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變了臉色，震驚於這清秀男孩的御水本事。在龐大的水柱之中，田義禮竟是毫無反抗之力。

“勝者—海昱！”

勝負定局後，海昱即刻停下了吹簫，洞簫上的藍光漸漸散去。而臺上粗大的水柱也緩緩縮小，最後化成一灘水浸溼了整個擂臺。

水柱消失後，田義禮倒在地上，面如死灰，昏迷不醒。隨後有人衝上擂臺，扶起田義禮，看著眼前一臉淡漠的清秀男孩。個個心有不甘，只敢怒不敢言。

“承讓。”

海昱說完後，便走下了擂臺。若不是瞧著他面色如紙般蒼白，林歸渠還真以為他贏得很輕鬆。

臺下，梓霄眉頭緊鎖，冷冷道：

“難怪不凡師弟如此關照他，倒是個天之驕子。”

降龍羅漢感到莫名其妙，苦笑一聲，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梓霄見此情形，更是怒氣上衝，正要發作。忽然間卻聽見一個爽朗的聲音，

“勝負乃兵家常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能說出這話的人自然是伏虎羅漢了，梓霄看了看他，臉色更黑了。這時，海昱已然走到了看臺中央，來到了鄭不凡身前，林歸渠立刻跑上前扶住他，剩餘初階弟子將二人圍在中間。

“你還好嗎？”

“海昱你可真厲害！”

“居然能跟達摩院師兄一決高下！”

……

男孩臉色蒼白，半個身體靠在林歸渠身上。在眾人的讚美聲中，他不過是點了點頭，一臉淡漠，像是習以為常。

“不凡前輩，海昱身體不適，先行告退一步。”

只見他向著鄭不凡微微施了一禮，降龍羅漢面色不善，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行了行了，你們快走吧。”

他袖子一揮，一張飛毯憑空出現。在眾人的羨慕之中，二人順勢登上飛毯，朝著本寺的山頭飛去。

月光如水，悄無人聲。

林歸渠坐在階梯上，看著灑落在地上的月光，有些心煩意亂。從上了飛毯之後，海昱便強撐不住了，他盤腿坐下，蒼白的面容上露出苦楚之色，彷彿在忍耐著什麼。

她一時慌了神，自二人相識以來，海昱總是一臉平靜，彷彿沒有東西可以擾亂他的心神。像今日這般痛苦的神情，她心中擔憂，卻又手足無措。

飛毯直奔古剎，長驅直入了海昱的房間。男孩像是再也忍耐不住了，林歸渠被一股力量推了出去，摔在地上。

有些痛，海昱真粗暴，她默默揉了揉自已的屁股。卻發現房內散發出無盡藍芒，難道，他是要突破了？

人閒桂花落,夜靜春山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歸渠眯上眼睛，有些昏昏欲睡了。忽然聽見“吱吖”一聲，門開了。她渾身一激靈，轉過頭去。

黑暗中，海昱站在門口，藍髮披肩，人很清秀，雙眸如大海一般深邃神秘。

只見在月光之下，林歸渠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怔怔的望著他，帶著一絲擔憂，又好像有些生氣。

不知為何，海昱心絃一顫，久久難語。

“你現在…沒事了吧？”

林歸渠猶豫了一下，嘴角一扁，還是先開了口。海昱搖了搖頭，走到她身邊坐下。他低下頭，看見林歸渠手上因練劍生出的薄繭，不由自主的握住了她的手。

林歸渠嚇了一跳，身子在一瞬間變得僵硬，正要說話，卻聽見海昱輕輕說道：

“我在天水閣的時候聽蘇掌事說女劍修都喜歡一種護手膏藥，我…正好也有，給你擦。”

男孩的手冰涼，她卻莫名覺得很安心，除了師父，似乎沒有人帶給她這種感覺了。這份念頭，連她自已都覺得有些奇怪了。

明月清輝，灑滿人間。

“師父這個時候會在哪呢？”

她仰望夜空，有些悵然，師父於她而言又何嘗不是天上月。被月光照亮固然是好事，可她又何時能追上師父的步伐呢？

在她身旁，那個冷靜的男孩神采飛揚。他仰望星空，像是要登臨絕頂，語氣堅定，

“他是個很厲害的人，超脫世俗，終將成神。當然，我也會。”

而後他又轉過頭，看向林歸渠，目光熾盛，

“那你呢？你不想成為這個時代最強的修士嗎？”

這是一條不歸路吧。漫長的歲月以來，自人神殞落後，太多太多的強者，不論何等的驚才絕豔，大多止步於大乘之境，不甘而終。

林歸渠不知道，她看著平日裡冷若冰霜的男孩，此刻熱血澎湃，無懼風雨。可她感受到心臟在猛烈跳動，登臨絕頂，俯視眾生，她也心潮澎湃的。

“我們一起成神吧！成為這個時代的最強者！”

他語氣堅定，勾出了一隻小拇指，彷彿在等待她的回應。她不知道未來如何，但是現在真的很需要，這種感覺讓她被肯定了。

誰能言，一定可以渡劫飛昇，一定能超脫世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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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歸渠也勾出一隻小拇指，二人鄭重拉鉤，這是一個重要的約定。

明月高懸，相隔萬里。從現在起，她不再等待被月光照亮，她嚮往高天，要逐月，要傲視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