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看向老太太，模糊不清的面龐，無法看出面相。

“你這臉？”許願開口詢問。

老太太頓了頓，抬著滿布皺紋的手摸上臉龐，頓了頓苦笑道，“早些年，我媽希望我是個男人，可我長的越來越嬌俏，怕我爹看出我是個女孩，於是在一個深夜，用開水將我臉龐燙傷了。”

王淮治抖了一下，艱難的不可置信，會有親孃居然能做出這麼惡毒的事情。

許願開口，“所以你殺了你同父異母的弟弟？”

這句話記就像是戳中了老太太的肺管子一樣，突然暴跳如雷的大吼起來，眼裡滿是狠毒，“我沒殺他，他早就該死了！早就該死了！！紙人替我報仇了。”

“你沒殺他？你所說的只是沒有親自動手，並不包括你在成了靈的紙人臉上點上五官吧。”

許願的話，老太太的情緒變得更加激動，她的身體不斷顫抖著，聲音也越發淒厲，“是又怎麼樣？我被我娘燙壞了臉，她怕我爹拋棄，卻又是個短命鬼。”

“庇護不了我，給我這些年在這家裡無盡痛苦，而他從一出手就能享受著我爹的關愛，憑什麼？他早就該死了！”

許願深深地嘆了口氣，她明白為什麼老太太會如此痛恨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她的一生充滿了苦難和不公，而她的弟弟卻在她的痛苦中得到了幸福。

老太太的情緒逐漸平復下來，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絕望，“現在我已經老了，也沒有幾天可活了，我只希望在我死之前，能夠報了這輩子的仇，就算下地獄也在所不惜。”

“謝謝你，小姑娘。”

“我知道，別人肯定覺得我惡毒，可一個天師最看重誠信，我不騙你，你來幫幫我，將紙人靈送走吧。”

許願沒接她的茬，而是看向角落裡的黑亮眼睛，“點了眼睛的紙人靈去哪了？”

老太太嘴巴囁嚅，終究還是沒開口。

許願心中一動，她知道老太太心中有所隱瞞。

許願起身往外走，“既然你有所隱瞞，今天這忙我不幫。”許願聲音清冽冷淡，卻又聲聲入耳。

王淮治鍾常青心雖然有所不明，可也沒開口詢問，而是打算跟著許願離開。

“我將一個人的靈魂封印在紙人中。”老太太驀然出聲。

許願心中一沉，她沒想到老太太竟然真的做出瞭如此殘忍的事情，回頭和老太太對視上，“那您現在為什麼要我解開封印呢？”

見老太太又不言語，於是轉身再次離開。

老太太見許願要走，連忙站起身來，伸手拉住許願的衣角，她的力氣很大，許願被她拽得一個踉蹌。

“你不能走！”老太太的聲音帶著一絲哀求。

許願停下腳步，看向老太太，“您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

老太太的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

“紙人裡面的靈魂是誰？是和你有關的人？”許願開口問道。

老太太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她沒有想到，許願竟然一下子就猜到了她的想法。

“您是為了保護他，不想讓他受到傷害，對嗎？”許願再次問道。

老太太默默地點了點頭，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下來。

“那您現在為什麼要我解開封印呢？”許願又問道。

老太太抬起頭來，看著許願，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無奈。

“我……我想讓他入土為安，我不能讓他的靈魂一直被困在紙人中，這樣他會受苦的。”老太太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老太太嘆了口氣，“我知道自己做錯了，但是我已經沒有辦法回頭了。我只能請求你，解開封印，讓他的靈魂得到安息。”

“我可以解開封印，但是您必須告訴我，您為什麼要把他的靈魂封印在紙人中。”許願說道。

老太太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開口說道，“因為……因為他是我的兒子。”

許願心中一驚，仔細看著被門口微弱燈光照亮的蒼老臉頰，老太太竟然有一個兒子。

“他是我的兒子，但是他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了。我一直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所以我才會用這種方式來紀念他。”老太太說道。

“20年前的一個夜晚，我......有了一夜情，誰知就那一次我便有了孩子。”

“20年前我已經40歲，雙親都已經離世，肚子裡的孩子是我唯一的溫暖，我想要生下他。”

“於是我開啟了外出打工，轉換回了女人身。”

“我想要好好生活，是那個男人一直不肯放過我們母子倆，讓一個剛出生的嬰兒死了，當時我遇到一個身穿黃色八卦服的道士，求他將孩子的嬰靈困在了紙人中陪伴我。”

“我知道自己做錯了，但是我已經沒有辦法回頭了，我只能請求你，解開封印，讓他的靈魂得到安息。”老太太再次說道。

王淮治再也忍不住開了口，他的聲音充滿了疑惑和震驚，“那個男人是誰？”他問道。

老太太閉上眼，又睜開了眼睛。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無奈，“是我弟弟，就是前院擺了靈堂的那個男人！”她的聲音顫抖著，彷彿每一個字都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許願皺了皺眉，“你所說的一夜情不會就是和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

老太太徹底繃不住了，蒼老的手捂住面頰，嗚咽起來，她的聲音從指縫中傳出來，彷彿是一隻受傷的鳥兒在悲鳴。“是他強姦我，我去報過案，可警察看到我是一個男人形象，便只是一笑，並沒有理會我。”她的哭聲越來越大，彷彿要把所有的痛苦和委屈都哭出來。

王淮治和鍾常青都被老太太的話驚呆了。

他們無法想象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這個看似平凡的老太太身上，更無法想象她竟然會遭受如此多的苦難和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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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繼續訴說委屈，“他知道我逃了之後，便報失蹤，警察幫助他找到了我，那晚生產完，趁我虛弱，他居然看孩子是個殘疾兒，就狠心將孩子溺死，怎麼能這麼狠心，他現在死了，也算是為了我的兒子報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