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生一刀劈向宮御塵,眼看就要到後者頭頂,宮御塵猛的睜開眼睛,揮劍擋向林天生的刀。就在此刻,令人震驚的 一幕發生了,林天生的刀忽然半途抽手,轉而脫手飛出刺向身後的花紫鳳。
變化來得太快,花紫鳳似乎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等她反應過來已經遲了,林天生的刀已飛速刺穿她的右肩,疼得她一聲慘叫踉蹌後退。
還沒等他站穩,已有兩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極度的震驚加極度的恐懼過後,花紫鳳聲嘶力竭的大叫:“林天生,你找死嗎?你不管你兒子的死活了?”
“哼,妖婦,你休想再拿我兒子的性命要挾與我,我已錯了一次,不可能一直錯下去。”
林天生說完,忽然朝著宮御塵和雷成跪下去抱拳道:“少校,老雷,犬子被此等妖婦所劫,此妖婦用犬子的性命要挾老朽,這才鑄成大錯,放走了凶神。”
林天生說完便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這林天生一生戎馬,三十多歲才有一子,但卻從小患有一種隱疾,一到陰雨天就會發作,宛如癲癇一般見人就咬。造成此子得此怪症的原因竟是當年林天生聽信巫師之言,讓生病的兒子誤服了一種毒果。所以這件事讓林天生內疚了幾十年,再加上二十年前結髮妻子早逝,兒子更成了和他唯一相依為命的親人。三月前,他讓人陪著兒子去泰山求醫問藥,誰知道一去便杳無音訊,直到二月前的一個黃昏,花紫鳳找到了他,告知兒子就在她們手中。她的要求卻很奇特,讓林天生對外宣稱自已是他的新過門的夫人。這樣每過半月就能收到一封兒子親筆寫的平安信。林天生萬般無奈之下,只得答應了她們的要求。誰曾想到,幾天前,花紫鳳居然打探到一代兇魔冷秋邪一直被林天生關押,隨即再次威脅,如果不放出冷秋邪,兩日後便可看到其子的屍體。林天生萬般無奈之下,只得答應花紫風的要求。但此人重情重義,放走兇魔已是無奈之舉,此刻又要他與曾經的生死弟兄為敵,卻是萬般的不願意,再說這是對元帥的又一次背叛。經過一番天人交戰,他決定臨陣倒戈,拿下花紫鳳,換回兒子的性命。
說完這一切,林天生朝著兩人再次抱拳道:“林某任憑兩位處置,只求日後能幫我找回病兒,也算了了我一樁遺願。”
宮御塵和雷成聞言相互看了一眼,雷成伸手攙起林天生,剛要說話,花紫鳳卻仰天大笑道:“哈哈,林天生,你救了他二人又有何用,他們都中了本姑奶奶之毒,內力盡失,現在只是兩頭待宰的羔羊”
林天生聞言回過頭去,怒聲道:“妖婦,你以為本將軍還會繼續受你要挾嗎?你的解藥應該是這個吧!”
林天生說完伸手入懷,從懷中掏出一大一小兩個紅色藥瓶。
花紫鳳一見臉色大變,瞠目結舌的道:“你……你偷我的東西?”
“哈哈!你這妖婦鬼鬼祟祟的,我早就時刻提防著你,你隨身攜帶著兩個藥瓶,平時看得很嚴,必是毒藥或者解藥之類。
昨夜你睡得是不是很香?因為是我用迷藥將你迷暈了過去,然後命人拿走了你的藥瓶。”
“你無恥,卑鄙”
“住口,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大的藥瓶裡是你要我下的藥,那小的藥瓶一定就是解藥。”
林天生說完便將小藥瓶遞給宮御塵兩人,聲音激動的道:“少俠,老夫一時糊塗,鑄下大錯,待我找回病兒,定以死謝罪。這藥瓶裡有幾顆藥丸,我已試過,應該是解藥。”
宮御塵聞聲接過藥瓶,猶豫片刻後,便倒出一顆藥丸一口吞了下去。接著又將藥瓶遞給雷成,自已便席地打坐。
林天生緊張的盯著宮御塵臉上的神色,此刻他的心已提到了嗓子眼,如果這也是毒藥,那他將是百死莫贖的罪孽。
足足半盞熱茶過後,宮御塵從地上一躍而起,飛上半空之中,掌中劍舞出一片劍網,接著他發出一聲龍吟長嘯響遍了四周。
“謝天謝地”
林天生和雷成都長鬆了口氣,看來宮御塵的功力恢復了。
就在此刻,花紫鳳的叫罵聲再次響起:“林天生,你這個叛徒,等著給你的兒子收屍吧。”
話音剛落,宮御塵已從天而降,一記響亮的耳光已狠狠的抽打在她嬌豔如花的臉上。
“小子,你敢打……”
花紫鳳剛要發作,未說完的話已硬生生的卡在了嗓子眼裡。她只感覺右邊臉上有一種刺骨的冰涼,那是宮御塵的劍已貼在了她的臉上。現在他只要輕輕一動,她那張如花似玉的臉立即會留下一道長長的劍痕。此刻宮御塵的目光更是冰冷如刀,讓她不寒而慄。
“你……你想幹什麼?”
花紫鳳微微緊張的問道。闖蕩江湖十多年,她做夢都沒想到今天會栽在一個毛頭小子的手中。
宮御塵湊近花紫鳳,聲音冷得像冰:“我知道你很以為傲的就是這張臉,現在你可別惹我不高興,否則立即讓你變成江湖第一醜女。”
或許是“江湖第一醜女”這幾個字太刺耳,花紫鳳的美眸中立即閃現出驚恐的目光。這麼多年來,她被稱為“武林第一美人”,無數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此刻若是被毀了容,那她寧可去死,也不願意這麼醜陋的活著。
“聽好了,現在回答我的問題”
宮御塵的聲音像催命符,再次迴盪在她的耳畔。
“你……你說……”
花紫鳳的聲音有點發抖,似乎生怕一不小心激怒了宮御塵,臉上就得被開上一道口子。
“林將軍的兒子在哪?”
“在落雁堡不遠的一處村莊裡,就是抓住雲仙兒的那個村子。”
“多少人看守,我要用你換回來,他們會不會同意?”
“應該沒問題,我在總壇是護法的身份”
“總壇在哪……”
“就在……就在雁門關外的一座無名大山之中”
“很好,你可知道誰在假冒落雁堡的人到處行兇?”
“我……我沒見過,只知道他已加入了本教,聽說是個年輕人,和落雁堡關係極深,其他的我就都不知道了。”
花紫鳳眼裡浮現一絲絲哀求之色,似乎已沒有絲毫隱瞞,非常配合的全部“招供”。
宮御塵沉思片刻,忽然叫林天生安排人拿來紙筆,讓花紫鳳寫下一封“走馬換將”的信,然後按她所示,將信送到了城內的城隍廟中。很顯然,此處已是“蝶舞長歌”的秘密聯絡點。
一天匆匆過去,轉眼已是月上梢頭。宮御塵、雷成趁著月色騎著快馬悄悄出城奔向“落雁堡”方向。 南千國的軍隊午時已然撤去,趁還未再次圍城,先把人救出來再說。
兩人身後跟著剛來投奔的“赤焰營”的蕭龍和白興。這兩人負責押送另一匹馬上被鎖住穴道捆得結結實實的花紫鳳。此刻的花紫鳳已被打暈任由馬兒馱著走,昔日的“武林第一美人”現在安靜得像個小媳婦,月光照在她絕美的臉上,讓人忍不住心生瑕想。
一路無話,一盞熱茶過後,宮御塵等人出現在“落雁堡”的山腳之下。元平蕭等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時。接到宮御塵派城中是守衛送出的密函,他便帶人下了山,在此準備迎接堡主連清鴻回山。
宮御塵讓花紫鳳寫給“蝶舞長歌”的密信中,言明的是必須用林天生和連清鴻兩人交換花紫鳳一人。自從上次連清鴻著了“蝶舞長歌”的道,至今都昏迷未醒,花紫風為此捱了不少的訓斥。她心中尋思反正自已是束手無策了,不如讓宮御塵先把連清鴻救醒,以後再將他劫走。於是便答應了宮御塵提出的一換二的要求。
元平蕭雖然很不願意接受宮御塵的好意,但奈何堡中的人都已知道此事,為免落下口實,只得無奈的帶人在此等候。
一盞熱茶過後,宮御塵和蝶舞長歌的人全出現在了落雁堡的山腳。
“蝶舞長歌”的右護法陰天行負責押送著林天生的兒子和依然昏迷未醒的連清鴻走了過來。久未露面的左護法秦天南也在其中。
宮御塵的目光卻不在兩人身上,而是緊緊的盯著兩人身後一個帶著斗笠的黑衣漢子出神。
此人的身形和打扮和在雷成飯店裡遇到的戴斗笠的漢子如出一轍,莫非就是同一人?在大漠之中,有人用“金魄銀針”射向元帥夫人,幸好宮御塵及時擊落,當時他看到的也是一名黑衣人,莫非此人就是……
想到此處,他心中暗自打定主意,“走馬換將”之後,必要將此人拿下。
秦天南慢悠悠的走了出來,大笑著道:“姓宮的小子,咱們又見面了,看不出你小子還有兩下子。”
“少囉嗦,換人”
宮御塵似笑非笑的道。
秦天南笑了笑,揮手命令手下人將被看押的兩人推上前來。蕭龍和白興見狀立即也將花紫鳳押了過來,此刻的花紫鳳已經醒來,正用惡毒的眼神盯著宮御塵。今天如此落魄,在她的生平裡還是第一次,而這一切都是拜宮御塵所賜。
“走馬換將”出奇的順利,兩邊各自領回自已的人。宮御塵剛要追向對面的黑衣人,元平蕭焦急的聲音已傳入耳內:“師傅,師傅,你醒醒,醒醒。”
宮御塵聞聲回頭,發現元平蕭正在搖晃連清鴻。等他再次回過頭去,卻發現秦天南等人的身影已只剩下淡淡的影子,而黑衣人早已不知去向。
宮御塵沉思片刻,忽然想起花紫鳳在將軍府裡招供的話,假冒“落雁堡”四處行兇的人是個年輕人。
此人會是誰?連清鴻的弟子就四個,會“金魄銀針”的也只有此四人,另外加上一個消失多年的師叔。大弟子秦川和四弟子云千已死……
忽然,宮御塵的全身猛的一震,衝著元平蕭驚聲問道:“元代掌門,請問雲千真的被人殺了嗎?”
此語一出,眾人同時一驚,片刻之後,元平蕭怒聲道:“住口,你胡說什麼,難道我會拿自已兄弟的命來騙你一個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