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晶瑩剔透的生靈便動了動兩隻碧綠的螯鉗,像是在回應海昱所言。
林歸渠心中頗不平靜,一別數年,還未見其人,卻聽見關於他這並不樂觀的訊息。毫無疑問,玉蠍是來找援兵的。
心中莫名不安,方才右眼皮突然跳動,似乎預示了一種不祥!她有這實力去相救嗎?
“怎麼感覺這個風陰冷陰冷的…”林歸渠一下子打了個噴嚏。
太陽模糊不清,水汽朦朧,霧靄繚繞,一股帶著鹹腥味的潮溼空氣充斥了她整個鼻腔,這個時候忽然下起了雨。
“你要去救他?”海昱問道,他髮絲飄逸,衣袖整潔,沒有一滴雨落在他身上。
林歸渠看在眼中,心中震動,眼前的少年與水元素如此親和,怕不是又突破了一個境界吧……
“我隨你去。”少年闔上雙眼,聲音很輕,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其體魄頎長被一層朦朧的光暈籠罩,藍髮披肩,清秀的臉龐看不真切。
絕色少女將一切都看在眼中,黛眉輕顰,明眸流轉。一個呆頭呆腦的劍修少女,一個寡言少語的妖族少年,乍一眼看覺得沒什麼問題,可總能做出一些令她感到匪夷所思的舉動。這二人要去營救的那個毒修,顯然也來頭不小,興許還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何以能在依附在第一宗派門下?
晏嫣不自覺的手撫瑩白額頭,輕嘆一氣,胸脯隨之起伏,生出一股無力感。在宮中,姐妹們都覺得她做事不時的有些無厘頭,紛紛勸阻她。可與這二人相比,真是小巫見大巫,今後的遊歷,難道都由她來兜底嗎?
畢竟一同在瀟湘閣經歷生死,她又無法真正放任那二人不管。少宮主轉身,只見她衣裙飄舞,粉發飛揚,美眸燦燦,對二人說道:“那就上車吧。”
她蓮步輕移,便輕盈的躍上了輦車。只見平日裡呆呆的林歸渠,正一臉感激的望著她,大眼放光,有說不出的靈動。晏嫣頓時羞憤起來,別過頭去,道:“本小姐只是送你們過去!”
那意思是,逐月宮的大小姐可沒說會出手相助。
“那還真是謝謝你了。”海昱說道。
他語氣誠懇,一副認真的模樣,讓人挑不出毛病。粉發少女聞言一怔,而後緊閉紅唇,不再說話,終是被打敗了。
輦車寬敞明亮,容下三人綽綽有餘,林歸渠被夾在中間,誰也不說話,安靜的很。靈駒不受雨水阻礙,依然飛馳前行。
海昱不知何時又拿出了那個破舊的羅盤,示意林歸渠將玉蠍放上去。指標悠悠轉動,不斷有古文浮現,,林歸渠靈動的臉上帶著狐疑,目不轉睛的盯著羅盤,問道:
無錯書吧“你從哪裡來的這種好東西?”
不太靈光的指標最終在西南一方停下,玉蠍又慢慢爬到林歸渠身上去。垂下眼簾,海昱起身,卻將羅盤遞給她,淡淡說道:
“你師父的,不凡前輩臨行前給了我,還是你拿著更好。”
師父?
耀眼張揚的紅衣少年,如明月之輝,也不知他如今身處何方?她默默的接過羅盤,下次再見師父又是什麼時候呢?
“真是夠胡鬧的。”
晏嫣一聲冷哼,盯著離開輦車的海昱,美眸中帶著一絲冰冷,目光說不上良善。
“你好像……不太喜歡海昱?”林歸渠不解,她的思緒被打斷了,同時用大眼瞄了一眼。
粉發少女聞言嬌軀一僵,同時攥緊了秀拳,斥道:“和喜不喜歡那傢伙有什麼干係!西南一方勢力錯綜複雜,若是你要救的那人在潛靈山脈,就更危險了……”
潛靈山脈……好耳熟啊,熊孩子是不是在那裡來著?
見林歸渠一雙水靈的大眼正迷茫的望著她,晏嫣便知她定是在走神。果不其然,不出一會便聽見她小聲解釋,聲音極輕,像是生怕自已跳腳。
“其實海昱人挺好的,只是很少說話。在天水閣幫掌櫃做賬。師父也很看好他,焚昭寺的不凡師父和大家也都很喜歡他……”
粉發少女憤然,生出一股無力感。好像這二人與她無法交流……該說不說不愧是一起長大的情誼呢?身為逐月宮的少宮主的她,不允許自已破口大罵。
晏嫣扶額苦笑,回覆著林歸渠不時的冒出疑問。輦車外,少年盤坐於水元素凝聚而成的氣泡之上,閉目養神。
遠離中原故土的南詔之地,神秘而遙遠,三人各懷心事,卻又一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