靈一出,那麼邪靈之主必然在世,畢竟沒有邪靈之主,就無人煉化邪靈,控制邪靈。幕後之人此舉,看來意不在清玄,否則此刻的他,哪裡還能站住腳。

“邪靈之主,我們談談吧。”清玄不再避開攻向他的邪靈,僅僅站在原地繼續修復結界。

果然,下一刻,攻向他的邪靈被定在原地,那些瘋狂衝擊結界的邪靈攻勢也弱了不少。那隻邪靈就這樣在他面前停了幾秒,突然其空洞的眼睛中閃過了紫色的光亮,隨即便聽見他道:“清玄,半神之體,還不錯。”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清玄鬆了口氣,他再看向四周,仍是邪靈遍佈,便道:“讓他們停下。”

這位邪靈之主竟然真的讓那些邪靈停止了攻勢。

“接下來,講條件吧。本尊就一句話,要麼邪靈亂世,要麼亂神。”

邪靈之主雖然讓那些邪靈停止,但清玄依舊沒有鬆懈,天知道這個詭異的“人”會不會不講武德偷襲。

聞言,清玄皺了皺眉,他緊盯著眼前這位名義上的邪靈之主,突然間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隨即便道:“你是妖神,溯離。”

此話一出,眼前的邪靈便褪去了黑氣的外表。一道紫色的有些虛幻的身影顯現在清玄面前——正是那個長年面帶面具,紫眸冷血的妖神——溯離。

這位妖神,在百年前橫空出世,將一盤散沙的妖族統一,登上了眾妖之主的位置,結束了妖族幾千年以來的分裂局面。傳聞他乃是世間僅存的真龍之體,天生神力。如今一看,倒像是那麼回事。

“久違了,清玄。”溯離以一種見老朋友的口吻說道,“你這局又輸了。清玄,自從你那二徒弟下山,你都輸了多少局了?再輸下去,修仙界都要沒了。”

清玄面色漸漸從力竭歸於平靜:“時機未到。”

溯離聽他這四個字直接笑出了聲,是很戲謔的笑聲,還透露著不屑:“你和他還真是像,四個字就夠解釋你們的失敗了。也罷,本尊求之不得,接受你此局的懲罰吧!清玄。”

“邪靈亂世,這就是你的目的?”

溯離一頓,眼神仍然是冷冰的,卻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意:“那麼你是選擇亂神嘍。”畢竟以你若選擇亂世,那麼這盤棋你就輸得徹徹底底再無翻盤之機了。

清玄沒有說話,像是預設了。

溯離眼神一冷,不再是“開玩笑”的模樣,突然間,他以極其快的速度衝向清玄,身形逐漸化為黑氣,在其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沒入了清玄的眉心。與此同時,周遭那些邪靈也一齊衝向清玄,與他,或者說那隻邪靈一樣,沒入了他的眉心。這一過程,清玄沒有做任何反抗——因為反抗已經沒意義了。

待所有的邪靈都沒入他眉心後,清玄感到頭痛欲裂,眸中時而閃過一絲紅光,黑氣在他身上纏繞。他立即就地打坐,念清心咒唸了不知多少遍,才將這混亂壓下,迴歸正常。

他現在已經跟唐芷一樣,成了邪靈的容器。

只不過唐芷本就是邪靈,繫結了其他附加邪靈入駐了鳳雲汐的身體,同時那些邪靈還被封印了,所以能夠保持清醒。

但清玄不一樣,他是純正的靈魂,還是半神之體的靈魂,這可是邪靈最好的養料。從此刻起,他就要無時無刻與邪靈作鬥爭,否則他就會成為邪靈之主的武器。

這是輸得最後一局,接下來,該行動了。

待他穩住,結界已經撤去,眾長老立即圍上來。清玄讓他們將所有弟子召回,同時請三大門派的掌門前來議事——關於誅邪大會之事。

每逢邪物危及到修仙界的安危,修仙界的三大門派就要召集天下之士一起誅殺妖邪,同時請神下界解救危機,這便是誅邪大會。

一夜之間,什麼都變了。

——

聖靈谷

這邊,沈秋冥決定救玉溪——以澹月之妖丹換其命後,便開始鑽研兩全之法。

澹月乃是雪狐一族,還是至純雪狐。她身上所有的靈力來源都靠妖丹,沒了妖丹她的修為會盡散,靈根也會廢掉,而且不出十二時辰就會死亡。

同時她還要承受邪靈折磨,這更是難上加難,雖然他有方法抑制邪靈。

沈秋冥看著手腕上的紅繩,那紅繩是絳河給他的。他不由得想起了從前往事。

絳河,雪狐之王,也是他名義上的姐姐。他是被絳河撿來的孩子。

那時,雪狐居住之地臨近修仙界。他的姐姐和程漪——玄音山派前掌門親傳三弟子齊成雲的妻子,從小便是青梅竹馬,日日黏在一起。絳河待程漪是無比的好,無比的真誠,而程漪也很喜歡和她一起玩,一起做事……

直到有一天,程漪興高采烈地跑到絳河身邊,將她抱了起來親了她的臉頰——她們經常這麼做。程漪告訴她,她成了親,夫君是齊成雲,待她極好。

絳河說自己為她高興,這時程漪又說道。

“等以後你也成了親,有了孩子,我們就給自己的孩子定個娃娃親!如果都是男孩那就做世界上最好的兄弟,都是女孩就做世界上最好的姐妹!”

絳河笑了笑,沒說話。

後來,他同姐姐走在回家的路上時,發現絳河狀態似乎有些不對,便多問了幾句,這才知道了原委。

他說為什麼不告訴她你自己的想法。

絳河:“我沒有什麼好說的,她現在很幸福,就可以了,我也很開心。”

開心嗎?

那你為什麼會淚流滿面?

“那是開心的淚水。”

……

後來,絳河也成了親,同他的發小。成親的第二天,她的夫君就死了。

之後,就有了澹月。剛好,程漪也有了孩子,也就是玉溪。

但是絳河不滿意,因為又是兩個女孩。又是殊途。老天似乎在整她,想磨滅她的一切幻想。於是,她待澹月就非常冷淡,而澹月開智又早,也不理她。

其實絳河待澹月冷淡不僅僅是因為她的性別,更重要的還是她的能力——療聖

雪狐是一個自愈及治療能力極強的妖族。但因為其的繁衍方式和其他原因,族人越來越少。

雪狐的繁衍方式很奇怪,雌狐只有接受了雄狐的全部元陽才得以繁衍,而雄狐也會因此而亡。這便導致雄狐越來越少,同時善戰的也是雄狐,故而此族的戰鬥力也漸漸低下,加之人類的捕殺——雪狐渾身都是寶。此族的生死更是岌岌可危。

絳河是這一族少有的純種善戰雪狐,她的夫君是一個治療能力很出眾的雪狐。很可惜,澹月繼承了其父的能力,母親的能力一點沒挨著。但脾氣倒是像得不得了。

本來,這樣下去也還算好的,畢竟大家都還在這兒,來日方長。只可惜……

一日,齊成雲帶著幾位玄音山派弟子來到雪狐地盤,異常氣憤地讓絳河出來。

他說,她的女兒殺了他的兒子。幾日前,他兒子誤闖此地,見到了澹月,想跟她一起玩,卻被她推下冰河溺死了。

證據確鑿,孩子都帶來給絳河看了。的確是溺死之狀,還有幾天了。而他身上的寒氣,也確是此間冰河的。

只是,程漪何時有個兒子?

齊成雲可不管別的,他讓她叫澹月出來認賬。但是澹月卻不認,說那不是她推的,她根本沒有見過他。

“你沒見過他?我帶來了往生門的人,他們可回溯時空,將當時發生的一切悉數展示出來,你要不要看看你當時的所作所為!”

澹月死都不認,結果當回溯時空之後,她沉默了。

那上面推小孩的人,正是她,一模一樣。

澹月:“我不認,那上面的,不是我。”

這話激怒了齊成雲,他狠狠地盯著絳河看:“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孩子!就是讓她殘害自己摯友的孩子,然後還死不認賬嗎!”

絳河本就精神恍惚,這話一出,她顫抖得更厲害了:“不……不是這樣的!澹月!你說,是不是你乾的?說實話!”

澹月不認。

啪!

絳河竟然抽了她一巴掌!

“澹月……你說實話……”絳河近乎哀求地看著她,幾乎要哭了出來。但在澹月眼裡,這一切都顯得可笑至極。

明明不是她做的,卻要她認賬。外人也就算了,連自己的親生母親也是如此。

絳河不停地盤問,澹月不停地否認。每否認一次就要被抽一個巴掌,每抽一個絳河就要落幾滴眼淚。

沈秋冥看不下去了,不僅是他,齊成雲也等不了了。認也好不認也罷,事實如此,他要澹月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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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就是一場激戰。絳河此刻即便再善戰,面對玄音山派的修士卻也是支撐不住。

可見雪狐一族的衰弱。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時,一道紅色身影突然出現在絳河面前,擋住了攻擊。

是程漪。不過此時的她卻是頂著個大肚子。

“小荷塘!”這是程漪對絳河的愛稱,“這是怎麼回事?”

齊成雲將前因後果說清楚,隨後開始“數落”程漪一個孕婦還到處亂跑,小心動了胎氣。

“漪漪,你有兩個孩子為什麼不告訴我?”絳河的精神狀態實在不好,今天她受到的打擊太多了。

程漪說想給她一個驚喜,只是沒想到……

可是,正當他們交談之際,一旁的澹月竟然突然暴起,手持匕首直直朝齊成雲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