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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教

這日的麗州異常熱鬧,因為各地的考生學子都從京畿回來了,大家都在迎接。

三日後,朝廷會派人揭露各位考生趕考的成績。

虞澤宇像往常一樣在後院幹活,只聽前院一陣嘈雜,虞澤宇抱著好奇的心態走到前院去看了一眼,只見一個女子身著綠衣,披著白色斗篷,囂張跋扈的往院裡闖。

女子身材窈窕,臉若銀盤,眉眼細長。

她身後還跟著兩個婢子,虞澤宇猜測,她應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

風大娘對女子是既害怕得罪她又不想她往裡亂闖,便笑著好聲好氣道:“郡主啊,仲兒她還沒有回來呢,等她回來了,民婦定會第一時間去您府上通報,好嗎?”

見女子還不肯走,風大娘硬是用一口三寸不爛之舌,將女子哄的服服帖帖,最後笑著將她送走。

風大娘見女子走後,才一抹額頭冷汗,慶幸道:“娘呀,可算是送走了這尊大佛!”

虞澤宇見女子走了,便上前瞭解情況,原來這女子名叫柳雯歆,今年十八歲。她是紋鹿侯柳響的獨女。

柳雯歆出生時,紋鹿侯夫人蔣奚因生柳雯歆難產去世。柳雯歆五歲時,柳響也因病去世,梓寒二十九年,沈容川得知此事後,念在柳雯歆孤苦無依,便動了惻隱之心,下旨讓柳雯歆以郡主的身份進宮賜宮入住,封為永昌郡主。

後在三十三年,才讓她出宮,去芒州分府入住。

灝寒一年,因蔣奚是魏翎的遠房表妹,魏翎看在蔣奚的面子上,既同情柳雯歆的遭遇又因親情關係,便下懿旨,讓她遷來麗州。還賜郡主府一座。還從宮中派遣宮人婢子五十人,婆子姑姑六人,小廝奴僕二十人來到郡主府,伺候柳雯歆。

柳雯歆得沈容川和魏翎的天恩扶養,自然錦衣玉食,榮華富貴,吃穿不愁。

柳雯歆喜歡上了風大娘家的公子——夏仲。但夏仲並不喜歡柳雯歆,還對柳雯歆直言,他對女人無興趣,只對考取功名感興趣。柳雯歆一次次向夏仲表達心意,夏仲次次婉拒。

今日,夏仲要從京畿回來,所以她是聽了訊息,早早過來迎接的。

正在虞澤宇和風大娘聊的起勁時,身後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輕喚道:“娘!”

風大娘和虞澤宇轉頭,這張臉清秀俊雅,白白淨淨。肌膚瑩白細膩,美眸玉容,身形瘦可見骨。

風大娘喜笑顏開向夏仲走去,她噓寒問暖道:“兒啊,趕考辛苦了吧!快進來快進來,娘今晚啊,給你殺只雞,補補身子。”

夏仲行了一禮,“謝謝娘!”

夏仲轉身看到了虞澤宇,夏仲笑的爽朗,他向虞澤宇行了一禮,虞澤宇也回了一禮,已示禮貌。

而後,三人離去。

穿過大街來到小巷,一間磚瓦建造的小房子。影珏一人站在房前,手中捧的是沉甸甸的錢袋,這些錢都是沈洛雪心情好時或是影衛辦事得當時打賞下來給影衛的,也是他平時省吃儉用,積攢下來的。

而在小巷不遠處,沈洛雪和影玉在暗中跟蹤。

屋前的影珏剛準備伸手敲門時,卻聽見屋裡有男子說話的聲音,那聲音已蔓延至屋前。

影珏覺得有些不對勁,便飛身躲在一旁觀察,可出門的卻是一男一女。

男子面容溫潤儒雅,一身布衣,長髮用一根髮帶挽上,瞧其模樣,像個書生。

女子臉上濃妝豔抹,打扮的花枝招展,穿著精美的羅裙,頭上戴著珠釵翡翠,很是豔麗。

只聽男子笑道:“琬娘,三日後就會揭露皇榜,我這次一定能中榜,屆時我娶你為妻,到那時啊,你就可以不用再和影珏演虛情假意的戲碼了。”

琬娘連連點頭,漆黑的眸子閃爍著明亮的光芒,她笑道:“我信你這次一定可以高中皇榜的,梅郎。”

梅郎本名梅磬,家住施州,和琬娘在灝寒三年認識,他雖飽讀詩書,滿腹經綸,但自幼家貧如洗。

他說著喜歡琬娘也不過是因為琬娘對他情深似海,每月都會把影珏給自己寄來的五兩銀子給他,還額外賺錢幫他買書買筆,供他吃穿不愁,就連此次上京趕考的錢都是琬娘在灝寒二年到灝寒三年裡,影珏每月寄的五兩銀子而存下的錢。

兩人說著,還親密的擁抱在一起,相互親吻了許久,才難捨難分的放了手。

躲在一旁偷聽的影珏沒再繼續聽下去了,他施展輕功悄無聲息的離去。沒有武功的琬娘和梅磬自然不會察覺到有人來過。

而沈洛雪和影玉也轉身離去。

大街上,沈洛雪問道:“你這麼瞭解影珏,你說他現在會如何?”

影玉面上無悲無喜,語氣平淡的不起一絲波瀾,但還是恭敬應道:“回主子,應是會找個無人的地方喝著悶酒吧。”

沈洛雪嘴角微微勾起,“算了不說他了,說說你,你是什麼時候來公主府的?在本宮身邊待了幾年?”

影玉抿了抿唇,他不敢說。

影玉本名赫連玉,他是匈奴大皇子,當年沈容川和虞笙聯手覆滅匈奴時,他死裡逃生,僥倖撿回一條命。

而那一年他才五歲!

六歲時,他被沈容川帶回了宮裡。他隱姓埋名,而沈容川也並不知他身份,還以為他只是一個乞丐孤兒。

他是沈容川派給沈洛雪的死士。在梓寒十九年時,七歲的影玉就被沈容川偷偷安排到沈洛雪身側。

沈容川還偷偷給了他一封聖旨,讓他在自己死後找個合適的機會交給沈洛雪。

那聖旨是一封能保沈洛雪終生生活無憂性命無虞的聖旨。

沈容川還讓影玉立下重誓,只要他不死,那他這一輩子就要用命效忠沈洛雪,不然便不得好死,死後也魂飛魄散,不得超生,為此他還服下了毒藥。

在第一年裡只想活命生存的影玉每日用他僅能和沈洛雪共處的兩個時辰想方設法討好她,因為他知道沈洛雪是他唯一的靠山,他離開了沈洛雪就會必死無疑,而且,他和赫連曦不是一母同胞,但赫連復也就是他的父王在生前對他極好,他想為父王母親復仇,所以他必須要依靠沈洛雪存活。

為了不讓沈洛雪丟棄自己,他用盡一切方法討好沈洛雪,為她洗衣做飯,為她手染鮮血,雖然沈洛雪的目光從來不曾落到他身上,可他就是想透過自己的努力,希望能得到沈洛雪的青睞。

可後來他才明白,他就算為沈洛雪做在多也是徒勞無功,沈洛雪再不濟也是公主,身上流淌著皇家血脈,眼高於頂的她根本就不會關注身處塵埃的他。

沈洛雪五歲就有自己的公主府,但她唯一的自由便是可以隨意出入皇宮,只要她不闖禍不出意外就沒人會關注她在意她,保護她關心她,她自由卻得不到愛,哪怕是小時候瘋瘋傻傻的她受宮人欺辱,也不會有人來給她撐腰。

沈洛雪五歲的時候,他每日能和沈洛雪待上兩個時辰,雖然不管做什麼都不能引起沈洛雪的注意,但他得靠沈洛雪活著,所以這兩個時辰內,他都會在暗處照看沈洛雪,凡欺負沈洛雪的人他都在暗地幫她解決掉了,至於其他時間他都要回宮裡的密室,學習武功。

他的武功已到宗師,是整個公主府裡武功最高的影衛,只是他不常於在沈洛雪面前暴露自己的武功,而且,這二十三年,沈洛雪雖珍惜影衛和暗衛的性命,可是卻從不注意他們。

而影玉為了沈洛雪更是受過多次重傷,也在暗地幫她做了許多她想做而不能做的骯髒事,幫她除去過很多障礙,只是沈洛雪的目光永遠不會瞥到他身上而已。

他陪了沈洛雪走過了二十三個年頭,這二十三年他知曉了沈洛雪的一切喜好和不喜之物,也知道了沈洛雪的弱點軟肋和缺點,也看到過她輝煌的時刻。

而他真正愛上沈洛雪,是在沈洛雪十歲那年,沈洛雪進宮之後,他就守在棲鳳宮的宮門外。

而棲鳳宮是沈洛雪在宮中所居住的宮殿。

那一日,韓蜇來襲,他替沈洛雪抵擋過韓蜇,怎料自己不是韓蜇的對手,不僅被他輕而易舉的重傷還被他打暈,等自己醒來時,便見到傷痕累累的沈洛雪,雖說被謝婉所帶走,可沈洛雪痛苦的樣子是自己一輩子也忘不掉的。

那一刻,他心疼了,也動情了。而那一年,他十五歲。

從影玉十五歲那年之後,他對沈洛雪的所作所為便如影珏所說,沈洛雪自那後,一有點頭疼腦熱,影玉是連走帶跑的請御醫,沈洛雪不高興,他會去街上用自己的五兩銀子買些民間新奇的玩意帶回宮,讓婢子轉交給她,沈洛雪開心了,他也會跟著沈洛雪開心,難過了,他就去街上買飴糖糕點或是一些精緻的簪釵亦或胭脂水粉拿回公主府交給宮人,讓宮人給她送去,甚至在她生日時,他還會在公主府外點天燈,燈上寫著長命百歲,歲歲歡愉,然後再在花燈的最下面畫上一朵雪花。

而令他記憶最深刻的是梓寒三十年,沈洛雪生了一場大病,一連病了三日,宮裡的太醫在公主府進進出出,一日三次診脈開藥。

而在那一天,一向冷清的公主府下人宮人來了一堆,都是沈容川派來照顧沈洛雪的,沈容川還直言,若救不了沈洛雪,所有太醫加宮人全部處死。

那日晚上,天寒地凍。

沈洛雪躺在公主府房間裡的床榻上,高燒不退,咳嗽不止。

沈洛雪病的迷迷糊糊時,在無意識中,說想喝豆漿。

影玉得到訊息後,便立馬去廚房拿了黃豆,在公主府後院的石墨上,一人獨自磨起了豆漿。

他穿著單薄的衣服,在外面磨了一夜,到了第二日旭日東昇時,豆漿雖已磨好,但他白嫩的手上全是紅痕和水泡,可他並不在乎。

他將自己磨好煮好的豆漿遞給宮人,讓宮人端進了沈洛雪的房裡。

只可惜,他是個身份卑賤的死士,他的命不值錢,身份卑如塵微,所以他為沈洛雪做的一切不會有人和沈洛雪細說,所以沈洛雪也不會知道他在背後默默為沈洛雪做了多少。

沈容川死的那年,派人把解藥給了影玉,那人也與他說過沈容川的意思,望他能護沈洛雪一生無虞。而他不走既是想完成對沈容川的承諾也是有私心,他想待在她的身邊依舊默默守護她,只是他也有野心,畢竟,他們之間隔了血海深仇,這是他們之間永遠跨不過去的一道鴻溝。

所以,影玉對沈洛雪只有八分的真心,還有兩分放在復國上。

沈洛雪見影玉遲遲不出聲,便隨口道了句,“不想說本宮就不問了,走吧,回客棧。”

影玉咬了咬下唇,才輕聲問道:“屬下斗膽,想問問主子,您是不是生氣了?”

沈洛雪冷笑一聲,“別太把自己當回事,還有,下次再敢猜測主子心思,就自己去領罰吧。”

影玉行了一禮,“是!”

影玉語畢,沈洛雪自顧自離去,影玉跟其身後。

天氣晴朗,惠和風暢。

後院中,虞澤宇跟著風大娘在學習染布。需要將布料放進大染缸中寖泡後,再用長杆反覆挑起寖泡,最後曬在烈日下,烘乾。

學了一下午,所有的布料也都曬了起來。活幹完了,風大娘便從旁邊拿出一早就備好的點心茶點,她熱情招呼道:“小宇,快來,吃點茶點,歇會。”

虞澤宇一邊揉著腰痠背痛的身體一邊向著風大娘走去。兩人坐在藤椅上,一邊吃著點心,一邊談笑風生。

風大娘關心道:“你來這也有幾天了,生活的可還習慣?”

虞澤宇微微點頭,笑道:“挺習慣的。”

風大娘笑道:“小宇啊,風大娘看你也是個好人家的孩子,就跟你說幾句心裡話。人吶就是要學會自力更生,學會獨立,學會堅強。不管男人或是女人,這一生啊,什麼都不能信,只能信錢能給你帶來快樂安心,信自己能掌握自己的命。”

虞澤宇不解,“風大娘,您不是有兒子和丈夫嗎?你也不信他們嗎?”

風大娘眼底閃過一絲悲哀,開口滿是苦澀辛酸,“我啊,當初就是太信我丈夫,所以跟著他吃了一輩子的苦。我雖是平民出生,也不識幾個大字,但卻做的一手好衣裳。在沒嫁給夏紀之前,我在繁州鄉下開衣坊,每月收入至少上百白銀,日子過的別提多好了。可自從嫁給夏紀後,我天天在外賺錢養家,可他呢,只會讀聖賢書,他天天給我承諾,說他會考上狀元,然後帶我去過好日子,我信了他。三年又三年,三年再三年,他次次落榜。由於他不掙錢養家,我賣衣服攢的錢也給他花光了。後來,他嫌我開的店鋪太小,開在鄉下不掙錢,就執意把我的店鋪賣了。當時,我們都太沖動,以為賣了店鋪再去買一間大店鋪,憑我的手藝也可以東山再起。但沒想到,我的小店鋪只賣了幾百兩,而他帶我先帶我去的是繁州城中,繁州城裡繁華街道的鋪子都在幾千兩左右。我和他在外流浪了兩年,兩年裡,我們吃不飽穿不暖,為活命甚至去街上討乞過,那時我就後悔了。後悔為什麼要嫁給他?過這苦日子!兩年後,我發覺若一直這樣過下去,我和他都得餓死,所以,我就給人家去幹苦力活掙錢,又過了八年,我攢了一筆錢,才在麗州買下這個鋪子。十年光景,我以為他會改變,放棄讀書,但不曾想,他還是以讀書為先,依舊什麼活都不幹。我沒辦法,只能拼命掙錢,供他吃穿讀書,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他一輩子不做事,總以為讀書有希望,再加上,他還窮講究,筆墨紙硯都要買最貴最好的,衣裳也要講究體面,都是一月換一次。偶爾他還要與朋友去樓臺吟詞作賦,喝酒賦詩,每去一次,都是一筆不小的花銷。這樣的日子久了,即便有金山銀山也經不住這樣花啊。後來,我們又有了仲兒,花銷就更大了。再加上,我如今的衣鋪生意慘淡,收入一日不如一日,我這鋪子也不知還能再撐幾年?”

“那你不信丈夫,兒子呢?你也不信他嗎?”

風大娘笑容更加辛酸,一字一字輕聲嘆出,“他和他爹一個樣,他考了三次,落了三回榜。今年他三十歲,這是他第四次去考了。”風大娘連連嘆氣,“我不是不信他不能考中狀元,只是因為他爹,我是真的怕了。你說他都三十了,別人跟他這般年紀,都已娶妻生子,事業有成,我也不要他出人頭地,只想他安安穩穩娶一房妻子,生一個孩子,再做一份事業能養家餬口就行,可他就是死活不聽,非要去考狀元。都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若當初他爹能早些斷了當狀元的心,去幹一份別的差事,而我就一直賣衣裳,我倆一起努力,再後面夫妻同心的將店鋪經營好,我倆早就白手起家,發家致富了,哪還會受今日這般苦?”風大娘又嘆息道:“罷了罷了,他們父子倆我一個也管不了,只能由著他們。他爹啊年輕的時候不知道賺錢,到了五十四歲時才知後悔,可五十四歲後悔又有什麼用,半截身子都快入黃土了,我也不知是該心疼他這一生碌碌無為,為功名追逐了一輩子,到頭來事業無成,還得以幹活為生才能存活,還是該憎恨,他毀了我的一輩子。”

懷才不得志,只恐滿頭絲。

俗話說,現實是此岸,理想是彼岸,中間隔著湍急的河流,行動則是架在河上的橋樑。

夏紀才華過人,最終,卻輸給了歲月,敗給了現實。

夢想遙不可及,現實殘忍無情。一個人追逐夢想沒錯,可也得節制有度。三五次的失敗也換不來清醒,時間荒廢了一年又一年,確實是無可救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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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他這樣自私冷漠無情,一心只追求事業之人,沒資格結婚生子,不然是既害了妻子又害了孩子。

虞澤宇不禁有些同情風大娘,可風大娘卻在下一秒臉上掛起了笑容。

百年三萬六幹日,光陰止有瞬息之間。萬事猶如一夢。

而人生的時間本就不多,開心不開心都是一天,不如笑著過。笑一笑十年少,笑一笑百病消。人的每一天都該笑對生活,做到寵辱不驚,閒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隨天外雲捲雲舒。

前院傳來一陣咋咋呼呼的喧鬧聲,風大娘笑道:“定是仲兒的朋友來了。這些朋友啊,都是與仲兒一起上過學堂的,年年趕考,他們就約著一起去一起回,關係好的不得了。”

風大娘說著從藤椅上起身,虞澤宇也起了身,兩人往前院走去。

一到前院,只見十個少年都打扮成書生模樣,都比夏仲年輕,他們言語談吐間,都是文質彬彬,禮儀有加。

少年們看到風大娘來了,都恭恭敬敬行了一禮,異口同聲道:“風大娘好!”

風大娘也笑著應道:“都好都好!”風大娘熱情招呼道:“你們從京畿趕考回來,一路上也都辛苦了。今日你們來找仲兒喝茶論詩,下午就別走了,在這用個飯吧!就當大娘我啊,為你們接風洗塵!”

少年們也不客氣,紛紛行禮笑著致謝道:“那就多謝風大娘了!”

“不客氣不客氣,那你們先玩著,大娘我啊,也要去忙了。”

少年們又是一陣行禮,“大娘慢走!”

虞澤宇隨風大娘離開後,不解道:“風大娘,這些個少年自己不是有家嗎?為什麼您還要留他們吃飯?”

風大娘嘆氣道:“他爹這一生都忙在了功名利祿上,如今五十五了,也沒有一個朋友願和他來往。倒也不是他爹沒有朋友,只是因為啊,他爹這性子高傲孤冷,與誰都不願交朋友,因為他爹眼界高,看不上,導致他去帝京趕考時,一遇到什麼困難,沒有一人肯幫他。都說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我啊,也是不想仲兒孤單,走他爹的老路,到頭來,朋友事業,什麼都不曾留下。”

“可你不怕他們是狐朋狗友嗎?”

“這幾個孩子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他們的為人品性我很清楚。若他們真是狐朋狗友,我斷然是不會讓仲兒去結交的。”

虞澤宇跟隨風大娘來到廚房,與風大娘一起做起了飯菜。虞澤宇從未踏入過廚房做飯,因為他在書裡讀到過,君子遠庖廚,所以以前在茅舍時即便是虞清歡叫他去做飯他也不願。

但現在不同了,畢竟寄人籬下,而且麻煩人的事他也不願做。

雖不懂廚房裡的事物,但在風大娘悉心教導下,也慢慢做好了一些菜。

風大娘告訴虞澤宇,做事要腳踏實地,不可偷奸耍滑,要專心致志,不可散漫懈怠。

虞澤宇此次雖是遇難,但也學到了不少道理,這些為人處世之道是虞清歡不曾教過的,但此刻,虞澤宇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