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詩怡低著頭走過來：“大壯哥，什麼事這麼高興？”
“我問周姨要不要開店，她說不要。”葛大壯高興地說，“正好我和阿發要開一家燒烤店，缺一個信得過的人。我把認識的人過了一遍，真就周姨最合適。”
周慧珊以為葛大壯開玩笑呢。
孫詩怡也是這麼認為的。
葛大壯急了：“真不是開玩笑，錢我都帶來了。”
說著，取下MCM揹包，拉開拉鍊。
一沓沓紅色鈔票有點刺眼。
周慧珊人都看傻了。
誰沒事提著這麼多錢大半夜在街上晃盪啊。
把這麼多錢隨意裝書包裡，對金錢有起碼的尊重嗎——她可不知道這一個揹包要普通人一個月的工資。
周慧珊忙拉上揹包拉鍊，緊張兮兮地四處張望。
一個人也沒有……周慧珊這才吐了口氣，嚴肅道：“哪來這麼多錢？”
“我和阿發幫了一個大老闆的忙，這是人家給的酬勞，一共20萬——聽上去蠻多，實際上也就大老闆豪車的一個輪胎錢。”葛大壯說，“阿發高中要畢業了，得給找事做。讓他給人打工，信不信一個星期，老闆跪著求他辭職。”
“啊對對對。”吃著烤串的王德發點頭，“大壯說的都對，謝謝你擔心我的前途。”
葛大壯沒理王德發，繼續道：
“周姨，您當我們的店長，我給您基本工資和乾股，雖然可能比不上擺攤，起碼沒那麼辛苦吧。”
“瞧瞧您這一天天的，擺攤擺到四五點，收拾東西回家還得趕去批發市場買肉買菜，買回來還要處理食材，穿串串，這一忙忙到下午您才能上床眯會兒吧。”
“不是我說，您就是鐵打的也熬不住吧。”
孫詩怡在一旁，眼中噙滿了淚水。
葛大壯決定加一把火：“周姨，詩怡懂事，一到寒暑假、週末就跑過來幫忙，您攔都攔不住對不對？”
“詩怡妹子天生麗質，來這裡吃燒烤的又什麼人都有，保不齊有人一杯馬尿下肚，酒壯慫人膽。要是詩怡出什麼事，您不得後悔一輩子。”
葛大壯不是危言聳聽。
女兒就是周慧珊的軟肋。她其實已經被葛大壯說服了。
“這麼大一筆錢，你們和家人商量過了嗎？要是虧了怎麼辦？”
“沒有。”葛大壯說，“我爸和阿發爸你又不是不認識。如果說我和阿發是不靠譜，他們就是不靠譜Plus。要是虧了，那就虧吧。錢是王八蛋，財去人安樂，嗯！”
“周姨！”王德發突然出聲，表情和語氣十分嚴肅，“雞腿快焦了，該翻面了。”
二十萬這種小事，哪有烤雞腿重要。
葛大壯：“……”
……
今晚做的事，勞心又勞力，葛大壯和王德發是真餓了。兩人一手抓著一隻雞腿，左右開口，吃相不能說很難看，只能說狼吞虎嚥。
吃飽喝足，兩人腆著肚皮休息。
準備一會兒幫周姨收攤。
一個頭發亂糟糟的青年來到攤子前，點了些東西。他的目光看似四處遊移，其實一直有意無意落在孫詩怡身上。
“這小子有點眼熟啊……”葛大壯摩挲著下巴，大聲道，“啊~紋身男那天，被嚇尿的小子。”
黃世傑：“……”
【來自黃世傑的負面情緒，+125！】
黃世傑急道：“沒尿！”
“是是是。”葛大壯笑，“沒尿。”
黃世傑想哭。
葛大壯朝黃世傑招招手：“過來說說話，我們又不是妖怪，有什麼好怕的。”
妖怪哪有你們可怕……黃世傑幾乎是挪著步子走過去的，嘴硬道：“沒怕……我社恐。”
葛大壯拍拍王德發：“哈哈，和你一樣社恐。”
社交恐怖分子王德發朝黃世傑微笑致意，後者腿一軟，差點沒站穩。
“你叫什麼？”葛大壯問。
“黃，黃世傑。”猶豫了一下，黃世傑沒報假名。
“做什麼的？”
“網文寫手。”
“哦，寫手啊，我知道。”葛大壯說，“熬夜、英年早禿，收入不穩定，腰椎盤突出，肩周炎，還容易猝死——除了缺點全是優點的職業，挺好。”
黃世傑再也忍不住了，眼角有淚飄過。
【來自黃世傑的負面情緒，+101！】
葛大壯朝黃世傑勾勾手指：“過來，再過來一點……我又不吃人……你喜歡我妹是不是？”
我妹……原來是妹妹啊，大舅哥你好。黃世傑腰不酸了，手不痛了，高低能再碼個兩章。
黃世傑扭捏起來。
葛大壯似乎充滿不捨，嘆氣：“今晚是最後一晚了，以後不在這擺了。”
黃世傑如遭雷擊。
【來自黃世傑的負面情緒，+120！】
葛大壯繼續道：“我們要開店，願意留下聯絡方式嗎？開業告訴你地址。”
“願意我願意。”黃世傑激動得跟被人求婚似的，滿心歡喜留下手機號碼，回家走路都快飄起來了。
整個過程黃世傑被死去活來地折騰，最後還對葛大壯千恩萬謝。
呵呵，誰說帶個“妹”字就有血緣關係啊。
葛大壯亮出通訊錄，惡魔般笑著說：“看到沒有，店還沒開，一棵韭菜到手。”
……
“周姨，才幾點……好吧十一點……記得……怎麼可能忘記。嗯，我馬上過去，等我十分鐘。”
“快到了，等紅綠燈。”
“嗯，已經看到招牌了，舊時光咖啡廳……當然記得。”
“馬上！馬上！”
……
“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程夢媛快氣炸了，除了弟弟難產產房外那次，她就沒等人等這麼久過。
真的很想站起來走人，可看到周慧珊充滿歉意的臉龐，她又心軟了。
程夢媛是一個房產中介，在周姨的燒烤攤買過很多次，一來二去就認識了。周慧珊給她打電話，說要找一間鋪面，程夢媛大概知道周慧珊的情況，心想：“賺多少錢不重要——她又不靠工作掙錢，能幫就幫吧。”
這姑娘沒有一些富家女的調性。
結果周姨口中的出資人，遲到了三十分鐘。
整整三十分鐘！
大姨媽差點給氣提前咯。
周慧珊見葛大壯在外面找位置，連忙出門招呼，不輕不重數落了他幾句。
“待會兒好好和人家程小姐道歉。”
“一定一定。實在不行我給她劈個叉。”
“別瞎說。”周慧珊被他逗笑了，“沒個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