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離比玄清子晚一點上來，所以在見到他之後，有些複雜地笑了笑，道：“看來，我們也還算是有默契。”
玄清子沒有料到鳳離會在這個時候來到蝶谷。
根據他的訊息，這個時候她應該和楚臨禹一起，在回京的途中才是。
倒是鳳離先一步開口，道：“對了，我倒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和楚嘯賢那麼熟了？難道他不是你的仇人了嗎？”
其實鳳離也不敢百分百確定這兩人之間一定有聯絡，不過楚嘯賢那邊已經有人去處理了，想必很快也會有結果。
所以鳳離如今只是在套玄清子的話，順便看看他之前的想法是否已經有了動搖。
玄清子看著鳳離這個一臉篤定的樣子，也沒有隱瞞，而是直接回道：“若是能夠引得魚蚌相爭，那我何愁不能漁翁得利？”
鳳離也料到了他打的是這個算盤，嗤笑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這回倒是輪到玄清子發問了，道：“那你呢？你不是應該和楚臨禹在一起？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鳳離並沒有直接說明自己的來意，而是反問道：“你倒是對我的行蹤瞭解地清楚？”
玄清子聽到鳳離這個回答，也勾唇一笑，看得出來她是在逃避自己的話題，所以他也沒什麼都沒有說，兩人便這樣沉默相對著。
最後還是鳳離先開口，道：“我回來只是想要拿點東西，這你送可以放心了吧？”
她這個妥協的語氣，讓說的話多了一些可信度，可是玄清子還是覺得沒有那麼簡單，又問道：“拿東西？那倒是巧了，我也是回來拿東西的。”
鳳離不知道他這話說的是真是假，只是她也不敢直接說明自己來找解藥的，擔心玄清子知道之後，不僅不解毒，還會做出別的對楚臨禹有危險的事情。
所以鳳離便真的按照自己所說的，去到她自己的房間，隨意收拾了點東西出來，又去到玄清子專門放古籍的地方，挑挑揀揀了好些書，這才出來。
玄清子的動作倒是快一些，但是還是在外面等著鳳離，直到看見她拿出來一大個包裹的東西。
還是忍不住問道：“你這……是將自己的房間都搬空了嗎？”
其實鳳離的房間裡也沒有什麼太重要的東西，只是鳳離一股腦全都裝下了，所以如今也只能解釋道：“這蝶谷原本就是你的，既然遇見了，我便將東西都收拾走。”
她這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就是說明自己之後不會再回來的意思。
玄清子看著她的臉，心中盤算著這話的真實性。
只是看鳳離認真的樣子，似乎還真的有這個打算。
玄清子心中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滋味，便開口道：“既然決定不回來了，那就最後再做頓飯菜給我吃吧。”
玄清子到底還是對鳳離有特殊的情感的。
這個徒弟，即便如今已經和他完全分離了開來，可是曾經三年的時間，也不是轉瞬即逝的。
玄清子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便只能讓這次的離別，看起來不要那麼的劍拔弩張，也算是給他們的師徒關係一個好看的結局。
鳳離沒有多說什麼，但是能夠看得出來玄清子沒有說出口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便將自己手上的包裹放了下來，朝著一旁的菜圃走去，邊走還邊碎碎念道：“也不知道這麼久了，那些菜是不是還活著的。”
一個時辰之後，兩人坐著石桌前，無聲地吃著幾盤小菜。
這些都是鳳離臨時去山上找的野菜，之前在這裡種的小菜全都死光了，找了找去，也就這些東西勉強能夠入口。
鳳離吃了兩口，便問道：“你還是沒有辦法放下嗎？”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心平氣和地坐下說話了，其實如果鳳離不這樣說，或許氣氛會好一些。
但是鳳離還是忍不住，就是想要再聽玄清子說說他到底是什麼感受。
玄清子的筷子一頓，突然覺得自己口中的野菜有一絲苦澀。
但他還是先嚥下了口中的菜，這才開口道：“那你也沒有辦法將他放下不是嗎？”
他看得出來，鳳離今日過來一定不止是收拾東西那麼簡單，而且目的十有八九是和楚臨禹有關的，所以她才會一直沒有開口。
只是玄清子並沒有在意，心中對於報仇的信念也從未變過。
鳳離嘆息一聲，又道：“我今晚想要在這裡休息一夜，可以嗎？”
玄清子沒想到她話題會轉得那麼快，都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但他最後還是回道：“隨你。”
可鳳離又道：“那你呢？你現在就要離開了嗎？”
玄清子總是覺得她這話裡有話，便沒有再繼續接話，而是反問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鳳離知道自己這樣一定沒有辦法糊弄住玄清子，但她也沒有解釋，而是繼續含糊其辭，道：“我只是覺得之後也許也不會過來了，怎麼說，我們在這裡的日子還算是過得不錯，不是嗎？”
玄清子見她彎彎繞繞，就是不回答自己的問題，蹙眉問道：“若是不知道你要做什麼，我這可能可能會留下來？”
他現在確實沒有特別要緊的事情要去做，畢竟方才鳳離都已經提到楚嘯賢了，那想必她對於兩人之間的事情多少有一些察覺，玄清子這一步棋就算是斷了。
不過，玄清子剛想到楚嘯賢，倒是靈光一現，明白了鳳離上來的原因。
他冷聲問道：“你一直在這裡，是為了拖延時間嗎？”
鳳離聽到這話，臉色一僵，雖然很快就掩飾過去了，可還是被玄清子捕捉到了。
所以他更是確定了自己的想法，繼續問道：“是為了楚嘯賢吧？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我們的合作，所以現在你是擔心我如果離開，會去給楚嘯賢通風報信，是嗎？”
鳳離聽到玄清子這樣說，其實心中是鬆了一口氣的。
只是玄清子都給她將理由找好了，那她豈有不用的道理。
所以鳳離也做出一副被拆穿的不甘模樣，蹙眉看著玄清子，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