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大廳。
收費處。
取完號,葛大壯吐槽:“到銀行取錢要排隊,到醫院送錢也要排隊,我嚴重懷疑賬戶裡的錢只是替別人保管。”
等了五六分鐘,終於叫到葛大壯的號。還沒走到辦理視窗前,一對年輕男女“嗖”地竄到他前面。
速度快,身法滑,跟泥鰍成精似的。
葛大壯眯起眼睛。
什麼情況?
我這是被人插隊了嗎?
那女的將幾張票據連同身份證拍在櫃檯上,催促工作人員:“繳費,快點,我有急事。”
什麼急事?
趕著投胎嗎?
葛大壯不爽了,真有十分火急的事,讓你插個隊也行,他和王德發閒著也是閒著,反正創造不了什麼價值。問題是,你起碼打個招呼,說聲抱歉道個謝吧。
葛大壯就是這樣的,多數時候吃軟不吃硬,偶爾軟硬不吃。
他對收費處工作人員說:“她插隊,你要是先替她辦,我鐵定投訴你。”
【來自陳美靜的負面情緒,+85!】
隨後葛大壯質問插隊女:“為什麼不排隊?”
“因為我沒素質啊。”插隊女說,“你一個男的,讓讓女人怎麼啦,插隊這點小事也計較,一點格局沒有,以後肯定沒出息。”
不要碧蓮就算了,居然反過來道德綁架……
特麼真是人才。
說完,女孩又開始催促陳美靜。陳美靜頗為無奈的看著葛大壯,眼神的意思應該是,要不你讓她先辦,這點時間肯定比爭吵耽誤的時間短。
葛大壯回以倔強:就不。
讓你見識一下什麼一百六的體重,一百五十九的反骨。
葛大壯粗暴地將女的推開:“我的道德比較隱蔽,就你丫還想道德綁架?”
“tui!”
【來自何玉潔的負面情緒,+345!】
何玉潔大吼:“你推我!”
“對啊,我有病,病人是弱勢群體,推你一下怎麼啦,這也要計較 ,有點格局行不行?”葛大壯呵呵了,道德綁架誰不會啊。
“你!”何玉潔氣結。
【來自何玉潔的負面情緒,+352!】
但事情沒完。
何玉潔轉而朝男友大吼:“我被人打了,特麼你就死站著幹看嗎,床上沒用,床下也沒用,你特麼還不如一根擀麵棍。”
虎狼之詞引得路人頻頻注目,但人家根本不在意。
何玉潔的男朋友“無辜”被罵,心裡也不爽,捏著拳頭就像從背後給葛大壯來一拳。一個頗具壓迫力、如山嶽般的身影擋在他前面。
“你想幹什麼?”王德發獰笑說,掰著指關節,噼裡啪啦響,“此路不通。”
“額……”何玉潔的男朋友氣勢被碾壓,心跳停了一拍,評估了一下自己和王德發的戰力差距,光速慫了,帶著幾分小心翼翼說,“你擋著路了,麻煩讓一下,不讓……也行。”
說著繞過王德發,不顧何玉潔的掙扎和謾罵,強行拖走。
“嘁~”葛大壯撇撇嘴。
繼續繳費。
一看賬單金額:2521.40¥。
小數點後面兩位怎麼回事?
瞧,我們都精確到小數點後面兩位了,怎麼可能亂收費——是這個意思嗎?
葛大壯再次吐槽:“這麼貴,怎麼不去搶劫……”
陳美靜抬頭看了一眼。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葛大壯問。
“我覺得——”王德發接話,“她可能想說,搶劫哪有我們賺得多。”
“是這樣嗎?”葛大壯問陳美靜。
【來自陳美靜的負面情緒,+75!】
……
出了醫院大門,面向大街。
“果籃便宜賣咯,送禮有面子。”
“包子、饅頭、茶葉蛋……”
“單人房一晚只要198。”
“螞蟻藥,老鼠藥,蟑螂藥……”
望著繁華的街道,葛大壯又雙叒叕吐槽:“不是說實體經濟衰落嗎?都說女人錢好賺,有病人的錢好賺嗎?”
王德發問:“接下來幹嘛?”
想了想,葛大壯說:“找個地方打發幾小時,然後上班。”
“上班?不是吧,這麼敬業?”王德發被驚到了,“你不是大壯。變形人?還是魂穿?”
葛大壯推開湊近的王德發,一臉嫌棄:“胡勇你忘了啦?說要搞他就搞他,做人要講信用,咱倆的兼職還有幾天就結束了,得抓緊時間。”
“嗯,是這個理——看來不是魂穿。”
“當然不……臥槽,你這失望的語氣什麼意思?啊噠——看打!”
……
瑞豐盈小區。
名字取得挺好,其實只是一個安置房小區。
對房客來說——
優點:房租便宜。
缺點:治安不好。
兩人在小區外超市買啤酒、零食。
計生用品架子前,王德發徘徊了好一會兒。男店員終於忍不住問:“您好,請問需要什麼?”
“特大號小雨傘。”王德發說。可能這就是他能找到女朋友的主要原因之一。
不知為何,男店員沉默了一下。
“沒有。”
葛大壯從男店員眼神裡看到了淡淡的憂傷。
小區保安是位大爺,戴著老花鏡觀看女菩薩擦邊直播,神情專注。等葛大壯和王德發進入小區好遠,他才抬起頭。
剛才有人經過?
等電梯ing……
穿著紅色緊身裙的女人走過來,嚼著口香糖。
豔俗的濃妝掩蓋不住狀態糟糕的面板,應該是年紀有些大了,又十分操勞。
葛大壯習慣性打招呼:“你好。”
“嗯。”紅裙女人點點頭,從小坤包裡掏出煙盒,抽出一根叼在嘴裡,想了想,拿著開啟的煙盒向葛大壯示意,“來一根?”
“不抽謝謝。”葛大壯婉拒。
紅裙女人也不在意,找了好一會兒沒找到打火機,表情逐漸焦躁。
叮!
清脆悅耳的聲音。
“謝謝。”紅裙女人深吸一口,吐出濃濃的白煙,“你們不住這裡吧。”
“額,你怎麼知道?”
“呵呵,用一萬多的打火機,怎麼可能住這裡。”
打火機是莉莉絲給的,葛大壯只覺得精緻,不知道價錢。
一萬多?
不會吧?
“你呢,住這裡?”葛大壯問。
“不是。”紅裙人笑著說。她從袋子裡拿出一張名片,“送外賣的。你這麼帥,給你打五折。”
高璐住八樓,紅裙女人上十一樓,電梯繼續上行。
王德發撇撇嘴:“這女人說謊不打草稿,就帶一個小包,怎麼可能是外賣員 。”
“有沒有一種可能,她人就是外賣呢。”
王德發一錘手心。
原來如此,恕在下純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