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渾渾噩噩的日子有過了許久。不知蘇母從哪裡的得到的小道訊息，她急不可待的要把這訊息告訴兒子。當晚上十點中喝了些小酒的蘇倪回家，看到蘇寧倪興高采烈的神秘地說：“告訴你一個天大的新聞，那個劉致霞有個私生子，是個私生子呀，因這個孩子，她連工作都不要了，這人真不要臉·······”

他有點醉醺的腦特別討厭母親這種幸災樂禍，他喊道：”別煩我，以後也不準提她的話。“

他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兩個小時，腦袋忽然清醒，一個驚悚，想起什麼話？”那是個私生子，沒人要的···“他認真琢磨這些話，母親說話雖然尖酸刻薄，卻給他帶來一束光，像是在沙漠裡開了一新生的湧泉眼，澆灌快要枯萎的靈魂。他總是想著這些話，精氣神開始興奮，信心倍增，他要去幹一件大事，一件可能改變命運的大事，他很感激母親的坦白，欣喜若狂地走出門，尋找他的車，找了半天才記起因為酒駕，車已被扣留在派出所了。他心裡那顆紅紅的太陽冉冉而升。天剛矇矇亮，他趕緊洗了個頭，聞起來感覺香香的。好久沒有這樣認真整理自己。他看著鏡子裡，有些疲憊，眼有些浮腫，眸子帶著血絲。他咧著嘴做笑的動作，十分僵硬。很久沒笑了，記憶裡抹殺了笑容。他還是戀著看鏡子，滿意自己的妝容，看起來。還是有魅力的帥哥。他剃了鬍鬚，收整一下眉毛，捋了捋著溼溼的頭髮，拍了拍臉。面板有些暗沉的臉。看了手機，他決定順悅髮廊洗一下臉，吹乾頭髮，亢奮地躺在床上睡個美容覺。八點鐘，去理個髮，也順便洗個臉，終於讓自己憔悴的臉溼潤紅通了。他到花店束玫買18朵玫瑰花，寓意重新追求。很開心地敲開了她的門，忘記了驅逐。致霞開啟門，她卻沒有接，她禮貌委婉的拒絕。

”寶寶呢，還在睡嗎？“他笑了笑很自然地徑直地走進房間，”以後我幫著照顧他。“

她心生疑竇：他吃錯藥了嗎？“想到忽然想到孩子這事，心裡咯噔一下，斜看他那一副厚顏無恥的樣子，冷冷地說：“我的孩子，我照顧。“

他興高采烈的心情一下子從雲端掉進冰窖，把想說的話嚥了下去，像做錯事的小孩，侷促不安，又開始胡思亂想。他知道她還是不肯原諒自己，前進的路就被堵住半山腰，來時的快樂被蒙上霧霾。黑暗矇蔽他的眼睛，他膽怯的側著臉，臉上來時掛著多麼燦爛的陽光，現在就有多鬱悶的黑雲，他以為她會感激，會快樂。可是看她一臉厭倦，他就驚慌害怕，他得不到她的原諒。他看了還在熟睡的孩子，呆呆地站著。

“不要把他弄醒了。”

他說完走到飯桌前的椅子坐著，若無其事的做手工。

他找了一張椅子，氣餒坐下凳子上。左手掌摁頭，右手貼在左手上，兩手肘在膝蓋上。他低著頭，習慣性不說話。致霞後背對著他，扭頭看了他一下，心軟了：”孩子認生，就不費你勞心了。“看起來是一句客套的話，卻讓彼此十分生分。

他勉強擠出點尷尬的笑容。為了掩飾自己的無聊和可笑，他不停地刷著影片，眼睛累了。就偶爾抬起頭，看著那女人的身影。他現在只需待在這裡坐著，不違法便會心安，只要引起她的反感。自己能在這避風塘裡安穩的坐下；不會心慌意亂，她在哪裡，靈魂就在哪裡，不會患得患失。她不會用惡劣的語言來驅趕他這賴皮狗。他知道只要不惹她生氣，便不會說毒話，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但是有了合法守望，便有了希望。他開啟微信，給她發給好友申請，那人許久不接受，點開她的微信圈，感覺離她那麼近，就在手機裡，50厘米遠。彷彿是隔絕了或把自己屏障而已吧？等了十分鐘，再開啟看看。十分鐘又開啟一下。每次的失望。之後又是燃氣新希望。他不用再懷疑她的丈夫是個清爽秀氣的男生，可一想到小孩，他情不自禁胡思亂想，以為是李志豪的，這會讓他醋味難消，邏輯分析後，覺得不可能是他，續而想到是自己的，理智的推翻這種荒謬推測，唯一的結果就是她可能遭到欺負，想到這裡，自責不已。

致霞在做手工，走了神，手指被針紮了一下，血一下子冒出來，她皺了眉頭，用手指包緊冒血的手，望著窗外，沉思。告誡自己：可不能忘了黃蜂的毒針。為了斷絕他的幻想和不切實際的行為，必須找一個充分的理由，使他知難而退。不管他的意志是否堅強，絕不能讓他像小孩玩泥沙一樣幼稚。

”別在這吸菸。“她聞到煙味，叱喝道。

他猛的再吸了一口。然後拿著身邊紙巾，包著菸頭，把它按熄。兩人沉默，空氣凝結。過了一刻鐘，小孩開始煩躁起來，哭了，致霞走進房間抱起，哄他睡。

他小心翼翼的出現在距離她兩米元的地方，老調重彈：“你跟我走吧，我們買一套房子，搬到那裡住。這裡空氣不好。“

”我跟你說了好多次了，別糊弄人，好好過你的日子，都30幾了，別玩泥沙了。

”如果你擔心的話，房子只寫你的名字。“

”你給別人住啊，你該對別人好，而不是來這裡假慈悲。“

”我是真的，跟我走，我會照顧你一輩子。“

她哼哼哼發出譏諷的聲音：”你別來我這裡賣乖，我不需要你糊弄。“

他的眼淚吧嗒吧嗒的流下來，他用從袋裡拿出香菸，打上火，他總是如此的不自覺抽菸。

煙味要繞過的女人的頭上，小孩忽然停止吸吮，天真的雙眼看著媽媽。

”你自己有家，卻要學著說這話，太可笑了。”

蘇倪的拘束不安，無從辯解，只要她跟他說話，罵他侮辱也可以。

他乖乖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穩，致霞想說的話吞回肚子。

他一直看著她忙碌地，漸漸的打瞌睡了，倚在牆邊睡起來，致霞不忍他如此，那一張被單，墊著牆及蓋在他的身上。

天漸漸降下夜幕。黑夜不見五指了，喧鬧的聲音也漸漸沉寂下來，各家的燈火亮了。

等他吃完麵，致霞說：你該回家了。”

那人卻厚著臉皮說：”這就是我家。”忽然他的電話響了，他瞥了一眼，不假思索，慌里慌張的拒接。

“家裡人找你了。”

“我就睡在客廳裡。”他慌張的接著說。

“你還是回去吧，天有些涼涼的。”

他有些憂傷的看著她。老實的說：“我回到家就會胡思亂想，心裡驚慌。”

致霞以為他說謊，編託詞，毫不客氣的說：“請你學會尊重我，別人會說三道四的。”他很認真的說：“沒人說什麼的。”

致霞有點哭笑不得，發火了，帶著怨氣：”你這是要逼我上絕路嗎，我還欠你的嗎？我不是一年前的傻瓜。也不是你初認識的那個傻子。啊，我還不夠慘嗎？你知道這一年來。我是怎麼過來？有人可憐我嗎？我沒有工作，沒錢，我只能把我的房子租出去維持生活，我怕人嘲笑我，為了孩子能健康成長，我搬到陌生的地方去，這樣躲著，就是不讓人家說三道四。你這樣子，你是可憐我，還是笑話我”

他站起來，憂鬱地注視她，委屈的像被欺負的媳婦。

她猶豫片刻，說：“你回家吧，走吧，家裡人等著你，她們很擔心。”

那人還是一言不發，悲哀看著口是心非的她。

“如果你不能幹乾淨淨的，你就不要來害我。“這時小孩哭鬧了，她一邊說，一邊走進自己的臥室。留下怔怔發呆的他。

他肚子咕咕又地叫，剛才吃的麵條填不飽肚子，他毫不猶疑地走進廚房，看見剩下的一些菜和飯，端起就吃。致霞無語又看了這個一直賴著不走男人無奈地說：”你吃完就回去吧。“

過了許久，致霞又叫他回去，別讓家人擔心，他告訴她，他是坐麼託車來的，坐了幾個鐘頭，把車被扣的情況如實說了。致霞只好叫他打個電話回家報個平安，他沒有執行。過了十一點鐘，天公隨人心意，竟下起大雨。他還是剛才的老樣子，臉無表情如，一臉鬱悶，除了眼睛時而轉轉，還是如雕像一般一動不動，像在思索。

第二天八點鐘，致霞接了一個電話，不久門外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蘇倪坐在椅子上打著哈欠，疑惑是誰要來，致霞開了門。走進屋裡的是一個大男孩，大概二十五六歲左右，牽著的霖霖的手走了進來。他戴著眼鏡，臉有些蒼白。粗糙的頭髮有些凌亂，很靦腆。他用小個眼睛掃視蘇倪，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禮貌的向他點頭示好。蘇倪也點點頭，他便走到小陽臺的角落裡掏出手機刷影片。蘇倪開始猜測他的身份，斷定他可能是個親戚。霖霖膽怯看他一眼，逗逗弟弟，就到那年輕人身邊依傍著。坐在席墊的小寶寶，不安份了，哭著要跟著哥哥玩。蘇倪想把他抱起，孩子哭喊著。在洗衣服的致霞跑過來：“給我吧。”伸手抱起小孩進屋裡，他知道她嫌棄他和小孩玩。他無所事事，看了飯桌蓋著的菜，裡面傳來她的聲音：“你吃點早餐吧，吃完就走吧。”

霖霖走進房間又出來啦，他坐在原先的寶寶的位置玩弄著他的小積木。”讀一年級了吧？“蘇倪用手撫摸他的頭，親切地問。霖霖甩開他的手，嘟著嘴巴，他對這個人從來沒有好感。蘇倪討個沒趣，只能沉悶地坐在那裡。看他玩積木，時而環視四周，時而豎起耳朵聽裡面自言自語的說話聲，他起身，踱步到了她的房間門口。問那個年輕人誰，致霞解釋那是志豪的堂弟，和霖霖剛從香港回來，他舒口氣，到陽臺望了望，轉身出了門。

致霞看到那個人以為他走了。也好，免得看著他萎靡不振，自己也難受。小寶吃飽後，致霞放在霖霖身邊，讓他們兩兄弟一起玩耍。自己忙自己的事了。

過了兩個鍾後，堂弟走後，蘇倪回來了。他忽然說：“我想到海邊去散致霞不知道他葫蘆裡賣什麼要，不加思索拒絕：“我帶著兩個小孩實在不方便你快走吧，免得別人誤會。”

他生氣了，耍起脾氣：“別人誤會，誤會什麼呢？我光明正大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怕別人說什麼呢？你單身我單身，我追你天經地義，誰說什麼？“

致霞詫異這些羞恥的話。他今天就像吃了火藥，讓人不可思議，眼裡露出一種難以形容的眼神，一種焦慮，一種慚愧卻又是一種霸道。他說：”你之前也跟我說要是我有了錢，你就跟我一起，如果和林雲結了婚，你就做我的情人。我記住這些話，我記得，一直美忘記。我就差點要錢，你為什麼要分手呢？“他哭訴：”為什麼，你為什麼總騙我？“他竟然鬧起情緒來。

她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裝瘋賣傻還是賣慘？小孩跟著也哭鬧著，她只能安慰孩子，抱起這個小孩。他就一把抓住她：”你不要走，不要走。“語無倫次，似要發癲癇，手心發燙。致霞這才知道原來這人生病了。

致霞摸了他的額頭。安慰他，讓坐在凳子上，叫他喝了一杯水，用溫度計量了一下他的體溫。39°8，她騰不出空來帶他去看醫生。只能打電話給素珍。讓曾曾憲過來，把他接去看醫生。陳珊、陳丁昌和蘇母一同來到了醫院。蘇母和丁昌一直追問，昨晚蘇倪是不是在他家？曾憲支支吾吾告訴他們蘇倪在朋友那裡過夜。她們追問是誰？他只能說你們不認識，趕緊逃之夭夭。這三人有所猜測，只是不便於揭開謎底而已。

劉興來看外甥們，試探性問：”他還來找過你嗎？“

致霞毫不掩飾。

哥哥責怪：”他什麼態度你不知道，你就將就將就吧，原諒他。“

致霞搖頭說：”我和他不是同一類人。“

”你不是盼望孩子有個父親嗎？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就原諒吧。“

”他有女朋友，快要結婚，女的有孩子了。“

”孩子了？“

致霞又說：”這些又說，就算不是這樣子，我們依然不是同路人。他一直一直在意我的過去。哎。他的母親也不是個善茬兒，我曾經發過誓。永遠不踏進他們的門。哥，你不要擔心我，我會過得很好。等孩子大一點，我會再找一間學校。“劉興看她堅定的臉龐也不多說什麼。致霞叮囑哥哥不要透露小寶的訊息，然後跟著劉興回孃家看看。

丁昌跟蹤蘇倪，終於和陳珊尾隨蘇倪來到致霞住處。狹小的空間，昏暗的光線，窗戶掛滿了小孩的衣物，金屋藏嬌？真讓人大跌眼界。面前的二十來歲的女人面相和善，目光堅定，沉著，妹妹卻是一臉驚慌，心虛，真是天壤之別。十個月大的小孩坐在學步車上，膽怯的看著來人，神韻和這個逃避現實的懶散男人相似，丁昌臉色頓時變色。蘇倪帶著驚慌。

陳珊故作驚喜地說：“你躲在這裡？害得我們到處找你。”

丁昌也說：“班不用上了，公司不要啦，你躲在這裡，誰頂你的班？”本來是興師問罪的，卻演變成上門尋人的樣子。

致霞望著這兩個滑稽的人，冷眼相待。

蘇倪臉色發青，驚恐萬分，猶如瑟瑟風中的小樹，快要癱軟下來，看著致霞沒任何言語和肌體的動作，惶恐小聲祈求說：“有事到外面講。”

陳珊執拗的說：“我要和她談談。”

“走吧，有什麼回去再說。”丁昌勸告妹妹。

陳珊還是很執拗要留在這裡，丁昌於是大聲地叱喝她，發出犀利的目光，她不情願地跟了出去。

出了外面，丁昌質問剛剛回過神的蘇倪：“這是你在外面養的家嗎？”

陳珊急著要哭：“這就是他的孩子，哥，這是他在外面養的孩子。”

蘇倪沉悶許久，無力的說：“你們不要騷擾她，她是無辜的。我和她一年都沒有聯絡了，剛剛把她找回來。”

陳珊哭鬧質問：“你是要她還是要我？“

”你跟著我一點也不幸福。你需要什麼，你就說，我儘量滿足你。“

陳珊委屈地求助丁昌，丁昌見他疲倦，萎靡不振，理智地說：”我們回去再說吧。“

蘇倪點點頭，陳珊不想善罷甘休，無奈迫於哥哥的權威，任性甩手走開，丁昌無言。

一個鐘頭後，陳珊又敲開了這裡的門。進來就假裝落落大方自我介紹地說“我叫陳珊，是蘇倪哥的女朋友，我有了他的孩子，我們很快要結婚了。”

致霞給她拿過一個凳子，看著那肚子，好幾個月了，腆著肚子，實在是難受。

陳珊裝著很委屈的樣子說：’你也是當媽的人，你知道一個女人生一個孩子是多麼的不容易。我們就要結婚，可是他這樣子·····我知道你是他的以前的女朋友。但你們都已經分手了，你還糾纏著他，這是你不對了。你是孩子的媽媽，你也知道做單身媽媽的可憐之處。請你可憐我，你放他一馬吧，讓我們一家團圓。“雖然說起來是那麼的誠懇，卻滿是套路。

還好，不是來大吵大鬧，故意找茬，致霞知道可能是她的家人教她如何說話的，當然要給她下臺階。”我和他沒什麼關係，你管好他就可。“

陳珊假裝仁慈：”我知道你，也不很容易，我們要補償你。“陳珊從袋裡成拿出一沓錢，大概10000多，看對方一臉不屑，忙解釋：”沒有別的什麼意思，就是給小孩買點奶粉。我只是希望你能看在女人的面子上，不要為難我，不要讓他來這裡了。“

”你好好照顧他，他不太舒服。“

顯然致霞的冷淡和無所謂惹怒了陳珊，她不再裝了，板起臉：“我不需要你叫我做人。你不要以為你生了個小孩就可以綁住他了，他一年前就到廣州工作，小孩是誰的，還不一定呢！“

孩子的情況致霞不必要給她個交代，也不做一番解釋，只是淡淡不屑地說：”這是我的孩子，和誰都沒有半點關係，如果沒其他事，請你離開這裡。”

“這個小孩不是他的。他一年都在廣州，怎麼可能會有孩子呢？你一定騙他的。“

”我不知道你們來這裡究竟是幹什麼，我和你有什麼糾紛？我不認識你們，請不要在這裡胡鬧呢？”致霞生氣，逐客了。

“我只是確認你和他的關係。不論以前你們什麼關係，現在我是他的女朋友，孩子的媽媽，我有權干涉第三者。”

“你還不走，我要報警了。”致霞恐嚇她，不甘示弱。

她咬著牙根，討不到半點便宜，憤憤離去。

回到到家，丁昌質問蘇倪：“那個女人和你什麼關係？”

蘇倪沉思一下：“她是我愛的人，我喜歡的人。”

“你是不是因為這個你才不要陳珊和你的孩子，三個人呀，你的家人呀，你有愛的人，又為什麼犯這些傻事。”

蘇倪茫然，目光散漫，不吭聲。

”你看像什麼鬼樣，你單身那麼久，從來沒說過你有女人。那個孩子是怎麼一回事？你是不是想拋棄陳珊，找個女人演戲給我們看？你幼不幼稚！你已經是有孩子的人，快要結婚了。想幹嘛？這些低劣的手段太傷了我們的心，你們的生活以後怎麼過？你想過陳珊嗎？她要和你過一輩子。你怎麼了可能因為一個帶著孩子的女人而拋棄了你的家，拋棄了我們所有人？······“

陳珊打了敗仗，氣匆匆的回來。罵罵咧咧的：”那就是個不要臉的女人，就是個狐狸精。“

蘇倪跳起來：”你不準說她，他是個很好的女人。我不准你傷害她。“

“我和那女人勢不兩立，我要唱衰她和這個不知哪裡來的野孩子。”

蘇倪氣憤說：“你把這孩子打了！我和你一點也不會有幸福的。”

陳珊氣得大哭：“你害了我，賠我錢，賠我青春。”丁昌雖然氣憤，還是從中間把他們拉開。勸陳珊不要惱火，注意保重身體。陳珊嚷著要他陪50萬，還要上法庭告他。丁昌半推般勸她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電話。叫陳珊媽媽要她接走，陳珊前腳剛走，丁昌看到這不爭氣的東西，失望透，也出了門。

“我們必須得談談，他們快要結婚了。請你告訴我們，我們應該怎麼辦！”丁昌一進門就開門見山。

致霞見來者不善，請他坐下，給了他一杯水。

小寶寶坐在學步車裡，玩著玩具，時不時看著客人。他和蘇倪相似的輪廓讓他五味雜陳，他瞟了小孩好幾眼。

”我知道你也很難，可你知道，本來他們打算結婚的，婚房都看了，老家佈置了新房，可蘇倪一拖再拖，這個人你怎麼對得起我的妹妹呢？我們怎麼辦？她未婚先孕。我知道你們以前是男女朋友，可你們都分手，為什麼又要糾結在一起？你這樣的行為，已經觸犯了法律，雖然他們還不是正式的夫妻。可是他畢竟也是孩子的爸爸，這樣插足，難免讓人笑話。“

致霞很鎮定地說：”我不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們現在只是個普通朋友。“

“我不認為，你為什麼還要收留他？”

“如果你是以大舅子的身份來跟我說的話，你應該勸的是他，而不是我。”

不論你們以前有什麼瓜葛？我和他是朋友，合夥人，非常要好，他的性格我知道。我知道你們曾經有過一段戀情，但都已經過去了。現在這樣子，我覺得不是他的意願。當然，他是有責任負這個這個責任的。即使他不願意拋棄你們兩個，但他對你也也不一定是愛情了。他為了逃避你，志願到廣州這邊工作，以後還會去，我們在那裡有個駐點。如果你想要點上撫養費或精神損失費，你一口氣跟我們說，我們儘量會滿足你的。”

“如果你來這裡是為了侮辱我的話，我請你離開。”致霞挺直腰桿，氣憤地說。

“我不是羞辱你。你看起來是一個很堅強，很勇敢的女人。也不像他口裡說的，那樣愛慕虛榮，那樣的物質化。但你們的情義已經盡，何必再糾結呢，還有什麼瓜葛呢？”

“哼，你們以為是他的親人，你們盡責了嗎？你沒有看到他有病嗎，他活成了什麼樣子？他就像是一個失了心的人。你們有沒有關心，你們關心什麼？是他的人，還是他的健康，還是他的未來？你們應該好好的照顧他，體諒他。我老實的告訴你，他只是來幾次，沒有你們想的那麼齷齪。談不上我和他有什麼交情。我不欠他的了，他也不欠我的。”

“這麼說來，你們兩個人已經早就沒有關係了。是他一廂情願嗎？”

“我只是希望你們，多關心一下他。我和他雖然沒有什麼感情了。但畢竟是一個病人，我不能狠下心趕他走”

“那以後他來騷擾你，給我打電個話，我送他回去。”

“隨你便吧。”

丁昌又遲疑一下：“你沒有工作養這個孩子，你不是還得靠他生活嗎？我給你找份工作，你可以自力更生，給你找個寬敞點的去處，可以避開他。”“哼，謝了。”

“不要和他再有糾葛了。他並不是一個好的男人，像你這樣的人，這樣聰明的人。你不應該····我聽說你之前還是個英語老師。我可以你再找份這樣的工作，幫你找個保姆照顧孩子。”

致霞有些生氣：“我的命我做主，不需要你的安排，這是我的孩子，和別人沒半點關係，請不要和他扯上關係，我從來不要他一分錢。”

丁昌鼻子哼一聲，蔑視她的不誠實和虛偽。他說：“一個人養孩子很難，沒人幫你怎樣養大？還是聽我勸吧，先找份工作，養活自己再說。”

致霞不理睬，在弄手工：“你出去的時候急得幫我關上門。”

“你這女人真是頑固不化，怎麼勸都不進耳，你這樣子，還有必要談判嗎？”

“我請你放心，我不會奪人所愛，請你走吧。”

“我希望你說到做到。”······

蘇阿姨氣沖沖的找到素珍，跟她要致霞的電話號碼和地址。

素珍問：“你要這幹嘛？’她知道這個老女人不安好心。

蘇母厚顏無恥地說：”蘇倪快要結婚了，只怕他們又有什麼糾葛？我做媽的想跟她講講道理，教她怎樣做人，皮都不要了，做鬼呀。“

”嬸呀，你總是偏袒你兒子，才導致他的不幸。“

蘇母不開心了：“如果她不是破壞他和林雲之間的關係，他們就不會離婚，兒子都能上幼兒園了。現在他快要結婚，她又糾纏他，你問她幹嘛？還羞不羞恥，我們蘇家欠她的嗎？她幹嘛做這缺德的事。我就懷疑她······我只是跟她說說，不是別的意思。”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會轉告到，你就不要去打攪她了。我知道你一直對她不好，她也不想見你。”

“那就拜託你了，跟她說說，都30多了。不要再做那麼多的缺德事，人在做，天在看，我兒子這人，就是心太善，給她拿捏。”

素珍氣憤了，強壓怒氣：”嬸，你管好你兒子，我知道致霞為人，她絕不會找你兒子，更不會害他幸福生活。“

蘇母裝出一副慈母菩薩的心腸：”她是個好女人，可惜我蘇家沒福分娶到她。現在他有個媳婦有了孩子，拜託她積個德，為後代積個好名聲。”

“你墊好高枕吧，我會提醒她，我鄭重告訴你，管好你兒子，別禍害她就行了。“

”那就這樣說定了。“蘇母表面很滿足這個答案，心頭卻是憎恨。

帶蘇母走遠，素珍就原話轉給致霞，致霞說：“你叫她放心，我從沒想到進她的家門，一輩子都不會。”

蘇倪還是整夜失眠，第二天想去跟致霞解釋，不知如何開口，用何種措辭說得華麗，讓她相信他是個受害者。90多了，蘇倪經過早餐店看到那些包子，他忽然衝動：買兩個菜包，兩個春捲一個糯米包。還有兩個芝麻包。他並不餓。可胃有強烈的慾望，就是想狠狠地把肚子填飽。他大口的嚼著春捲，三口一個，再兩口一個，接著半杯豆水。覺得意猶未盡，再拿一個包，放進嘴裡嚼。翻開出手機，開啟微信，微信還是老樣子，沒有什麼新的訊息。只有一些群裡活躍的人，在發一些早安問候的圖片。沒有什麼想要的資訊，換班的同事打了許多語音，他聽了，不理會。他在找朋友圈，看了一下，也沒有什麼感興趣的，他又拿起了一個包，張嘴就咬，內心空虛，渴望，胃填不下了，就是不滿足。所有的食物都進肚子了肚子已經脹疼了，腦袋有些暈暈的。他坐在路邊，傻傻的，呆呆的望著人來人往天花板，時而皺眉或苦笑。

致霞感到十分苦惱。因為這幾天人的來來往往的，在小寶看來，是對外界的一種交流，他是異常興奮的。家裡的熱鬧喚起他對外界的好奇。吃完的早餐。他就指著外面，雖然不能說，但不停地咿咿呀呀的，的意願十分的強烈，就是要到外面去走走。他一個將近11個月了。他會藉助外物，試接著走路，他總是想著往外跑，拍著門，不停的鬧，抱他，揹他都不行。這個小小的空間已經藏不住他對外界知識的探究。他也害怕孤獨，喜歡熱鬧的地方，這下沒辦法，致霞決定帶他到公園走走。那裡有沙子，還有許多小朋友。她覺得要找到一一份可以照顧他，又能減輕家裡負擔的工作。於是母子出去了，她推著嬰兒車，帶他往公園去去。小寶是多麼的歡喜，他手足舞蹈，嘴裡咿咿呀呀的叫著，還試圖站起來，。他們到距離1km的公園裡。寶寶一到洗個小沙堆，兩眼泛光，快樂地玩沙子，拿出小勺勺、小玩具車，不停地鏟，不停地倒，重複簡單的動作，開心嘿嘿的笑。致霞欣慰的笑，孩子太需要愛需要人與人之間的交往，他作為母親的有時也覺得非常自私。為了不別人猜測他的身份。她總是儘可能的和他待在家裡。可是小寶就是春天的筍，他需要陽光雨露。她不能太自私了，不能把他囚禁在一個小小的空間裡，壓抑著他的本性。

致霞距離家的大樹附近，那人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她趕緊別過臉，摸摸孩子的頭，說：”我們回家。”嘴裡喃喃自言：“此生就被這人禍害了。“

回到家時，那人沒有尾隨。一個鐘後，一個鄰居發個訊息給她，說外面有個男人坐在她的門口。她知道是那人，開了們，那人進了屋，昨天受到氣，今天又受到指責，此時看到此人，沒聲好氣地說：“你怎麼不經過大腦思考，又來到這裡。”

他只是憂鬱地看著他，不做解釋。

她心裡的小宇宙一下子就爆發了：“我拜託你，遠離我。不要讓人在我背後說三道四，我好不容易才扎穩腳跟，你來這裡幹嘛呀？！羞辱我嗎，看我難堪”你這樣賴著，別人會怎麼看我？說我藏著男人嗎？留點清白，留點聲譽給我，好不好？”

他怯怯的，一點兒也不詭辯，委屈極了。

她歇斯底里喊道：“該還的我都還了，拜託你好好過你的日子，不要再來羞辱我”

他眼裡掠過一絲惶恐，悲哀地說：”我怎麼就成了你的負擔？“他不可置信，忐忑不安，好像為自己這種適得其反的行為感到可恥。

“請你讓我好好的過日子。”

“我一直想幫你做點什麼。”

“放手吧，我真的求你，他們才是你好好要珍惜的物件。”

“你真的不能原諒我了嗎？”

“往事都已過去，你又何必如此呢？”致霞說：“我一直不相信命運的安排。可是我現在不得不相信命運，我真的累了。我一直很感謝你曾經給我心動和真摯的愛。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樂。雖然我不能從心所欲，但我真的很知足。我曾經以為如果我們在一起一定會相知相守到永遠。現在這是不可能的。一年前如此，現在也是如此。總是有許多磨難在阻隔，這一切都是命運的。經歷了這麼多痛苦，我現在更不能奢望這種真的感情。只能說真的是有緣無份。沒有下輩子，沒有現在，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善待那個人。雖然我不欠她什麼，但作為一個女人，我知道愛一個男人很辛苦，也很無奈。做單親媽媽更辛苦和痛苦，我不想因為我讓別人走同樣的路。”

他憂鬱地望著她，無奈的列列嘴巴，就像一個灰溜溜的喪家狗，慚愧的出了這個們。致霞望著落寞的背影強，忍著脹疼的眼，不讓讓淚水留下來，但最終的淚珠還是無情滾落，嘲諷假裝的倔強，她用兩食指抹掉眼淚，吸吸鼻子，咬咬嘴巴。

蘇倪出了大門，就呆呆的坐在路邊的大樹下，望著她的窗戶，飄零的落葉一片片落下，深秋的晚霞血紅，帶來清涼，他感覺全身寒冷。

回到出租屋，蘇倪狠下心，再次說：”我不能和你結婚。如果你堅持的把孩子生下來。為了不耽擱你的前途，你把孩子給我吧，那是蘇家的香火。“

陳珊聽了，晴天霹靂，大聲說：”孩子是我們的，我怎麼可能給你呢？你給那狐狸精迷了。“

”我知道你“他欲言卻止，沉思片刻，”我給錢給你。“

”你怎麼能這樣子？“陳珊失望透了。

過了一會，他難以啟齒的說：”如果你真的這麼執拗的話，我也只能跟你說我真的不相信，那樣巧合的事。怎麼只是一晚就會有了呢？”

陳珊臉煞白，大鬧：“你以為我訛你呀，那我死給你看，以示清白。”賭氣外出了，蘇倪怕她出事，只好跟著她，打電話叫陳丁昌勸她，自然，陳丁昌又是大罵他一場，直到他放下高傲的尊嚴，道歉，陳珊才罷休。

陳珊嘔吐地更比之前更厲害，吃不下飯。要求到蘇家那裡靜養，當然蘇母非常的開心。蘇倪也只能讓她為所欲為。這個新晉的女主人，拿著她的行李來到蘇家。看到蘇倪房間的。床寬，嚷著要把床極床單全換了：”這個棕色的窗簾一點也不符合我的審美，這個醜陋的東西也要換掉。全要換上，她喜歡的顏色，這個要換那個要換。蘇母只能又勸說：“現在懷孕不宜移動這些東西。”

陳珊一臉不情願，嘴上嘟嘟的，雖然她他只是說說而已，蘇母全程陪著笑，一臉寵溺。

他看著陳珊的肚子，盡是憂傷，十分迷惑，那小肚子竟然能隆起一個小山丘，怎麼會這樣巧合？他一直希望那個小孩是自己。他心裡懊悔極了。他曾懷疑，那就是他的種，也希望是，但他敢肯定小孩和他沒絲毫瓜葛，每每想起，他的胸口隱隱作痛，胃就痙攣，一陣陣發冷。他知道一定是病了。陳珊心情好許多，跟鄰里鄉親搭訕笑容可掬，沒人介意她的懶惰和怠慢。

因為這個小孩，肚子裡的小東西，陳珊就像口香糖那樣粘著不放。蘇倪犯渾的時候，又會忍不住很認真的對陳珊說：“把他打掉吧，我們不合適。給多少錢，我都願意。“

陳珊臉上這時又會插臉色慘白，直勾勾地看著他”他是我兒子，我不可能打掉的。“有次，陳珊扭頭就跑，一輛來往的車躲閃不及，差點撞上，喇叭不停地摁，司機罵聲一片，嚇得他一身冷汗。他覺得自己就像給人站在火裡烤，整個世界沒了他可容之身。

陳丁昌急得要揍他，蘇母嚇得嗷嗷大哭，直天罵地，猶如世界末日。最後在眾人的安撫中，蘇倪道了謙，陳珊才消了氣。陳珊的肚子越來越大了，她唆使蘇母辦婚禮。並且要求未來的婆婆，在城裡供一套房。為了孩子的將來，她們就去看房子。蘇母把看婚房的事告訴兒子，兒子不吭聲。只是側過身懶洋洋地睡在床上，什麼也不想蘇倪趁熱打鐵：’我就跟你說了婚事的事，你不吭聲，我就自做主張了，如果你不說，我就當你答應了。男女生辰八字，我給算命先生合了，挑個吉利的日子。男人成家立室。天經地義，只要有了家。人就會淡定下來。不會胡思亂想。你都30多了。陳珊如此的懂事，他是我心中理想的媳婦。你們的事就這樣辦了。我的小孫孫，我能想象他和你小時候是一模一樣的樣子。”蘇寧還是不吭聲，他沉浸在他的痛苦。他一直在夢裡。感受到她的溫柔。他就可以一直活在夢裡。母親還是不停的嘮嘮叨叨，。，叫他拿出一些錢來，把那個新房子給定下來。

他還是不吭聲。

“我真生氣了。你小子聽到沒有。拿首付過來。把房給定了。現在不能裝修。等小孩出世我們再裝修。到時候，我們到城裡去。我手裡還有一些積蓄。你拿一些，然後我們每個月供一些。房子不貴。他還是不肯說。母親又打了他。又推了他。但他還是不理會。就剩一灘肉就躺在那裡。母親又罵了，憤憤地走開。電話鈴響了。他終於動了一下。看看來電號碼他沒接。過了一會兒，電話又響了。他終於接了，陳珊叫他陪她去產檢，說已在醫院門口等他多時，他解釋車子借給別人了，去不了，陳珊要求他轉一些錢過去，他微信轉了，幾千塊，又病怏怏地一動不動。

他躺在床上，左耳鳴撲哧撲哧的聲音，他右側著睡。迷迷濛濛的快要入睡狀態，卻總半睡半醒，心像賭棉花般難受，又像缺失什麼東西？他坐了起來，口有點乾燥。他走下樓，到一樓的廚房倒了些水。返回經過那客房，貪婪地望著那房子，那音容相貌又浮現在眼前。他輕輕地推開了門，坐在那床上摸摸床沿，灰塵很濃，但熟悉的氣味卻如此親切。他摸摸這床，這蚊帳，雖然滿是灰塵。但一切都是那麼熟悉，讓人心生盪漾。往事就仿如昨天發生。他到廳裡拿了一件不太穿的衣服，拍了拍床板。塵土滿天飛揚，他開啟了窗。貪婪的呼吸著空氣。望著天上那濛濛的月亮，真是。抬頭望明月，低頭思戀人。物是人非。他想找一些之前的被子和席子，但這些東西都給林雲扔掉了。他只能從二樓他的房間裡搬下席子和被子掃掃就睡。他希望在夢中夢到她，吃了一片安眠藥。人還是不能很好的入睡。淡淡的月光從窗戶裡透進來。那光灑在身上。卻流淌在心裡。

清早起來，蘇母沒找到蘇倪，喊了好幾聲，沒人應一聲，她以為兒子出去了。當10點鐘後，他頭髮凌亂的裸著上身從一樓的客房裡出來，驚訝的大叫：“你怎麼又跑到這裡睡了？”

他捏了捏鼻鼻樑，搖搖晃晃地到廁所裡澆把臉，弄溼了頭髮，清醒許多。

蘇母有些擔心，尾隨著，小心翼翼地問：“兒子，你以前不在這裡睡，昨晚為什麼在這裡睡？”

蘇倪無精打彩地說：“沒什麼，這裡方便了點。”

蘇母，：“你是不是八卦起來：“你是不是忘不掉她？”

蘇倪只是沉思不應，流水嘩嘩作響，看著鏡子裡憔悴的面容。

“我知道你心裡想什麼。她怎麼對你，你別忘記了？我絕然不會讓她破壞你的婚姻，以前不行，現在也不行。她那樣的出身，我絕不允許她進到我家門。你何必吊死在她那棵樹上呢？你是個很優秀的孩子，她配不上你。你收斂你的任性吧，認真對待這感情啊。陳珊懷了你的孩子，要是她知道了。到時又弄得一拍兩散。你為我門家的香火著想，我盼孫子，盼瘋了。”蘇母說到動情之處，滿眶是淚水。

蘇倪走進客房，抹著發疼的額頭，噙著淚水。

沒有什麼方法可以治療他有時的偏頭疼，最有效的方法他只能喝點小酒。沒有人善意地勸說酒精傷身，也沒有人在意他的健康。用酒精去麻醉自己腦袋，就不會胡思亂想，不會恐懼和自責。陳丁昌終於在小酒館找到蘇倪，他曠工幾天了，酒醉的他伏在一張小桌子上，的喃喃自語說：”我錯了，我錯了，原諒我，我幹什麼都可以？請你不要離開我。你打我吧。“丁昌金只當他當喝醉酒。發瘋話而已。接了一個電話，視線離開這一刻，他就發現蘇寧已經不見了。踉踉蹌蹌地已走出門外，跟著後面，拉著他，差點連他一起摔倒。蘇倪支撐不住嚎哭大起來：”我不能這樣子。我真的不能這樣子。“摸著自己的臉：”我是不是在做夢？”像極一個受委屈的孩子，等待著擁抱和安慰。陳丁昌感覺到一絲絲的慚愧和愧疚，他知道他這樣逼迫他不應該。他咿咿呀呀地說：“我也不是故意要報復你，你為什麼就不能向我道歉？跟我說一句好話。我是男人要自尊，要尊重。你這個女人，你實在是太可惡，說拋棄就拋棄，你說我們要結婚，可是你為什麼又要逃跑了呢？我想和在一起，我真的很愛你呀，挖我的心出來，挖出來。”他喃喃地說了很多，又昏昏沉沉地睡著，丁昌一直聽著，五味雜陳。他可憐這個男人。這個曾經驕傲，狂妄的男人，簡直是患了病，酒精摧殘了他的健康體魄。擾亂他正常的思維。

蘇妮睜開眼睛，指著摸著疼痛的頭。他發現他竟然睡在自己宿舍床上。他明明見到那個女。他就知道她怎麼可能把他拋棄了？“致一一你在哪啊？”可是卻沒有人回答。蘇倪坐了起來摸摸頭，頭疼得像裂開了口。陳昌給他一杯水。並遞給涼毛巾。讓他洗洗臉，清醒清醒。

“昨天是誰送我回來的？”

“我送你回來的。”

“不是，我看到了她。”

“你說的是誰呢？”蘇寧都耷拉著頭。不再說話。他掀開被子。來到洗手間，用涼水潑潑了臉。靠近鏡子逐漸看著自己那那個朦朧惺忪的眼。他依稀記得，她溫柔說的話，他真的不可置信。明明他好像推開了他的門。她坐在床上，抱著孩子低著頭，輕輕地拍打著小孩哄他呢。小孩那樣發出滿意的嬰語聲。他的頭還有些疼，他自己糊塗了，每當他一清醒，虛實畫面就會轉，哪個是現實哪個格式虛幻，他弄不明白了。六點，他好像記起什麼東西。你好像忘記了什麼東西？難道是在夢裡？可是他還是不太敢相信。他覺得他昨天就是和那個女人在一起，他向她道歉了，懇求她別走，她也答應了，怎麼又溜了呢？他打電話過去，卻沒接，哪女人一定反悔了，他怎麼能讓這事發生呢，自己神經有些錯亂了。

蘇倪就像沒有思維的動物他反覆自問：“人活著為了什麼？’想著自己犯的錯誤，他的心如刀割。難道命運，就該為老天爺主宰嗎？但他卻無能為力。日子每天都是這樣流逝，還是習慣半夜被一泡尿憋醒？人生看似想幹點大事，卻一直碌碌無為，蹉跎歲月人活著究竟為了什麼？蘇寧找不到活著的意義。放了幾個悶屁，一個淺淺的睡眠醒後。要耗上上半個鐘頭以上才能再次入睡。屋外的某木片場的機器四點鐘就起來空空空的響起來。不知疲倦地開始工作。寂靜就藏在這深夜裡。他習慣性地看著手機，沒有他想要的資訊。他又平躺在床上，兩手交叉墊著頭。透過窗戶，灰白的天死氣沉沉，不知不覺，一滴眼淚就從眼角流下。

他們的婚期定在農曆十一月八，大吉大利。大富大貴的日子。婚房按照陳珊的意思全部換新的，舊人舊物一律清理出去。蘇倪無所謂，他已經行屍走肉了。什麼裝修呀，禮金呀，酒席，宴客等等，全置身度外，要錢，給一張卡，就當甩手掌櫃。

母親發牢騷了：”你和她過一輩子，怎麼買，怎麼賣呀，你給個意見。你的婚期還有十天，要不要看看酒店或者在家擺酒還是怎樣？你跟陳珊商量，或者和他哥哥商量商量。要儘早的做準備。別到時手忙往腳亂顧不過來。還有要和陳山去定婚紗。她也跟我提了好幾次。她的意思在酒店擺酒，不那麼辛苦和勞累。你有沒有和他商量一下這個酒席？大概要擺多少錢一桌，這在我們這裡擺酒。可能有2000多塊就可以，在酒店可能要3000多。把20桌的話。起碼要六七萬，你看著吧。看你那裡還有多少錢？展示拿出來，到時候收禮金再貼回去。不過，酒店裡老闆說了，收了禮金再給也不遲。“

蘇倪實在聽不進去，蹦出了一句話：”我難受死了，你不要這些煩我。

，還擺什麼酒呢？不擺了。“

於是他母親胡扯亂猜起來：”你是不是還想著那女人？

你不能和她有瓜葛，不准她騷擾你的生活，以前不能，現在也不能，不知前世造什麼孽，她發什麼瘋，這個女人總是等你要結婚了，就來破壞你的婚姻。“

”關她什麼事，你走開，不要煩我，讓我靜靜！“

蘇母白他一眼，知趣走開。

他的脾氣變得十分暴躁，蘇母逮住他就發牢騷。他一貫反常，隨手就把門緊緊的關閉著。任由他母親，用腳踢或捶門，他無動於衷。他變得越來消沉，成天只想睡覺，一轉眼，人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裡，追得急，電話就關機。陳珊生氣了，嚷著不結婚了，急得蘇母猶如鍋上螞蟻，只能把氣撒氣給蘇倪，蘇倪有時開啟電話，讓她嘮叨半天。蘇倪就這樣的渾渾噩噩的熬過這個難受的日子。他終於生病了病人也不輕。發著高燒，肺部感染，嘴裡一直嚷嚷著致霞。蘇母急得臉色煞白，趕忙支開陳珊，說是怕她在醫院裡會感染細菌，對胎兒不好，其實陳珊也聽到這時這話。臉部扭曲的難受。她乖乖的聽蘇母的話在家靜養，但這種鬱悶的氣氛讓她不舒服，不出兩天她跑回孃家了。陳丁昌一直黑著臉，沒有指責，不過大家都心照不宜，沒有說風涼話和打擊的話，只是覺得心裡就是一個梗，梗在那裡，棄之不捨，食之無味。這時候的致霞已到了外家去。她把孩子託付給哥嫂照顧。自己到外面看了看。想找一份工作能兼顧照顧孩子，又能上班，又能脫離那個讓她煩惱的地方。

蘇倪病好了回家。他發現對於致霞的思念，更加強烈，心裡總是忐忑不安，怕她又像風一樣失去不留痕跡，心裡有愧疚，卻不敢上門找他。只能在她的周邊徘徊。已經好幾天沒有看到他母子下樓的。只好偷偷的潛到她的門口。刺探了好幾次軍情，但依然沒有發現那人，於是他敲了門。把鄰居都吵來了。鄰居告訴他，他們也好幾天不見劉致霞，他心裡惶恐，瘋狂地尋找，打電話，終於致霞接聽了。

他悲慼著說：”我找你天幾天了，去哪裡也不告訴我一聲？“

致霞心裡有瞬間的感動。

”你在哪，我接你回來。“

致霞她忽然覺得自己是一個很迷惑的人，很容易受一時情緒牽動左右，卻不太會掙扎隨波逐流的人。思考這是不是一個可以託付的男人？他暫時的決定或者一些心血來潮的決定，能否讓人相信語言行為，能不能代替明天的決定？他有女朋友，不甚瞭解他的的動機，現在他不是像從前的樣子，是個無所牽掛單身漢子。

她擔心：難道他知道孩子的事？才讓他粘得這麼緊。這讓她驚出冷汗，那萬萬不能，如果因為知道孩子是他的。因此有愧疚，想辦法彌補，這注定又是傷害。剛從悲痛脫離苦海，怎能再次陷入漩渦呢，不能被他表面欺騙。人要吃一塹長一智。：你不該如此。”她簡短的說。”又不是3歲小孩，做事一時衝動，害人又害己。”

蘇倪心慌，哀求說：”你先回來。”

致霞有些心軟，這就是自己軟肋骨：“你要顧及一下身邊的人，你的家人，你的，或者你的愛人。”

“我會處理的事，給我時間。”

致霞勉強笑笑，知道如是這般說便是敷衍。

’給你打電話你怎麼不回呢，你又換電話號碼了嗎？”

“有事，我會打電話給你。”

“”給我回來，好嗎？”那乞討的聲音，像是命令又像是乞求似的，帶著一絲哭腔，卻強硬。

致霞一臉為難，”我有些事要處理，過些時候才回去。沒事我掛了。“

”你在哪呢？·····“蘇倪追問，電話去掛了，在打過去，卻不接聽，他無奈的嘆口氣。

他想起那失望臉孔的時候。心尖滴血，他回到這裡，他只想回到這裡。無論是錯了，還是對了。捫心自問，這裡是他心靈的港灣。

他難以割捨這份情感，直覺告訴自己，對方也是如此，彼此靈犀一點通。女人渴望靠攏，如同自己一般，像兩塊磁石！相互吸引著。中間卻隔著大山。那感覺不會騙人。如往昔一般，賭自己一把。當他清醒的時候，比任何時候更能清晰認識到這一點。她表面的無所謂，隱藏身體的深情。卻從眼神裡併發出來。如自己一般，真切想貼近她，卻不敢。那女人如同自己一樣。他感覺自己就是那繫著著線的風箏，她便是那軸，時遠是近。有時覺得自己是男人，應該勇敢些。大膽去是追求的。他現在要解決的問題是他眼前的羈絆，不然，她會蒙羞辱被人恥笑。他下定決心等待陳珊的妥協。

陳丁昌有時也覺得妹妹實在是有些過分。自己的男朋友，蘇倪病了，她卻像個幼稚任性的小孩，到處不著家，眼裡只是看著蘇倪兜裡的那點錢。從陳珊的怪異行為裡他也發現了一個秘密，她總是和一個男的走的非常近。他甚至懷疑，陳珊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一個陰謀。他懷疑肚子裡的小孩，來路不明，於是他試探著問陳珊：”你和蘇倪在一起，你是否真的想和他結婚？過一輩子？“

陳珊有些猶豫、遲鈍。

他嚴肅的說：”你要跟我說實話。你說這個小孩是不是他的？那天，你們有沒有真的發生關係？

她冤屈地喊：“哥，你是不是在侮辱我？你怎麼能淨聽別人胡說？我是你妹妹的，你不相信我呢？”

“可是他只是回來幾個月而已，可你這個肚子的孩子。就不像是5、6個月的小孩，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那小子的？”

“哪個小子？”陳珊如驚弓之鳥，哆哆嗦嗦，唯恐露了馬腳。天剛好打了一個冬雷，她全身肌肉發冷。陳丁昌收斂於眼中，“你實話告訴我，你經常偷偷摸摸的打電話給那個人，那人是誰是不是····？！“陳珊臉色發白瑟瑟發抖。他停頓一下，覺得語氣太重，轉換別種語調：”不管什麼計謀，再說，這個小孩出生之後，如果一點兒不像他。別人會怎麼說？要做DNA怎麼辦？你說3、4個月的小孩其實肚裡已經4個多月了，他看不出來，我們還看不出來嗎？你喜歡他，我知道，但他從不喜歡你，你何苦？你是安心點，他給你一些錢，也就算了，強扭的瓜不熟。

“陳珊跺腳丫：”我就是喜歡他，要不是那個狐狸精，他怎麼會說這些話？“

你說什麼鬼話，他和那女人早就沒什麼瓜葛！你沒看到那女人的態度嗎？實實在在跟我說小孩是誰的？”

陳山咬著嘴唇還是還是把謊話圓了下去：“是他的，是他的。”哭了起來，咬定青山不放鬆，”我還會說謊嗎你也知道我有時貪玩，還不至於不懂得廉恥。我會那這種事開玩笑嗎？“

看她哭的梨花帶雨甚是可憐，唯恐冤枉好人，心裡愧疚，忙道歉：“他這種怪異行為誤偏了我，他的行為我也開心。”他又強調說，“但是你和他在一起並不幸福。”

陳珊眼裡滿是委屈：”那你說怎麼辦？他叫我生下來，把這個小孩給他，我怎麼可能給他？“

”你就給他吧，你和他一點都不幸福，這小孩遲早是個累贅。“

陳珊摸著肚子，”我要他賠我錢，賠我青春，賠我損失。“

”我跟他說，讓他答應你的條件了。他這人現在整天喝酒爛醉，沒藥救了。“

”我要他不準和那女人結婚，不準和她來往，不準給她錢。“

陳丁昌看著妹妹，無語了搖搖頭，全是無藥救的蠢人。

蘇倪感覺漸漸的沒了自由身，那愛的是影子必越離越遠，他越來越坐立不安，每當小睡一會，他心裡呼喚著，“致，你在哪”卻沒誰應和，只有夜色狂風應和。

他我要找到她，不讓夢裡縈繞的人，從夢裡溜走。“你在哪？在哪？”心裡總是情不自禁的吶喊，他越發恐懼，他必須讓她等他，耐心等待，給她一個保證，一顆定心丸。可是她不在家，已經幾天了，她一定是趁著黑暗趁著風雨跑了，跑去哪了？他迷惑。他又去她原先的房子，他以為她搬回去了，他敲門，又是那兩個夫婦探出同樣頭，同樣的回答，得到同樣的答案，他失望的走。

他撥了她所熟的人的電話。可是卻沒有人知道。那影子到哪裡去？打她的電話不接，急得他想熱鍋的螞蟻，不得安生。

”怎麼可能沒有人知道呢“他想，簡直抓狂，也許沒有人去可憐這個，這個自以為是的人。天要塌下來了，完了，完了。

風雨來得更猛些吧，讓這造孽的流氓受到懲罰吧，他捶著胸，在雨中踽踽獨行。

蘇倪終於在菜市場找到了匆匆忙忙的致霞。他口氣裡帶著一些哭調；我找你兩天，又搬去哪裡？也不給我留個話。

致霞看著這個疲憊落魄的人，同情漣漪，說話的口氣輕柔：“回孃家幾天，我孩子在家裡呢，沒事，我先走了。”她走到不遠處的電摩托，坐上就開走了。

蘇倪趕緊小跑跟著。幾分鐘後卻不見他的人影，致霞希望他明白自己的處境和責任，然而這人執拗的很，真的無語。還沒過上幾天安寧的日子，又找上門來。像影子般的，真的不可思議。他就賴在家裡，電話響了，也不接。冬雨一直滴滴的下個不停，他哆哆嗦嗦的，流著鼻涕，致霞給他一張被單，他曲著腳坐在沙發上，神色憂鬱的看著她忙忙碌碌的，欲語卻止，最終他開口了：“你不要亂跑，行嗎？”

致霞滿懷狐惑。

“我想明白了，我要和你在一起，你給我時間。我知道造成這樣的結局，是我自己的過錯。如果我膽子大一點，能更無恥一點，也不至於我們會這樣子。“

致霞覺得要和他好好攤牌，她靠近他，她不想做個無恥的人。”倪，我知道你很快要結婚了，我希望你快樂。你的心情我理解，我也想很想好好愛你，可我真的不能，不論是從前還是現在或是以後，我們在一起根本不快樂，我們之間的隔閡太深了。當你再次出現在我眼前，我又看到從前你的影子，我真的很歡喜，奈何上天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再給機會呢？我也認命了；雖然這種狀況，看似可憐，但如果讓我重新再走一次我還會這樣子。我知道你心情，我感同身受。但過去沒放下，沒割捨，就得不到新生。你這裡一直愧疚，但不是愛了。你一直這樣關心我，我真的很感激。可是又能怎麼樣？我一直告訴你，我不是你眼中的完美。我們在一起，永遠不會快樂，我們有太多的隔閡，太多的偏見，太多的世俗，你們容不下我，我也不高攀，不論是因為你現在的情況不容許，還是我的特殊情況，註定我們不能在一起的。倪，我和你在一起我好累，我抬不起頭，我希望你理解我。之前你一直問我和那禿頭的事，不要揭我傷疤，我已經把它沉到海底了。我想為我自己活著，我也不欠你的。你也不欠我的，為了以後我們活得更好一些，放下所有，好嗎？從此以後，你好好過你的日子，不要這樣執迷不悟了，你醒醒了。“

可他聽到致霞再次的拒絕，他頭皮發麻，他驚慌說：”我不明白你說什麼，我只想和你一起，你等我，她一定會放我走。我知道你很愛我，我們像以前那樣過日子，我不會在任性，也不會過問你以前的事，我不會嫌棄你。”他信誓旦旦，近乎迷路的小孩找到媽媽般。他一直以為他們的障礙就是陳珊，他願望很單純，就是讓她等待著。等待他撇清關係。所以他如此緊張，如此理解。他沒有想到她會有這樣如此緊密的邏輯。他也聽不明白他所蘊含的意思，他只知道：我要撇清這些所有的一切，我要跟著她在一起。緊緊的抓牢，緊緊的纏繞。所以他聽到這下一大片模糊的道理。他混沌的腦裡反應不過來，他所要指的面前矛盾，要他們共同化解。他和陳珊的矛盾只要撇開，他們就可以在一起。他不介意她的過去包括她的兩個孩子，只要自己能放開一切。一切都會有進展，一切都會看到光明。所以他的心裡滿是希望，滿是期待。他的邏輯十分的清晰，所以他再次強調：“一定要等我，我給你承諾，我不在乎過去和現在。你的孩子我也可以接受，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致霞知道他不清醒的大腦，根本上聽不到弦外之音，厘不清問題源頭，考慮他的過去，他的家庭，虛擬的的未來，兩人都不合適再一起了。她不想讓這樣一個慌張失措的沒有頭腦的人，因你腦袋的迷糊而做出後悔的事。3分鐘熱情可能就是他現在的的情緒和判斷，她看不到他從前的影子，只看到一個冒冒失失的，患得患失，想法簡單的陌生人，缺乏沉著的慧智，思考的決策。

”你出來很久了，回家吧，別讓家人著急。“雖然很輕鬆，很平常很通情達理的一句話，致霞的心卻滴著血，她推開他的同時，也把自己拋開了，這種糾纏不清的關係讓自己恥辱，欲罷不能。

“這就是我的家。”他憂鬱地說，目光迷離。

致霞知道他已經不在是清醒了，說：“你家人會擔心的，我給她們打電話，叫他們來接你。”

他緊張不安了，想拿出煙來吸，手顫顫抖抖的，點不著火：“我不會打攪你，我就睡在客廳上。有一張被子就可。”

“人家會說閒話的，她也會擔心你。”

“沒人說閒話。”他蜷縮著，死賴著不走，天氣越來越冷，他感覺心也越來越冷。

“哎，你怎麼能這樣子！你讓我們好好或著，行嗎？如果是因為孩子，你才這樣，你真的讓我傷心。”他忽然大聲說，帶著哽咽：”我不是來要施捨的，你看你，你一定要把自己變成這個模樣，瘋了，全部都瘋了。“他委屈，無奈、抓狂。他不能控制情緒，遊魂就是瘋子，總帶著他的煩躁脾氣和易流淚的淚腺讓他出醜，他總是在她面前暴露軟弱和無奈。

“好，我走，如果我讓你很為難。”他順水推舟，起身，任性地穿上鞋子，只有逃避，逃避再逃避，才能隱藏他的懦弱和自卑，這是他的終極武器，也是他避免更深傷害她的途徑的。

他是那麼的果斷，乾脆利落，帶著負氣和他廉價的自尊賭氣地出門，腳踏地蹬蹬走出門，世界拋棄他，連她也趕他，感覺自己就像喪家狗到處遭人嫌。他很委屈地開啟車門，他想一踏油門，一溜煙的溜走，可是手腳的動作十分的不協調。他靜靜地望著遠方，目光渙散。天氣很冷，路面溼漉漉，，兩個路人笑著談話，裂開嘴，好像嘲笑他無能，路邊的流浪狗匆忙的趕著回家的路，來往的人看起來是多麼的幸福，他卻沉浸於痛苦中，他就不停地按喇叭，不停地想冥想。致霞抱著孩子遠遠看著，好像無動於衷。肅殺的北風呼呼的吹，似乎在說：即使千年修得共枕眠，也只是半路劫得緣，若離若失的紅心始終聚不成紫氣，斷不能成果，不牢固的愛情築不起愛的碩果，夭絕的花朵終不得成果，只能忍疼割捨。怕他出事，致霞打電話給曾憲，叮囑他留意他的去向，叫他幫著照顧他。

為了避免這種尷尬和不必要的糾纏，致霞決定搬離這裡。她出去找工作，找了一個可以兼顧母子的工作。經過了幾天的努力，找到了一份嬰兒託管所的工作。自己也可以在那裡上班兼照顧兒子的工作。經過了幾天的努力，找到了一份嬰兒託管所的工作。簽訂合同，就回家把兒子帶走。那夜，夜靜人深，落雨點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