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淵府整個花園裡被大霧籠罩,陽光透過層層雲霧傾灑而下,形成道道光暈,似仙境般美輪美奐。
林若雪著一身素白衣裙,半挽長髮,挎著一個小籃子,置身在花園中,宛若仙子下凡,有種飄飄欲仙之意。
她芊芊素手在花叢中游移,挑揀著最好的花瓣,一片片的摘下,放入籃子中,晨霧將她的頭髮浸溼,額前幾縷碎髮黏在臉頰上,她原本就生的美,是那種弱柳扶風的美,但是這樣又增添了幾分嫵媚。
莫邪就這樣靠著拱門處定定的看得入了迷。他一直都覺得林若雪長得美,是他喜歡的那種型別。
“小姐,你看你,頭髮都被霧水打溼了,我看這些花兒也摘得差不多了,先回去吧。”
青衣伸手接過林若雪的籃子顛了顛,挎在手臂上,又拿出帕子替她家小姐擦擦臉上的水漬,清晨的霧氣太大了,花叢中,樹枝上都是露水。
“我就想著把清晨開得最好的花摘下來給主上泡花茶,這樣泡出來的茶一定好喝。”
“好,好,好,自從小姐主進了淵府,一門心思都是主上主上的,以後等主上跟小姐成親,一定是個賢妻良母。”
“誒呀!討厭,你怎麼又打趣我了。”
……
對啊,他不能對她再抱有任何幻想了,是她救了主上,她是要嫁給主上的。
莫邪看著那兩人邊說邊往長廊的另一邊離開的人瞬間清醒,他不能再這樣了,以後他只能把這份喜歡藏在心底。
莫邪調整了下情緒,抬腳往書房的方向去。
書房裡,清風和時雨站在一側看著那個坐在案桌後的自家主子正竊竊私語,應該說是時雨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清風,你看主上又開始發呆了。”
“你說主上他真的一點都不記得白姑娘了嗎?”
“既然不記得了,為什麼看到那幅畫又會發呆?他是不是對白姑娘還是有點印象的呢?”
“誒,也不知道主上這樣的情況要維持多久,現在主上話更加少了。”
……
清風耳邊聽著時雨的嘀咕,眼睛卻看向自家主子,主子明顯瘦了,一股心疼的情緒湧上心頭。
主子對記不起關於白姑娘的記憶,但是白姑娘佔據他心裡的位置是不可改變的,就算他記不起白姑娘,他心裡潛意識裡就感覺空落落的吧。
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清風和時雨同時看向自家主子,見他還在看著畫像發呆,一點都沒有因為敲門聲而被打擾。
誒!時雨情緒低落的嘆了口氣。
清風劍眉輕蹙,腳尖一轉,幾步上前將門開啟,門外站著的是莫邪和鬼醫。原來莫邪在來的路上正好碰上過來的鬼醫,就一同走來了。
“喂,我說清風,你能不能多笑笑,一早過來就看見你這張冷臉,誰惹你了?”
莫邪覺得這麼多人裡,清風的性子跟主子最像了,本來就是一副死魚臉,今日看見就更甚。
清風只是抬眼瞄了一眼他沒有說話,轉身直接進入了書房站回時雨身邊。
呀!
莫邪抬手指著清風看向鬼醫,意思:你看看,太拽了吧。
鬼醫:行了,就你事多,不清楚目前什麼狀況嗎?
鬼醫白了他一眼,也跨步進入書房,徒留莫邪張著嘴巴站在門口。
嘖…一天天的,搞什麼,怎麼整的那麼鬱悶呢。莫邪聳了聳肩,把門關好後也走了進去。
結果他一進到書房裡,卻只看到那三人一臉鬱色的站在那裡,而他家主子坐在案桌後面,不知道看什麼看得那麼入神,怎麼感覺這個氣氛怪怪的。
一個個幹嘛傻站在那裡不說話,不是叫來書房有事商量嗎?搞得他跟著大氣都不敢太用力喘。
莫邪是最近才回來的,之前一段時間都在外面,他當然不知道白姑娘在是淵府是何種境況,如今白姑娘失蹤了,淵府貌似回到了從前的樣子,但是又能感覺到很多的不同。
主子也因為缺失了對白姑娘的記憶,但是心裡行為習慣還是不能改變的,記不得了,相當於他心裡空了。
所以莫邪他無法感同身受,對他來說還是老樣子,就是感覺整個淵府比以前更加沉悶了點而已。
咳,咳!
莫邪抬手虛握成拳抵在嘴邊假裝咳了兩聲,歐陽御風才從自已神遊的思緒回過神來,他抬頭淡淡的看向書房中四個人,似才想起叫他們來的事。
他把畫卷收起來放到一邊的畫桶裡,開口道:“明日清風、時雨隨本座外出,莫邪還是老樣子打理好祥雲閣,如果有什麼需要的直接找福伯商……”
“主上,我也要跟你去,你的蠱毒還沒有解呢,萬一發作了怎麼辦?”鬼醫一聽沒有安排他,急忙的開口道。
主子都這樣了,身邊可不能離開他,他去哪裡他就要跟到哪裡。
歐陽御風:……
清風、時雨:……
莫邪:……
幾人同時看向鬼醫,都一臉看白痴一樣的神情,主子話都沒有說完呢,能不能讓人把話說完。
呃……
好吧,他是有點急色了,他不過是太擔心他家主子嗎?
“你明天把需要的東西一起帶上,特別是研製解藥所需的。都下去準備吧。”
“主上,明天你們要去往哪裡?要去多久?”莫邪急忙開口問。
看樣子主子要出門很長時間,那主子跟若雪的婚事呢?他看得出來若雪想要儘快完婚,她幾次在他面前欲言又止,雖然最後什麼都沒說,但這點他還是瞭解的,畢竟他喜歡她那麼長時間了。
女子面皮薄,她不敢問的事情,他來幫她問。
“絕命崖,歸期不定。”
絕命崖?意思就是去找那個白素素了,她都害得他這樣了還去找她作甚?
“那你跟若雪的婚事怎麼辦?”
這回換四個人八雙眼睛齊齊盯向他,個個眼神冷冽冰霜,如果他們此時的眼神是刀刃,那麼此時他已經被大卸八塊了,然後剁成肉醬了。
主子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他有這樣的眼神可以說得過去,但是其他三個人是怎麼回事,他們幹嘛要用這樣的眼神刀他。
“怎,怎麼了?”莫邪抬手摸了摸鼻尖,不知所以的問道。
聽說要娶林若雪,歐陽御風不知道為何心裡特別的抗拒,他不想娶她,他後悔那天答應她了。
他中蠱的第五天,林若雪拖著病殃殃的身體跟隨莫邪一起來看他,知道那天晚上是她救了他,他便問她想要什麼?金銀珠寶還是自由身,都可以隨她挑。
想不到她卻哭哭啼啼的在他面前跪下,訴說她那天為了救他,跟他有了肢體接觸,也算是有了肌膚之親,出去只有一死,或去尼姑庵度過一生。
最後她說她什麼都不要,也不求名分,只想永遠的在他身邊伺候。
歐陽御風當時很煩躁,耳邊是她的啼哭聲,期期艾艾的,就隨口答應了她,打發她回去了,想不到過了幾天,莫邪就幫著她搬進了淵府,說為了能方便伺候他。
“她不是不求名分嗎?讓她等著,都回去準備吧。”歐陽御風不想再提及此事,揮手叫他們退下。
莫邪還要再說什麼,被清風和時雨一人拽著一個胳膊到門口直接甩了出去,鬼醫在後面一腳踹向他的屁股助力。
啊!
砰!
“哎喲…你們三個別太過分,有種就來單挑!”莫邪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
“嘿!主上,你先忙。我們這就去準備。”鬼醫笑嘻嘻的說完,貼心的把門帶上。
莫邪:“來,清風,早看你這副樣子不順眼了,來我們單挑。”
時雨:“誰要跟你單挑啊,我們三個就打你了今天。”
鬼醫:“說得對,早就想揍你了。”
莫邪:“哎喲,啊!你們還真一起上啊,啊……”
屋外的聲音漸行漸遠,卻莫名的讓歐陽御風的心情舒暢不少,他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翹,這是自他忘記了白素素以來第一次露出來的笑。
他拿起桌上的狼嚎,在一張紙上刷刷的幾下,拿起來吹幾下,待幹了後才折起放進一個紙封裡:“夜一。”
“屬下在。”一個腰繫紅腰帶的黑衣人落在書房,單膝跪地應道。
“這封信交給軒轅帝,順便跟他說年紀大了別玩太過了,注意留意身邊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