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大概沒見過葛大壯這樣的，一時詞窮，就是重複著：“你不能籤，你不能籤……”
又表演起跳大神，狀若瘋魔。
葛大壯只覺得太有趣了，阿發，虧大發了你。
ke~
一口超級濃痰積蓄。
【來自張茹的負面情緒，+299！】
貌似天不怕地不怕地老太太嚇得連連後退。
tui！
【來自張茹的負面情緒，+399！】
老太太尖叫一聲，居然丟下自家老頭，落荒而逃。
看得程夢媛目瞪口呆，她還是第一次見張茹這麼狼狽。
葛大壯冷笑，慢慢走到老頭面前，輕拍老頭白饅頭似的臉頰，低聲道：“一輩子活得孬慫，總是不停地給自己的懦弱找理由。你什麼都看到了，也什麼都懂，卻什麼都不做，特麼裝心痛給誰看呢。”
“你老婆變成這樣，你要負一半的責任。”
“在我看來，你比你老婆更可恨。”
“滾蛋，勞資要簽約了。”
【來自肖擁軍的的負面情緒，+199！】
呵，脾氣還真綿。
……
店裡又只剩下三個人。
程夢媛拉著葛大壯的胳膊，激動道：“老妖婆油鹽不進，你是怎麼辦到的？！”
葛大壯昂頭挺胸：“天機不可洩……”
【來自程夢媛的負面情緒，+99！】
見程夢媛眼神逐漸危險，忙道：“好吧好吧，我說就是，說話就說話，掐人算什麼好漢。”
“咳咳~”
“我看她穿得不怎麼樣，但是手掌洗得發白，還有股消毒酒精味兒，我就在想，她是不是有潔癖。”葛大壯說，“事實證明，我的判斷沒錯！”
“唉，潔癖、喜怒無常、尖酸刻薄，無理取鬧，和這樣的老妖婆生活了一輩子，要我說，這老頭鐵定有病，而且病得說不定比老妖婆還重。”
說完，葛大壯扭頭看著肖如茵：“不介意我這樣說你爺爺奶奶吧。”
肖如茵微微搖頭。
“不介意就好。行了，今天就到這裡，先走了。”葛大壯拍拍手就往外走。
“誒誒。”程夢媛拉住葛大壯，“剛才還表現得急著籤合同，怎麼不簽了，不會是想反悔吧？”
“我倒是想要馬上籤，關鍵和你們籤合同的是周姨，你們找周姨去，我只負責出錢。你也沒事做了吧，給你個機會送我回家。”
“滾！”
【來自程夢媛的負面情緒，+139！】
……
明明和葛大壯前後只見了三次面，程夢媛卻有種多年損友的感覺，完全沒有隔閡。
這就很奇怪。
晃了晃腦袋，程夢媛把葛大壯的身影從腦子裡甩出去。
這裡還有個合法蘿莉要送回去呢。
“媛媛姐，你和葛先生關係真好。”
“我們看上去關係很好嗎？”
“嗯。”
“滿嘴跑火車的男人，和誰的關係看上去都很好。”
話裡不自覺地透出一股怨氣。
……
第二天。
簽約地點定在在店鋪。
簽下名字、租金轉過去，周慧珊感慨萬千，內心石頭落地的同時，又揹負起了新的責任。
一把年紀了，居然還能血液沸騰一回。
葛大壯在人行道走。
程夢媛的寶馬追上來，速度放慢，車窗緩緩搖下，程夢媛從副駕上拿起一個牛皮紙袋遞出車窗。
“謝了。”葛大壯接過牛皮紙袋。
“一句‘謝了’糊弄我啊，一點誠意沒有？”
“謝了、謝了——兩句，誠意夠了吧。”
程夢媛：“……”
【來自程夢媛的負面情緒，+99！】
這男人……
葛大壯繞到副駕駛，敲敲玻璃，“開玩笑的，請你吃飯，賞臉不？”
“滾上來。”
……
“有想吃的嗎？”葛大壯認真地繫好安全帶，“沒有的，我推薦一家。我們小區附近有家川菜館，小館子，做的也是常見的川菜，但是味道特別好。”
程夢媛“嘁”了一聲：“請客只是順便，讓我送你回家才是主要目的吧？”
葛大壯笑：“真是冰雪聰明。”
程夢媛感覺怪怪的，只是夸人嗎？
調整了一下坐姿，葛大壯從牛皮紙袋拿出檔案，這是昨天離開前跟程夢媛要的，是肖如茵爺爺奶奶和叔叔的資料。
肖如茵和爺爺奶奶對簿過公堂，程夢媛又是個熱心人，葛大壯猜測她手上有他們的資料。
一問，果然有。
老太太名張茹，國企員工退休。老頭名肖擁軍，副校長退休。
兩人都有不錯的退休金。
大兒子肖成文學習成績優異，但沒讀大學，與父母關係堪稱決裂，但是遺囑中仍將銀行存款的三分之一——約十萬留給了父母。
大概半年前，車禍。妻子當場死亡，肖成文死於手術後併發症。
小兒子肖成武大學畢業，現在是公務員，職位科長，妻子是銀行職員，夫妻共同持有西城區一套三室兩廳的房子。
“老妖婆不會就這麼算了，你打算怎麼辦？”程夢媛很好奇，葛大壯看上去一點不擔心。是胸有成竹，還是如他所說，不在乎投入的那點錢。
“涼拌。”葛大壯樂呵呵道：“古有張飛當陽橋一聲大喝退百萬雄兵，今有大壯一口濃痰嚇走撒潑老太，帥不帥？”
程夢媛翻白眼：“帥不帥不好說，不要臉倒是很明顯。”
葛大壯道：“對付不要臉的人你得更不要臉，就是用魔法對付魔法，我自己先試試唄，實在不行關門放阿發。”
“對了，肖成武是個什麼樣的人。”
“從頭到尾沒出現過。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要說背後沒他我是不信。”
“我也不信。”
葛大壯在檔案上找到肖成武的電話，順手撥了過去。
程夢媛好奇地問：“你幹啥？”
葛大壯沒有回答，而是直接按了擴音。
電話接通。
“你好，肖成武先生嗎？”
“是，我是，您是……”
“我姓葛，隆昌路11-8號我租的。我想告訴您，兩位老人這麼鬧是犯法的，違反了《治安管理處罰法》，再這麼鬧，我會報警。”葛大壯裝出氣憤的樣子。
“…葛先生是吧。”
“對。”
“不瞞你說，我不是一次兩次勸過我媽，但沒用啊，老人就固執，就認死理，我當兒子的，除了苦口婆心能有什麼辦法？”對面肖成武的語氣倒是挺真誠的，“你該報警就報警，這是你的權利。只不過我想說，咱們國家講的是尊老愛幼，兩個老人年紀這麼大了，沒幾天好活了，是弱勢群體，我們得讓著他們……”
不等肖成武說完，葛大壯說道：“肖科長，記住這個號碼，有用到的時候。”
說完直接掛掉電話。
程夢媛眨眨眼睛：“就這？”
“不然咧，隔著螢幕和他破口大罵？”葛大壯伸了個懶腰，“主要就親自感受一下他是什麼人。瑪德制杖，居然想道德綁架我，也不看看勞資有沒有道德。你說的對，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下搞死他也沒心理壓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