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
一大清早,蘇白就拎著簡單的行李去了高鐵站。
還提前去了半個小時,生怕自己被胡燕妮和秦倩倩甩了。
幸好,兩個小姑娘沒那麼多心眼子。
一路上胡燕妮沒少用那天的烏龍來調侃蘇白。
秦倩倩卻出奇的沉默,每每不經意跟蘇白眼神對視,都會紅著臉低下頭。
到了京都。
剛一下車,蘇白就被凍得打了個冷戰。
京都果然要比魔都更冷一些。
“走啊老師,我請你們兩個吃早餐。”
胡燕妮回到家鄉,整個人都活泛了起來。
就連秦倩倩都鬆弛了不少。
到了早餐鋪子。
胡燕妮一通報菜名,什麼焦圈兒豆汁兒大油條。
滿滿登登放了一桌子。
豆汁兒上來的時候,她非常熱情地推到了蘇白面前。
“老師你嚐嚐,這絕對是京都的特色。”
胡燕妮笑得十分純良。
蘇白狐疑地瞥了她一眼,看著眼前白中泛著青的豆汁兒,隱隱感覺似乎有哪裡不對勁。
低頭,淺喝一口。
慢慢嚥下去。
頓時臉比豆汁兒還綠!
“咳、好喝,真不錯。”
蘇白忍了半天才開口,嗓子啞得像破鑼。
“噗。”
這下子,連秦倩倩都笑出了聲。
吃完一頓命途多舛的早餐,走出早餐鋪子的時候,蘇白恍惚間總覺得那股子餿味兒如影隨形。
“下一站……老師,要不我們帶你去京都大學逛逛吧,平常不對外開放哦,用學生證才能進。”
胡燕妮看著蘇白可憐兮兮地縮在車後座,難得良心發現了一下。
“好啊。”
蘇白有些心不在焉地說道。
車輛直奔京都大學。
即使來之前蘇白就瞭解過京都大學的悠久歷史,但驟然一看到宏偉的校園大門,還是被震撼了一下。
走在校園裡,周圍都是青春洋溢的大學生。
豆汁兒給蘇白帶來的心理陰影終於淡了些。
“老師,一會兒我想去看看我的老師,再去圖書館,你要一起嗎?”
胡燕妮回頭對落後了幾步的蘇白說。
“我就不去了,你們兩個去吧,正好我剛知道有幾個京都大學的粉絲要跟我面基,待會兒電話聯絡。”
蘇白擺了擺手,目光已經鎖定了最大的一棟教學樓。
“好呀,那我們先去啦。”
胡燕妮拉著秦倩倩,一起往辦公樓走去。
而蘇白則是一頭扎進了教學樓。
走進大門之前,他先把早就準備好的微形攝像頭藏在了衣領裡。
固定好,確實看不出端倪。
“農業動物營養專業……”
蘇白在裡面逛了一圈兒。
很不幸,根本沒找到他的目的地。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個李若飛就是農業動物營養系的教授。
同樣帶的也是這個專業的學生。
“難道不在教學樓?”
蘇白思忖片刻,從後門穿出,一眼就看見了對面的實驗樓。
踏進實驗樓,他小小的驚訝了一下。
在外面看起來實驗樓比教學樓要陳舊得多。
但裡面卻分外整潔乾淨。
有不少學生在蘇白身邊路過,都是抱著書行色匆匆的樣子。
一個說話的都沒有。
除了呼吸聲和腳步聲,整個實驗樓都寂靜的可怕。
繞到二樓。
蘇白一眼就看見了他要找的農業動物動物營養系實驗室。
門沒有鎖。
蘇白四處觀望了一下,確定沒人,便狀似無意地溜達了進去。
踏進實驗室的第一感覺,就是陳舊。
京都大學財力雄厚,實驗室開間很大。
但放眼望去,除了收拾的很整齊的檔案和桌椅板凳以外。
實驗器械是一個都沒看見。
連唯一一個檔案櫃都鏽跡斑斑。
雖然看得出經常有人擦拭,但歲月的痕跡很難抹去。
這哪裡像是個實驗室啊?
比小學的實驗室都多有不如。
“同學?你是……”
忽然間,身後傳來疑惑的詢問。
蘇白回頭,看見一名身材瘦高戴著眼鏡的男生,正有些疑惑地盯著他。
“啊我啊,我是……”
“你是新來的學弟嗎?聽說李教授今年收了兩個學生。”
瘦高個思忖片刻,試探性地問道。
“啊對,我就是你的學弟,學長好。”
蘇白一口答應了下來。
心中還暗自竊喜了一下。
看來他這張臉保養的還挺好,跟男大也相差無幾。
而且,這個小誤會實在是太美妙了。
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打聽一下內情。
“你好學弟,我叫魏康,是去年來的。“
魏康客氣地跟蘇白握了握手。
“不過咱們專業的實驗室也太陳舊了吧?連一臺實驗器械都沒有,這怎麼開展課題呀?”
蘇白環顧了一圈兒,提出了自己心裡最大的疑惑。
“啊。”
魏康撓了撓頭,有些尷尬的樣子。
“難道咱們的實驗室另有他處嗎?這裡只是放些資料的?”
蘇白給出了一個合理的猜測。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似乎還情有可原。
“不是,咱們專業做實驗的話,都在後面那棟樓裡,不在這兒。”
魏康輕輕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
“後面那棟樓也是屬於咱們系?那還挺不錯呢。”
蘇白透過窗戶看了一眼,後面的新實驗樓確實看著要氣派很多。
“不是、不是這個意思,咱們系做實驗,可以去化學專業……蹭一蹭,畢竟大多器械都是互通的。”
魏康聲音越說越小,眉梢眼角還帶著點難過。
“怎麼還蹭呢?咱們系教授可是李教授啊,全國都很有名,何必再去蹭別人的呢?”
蘇白連忙追問,感覺離自己想要的真相越來越近。
“唉……咱們這裡沒有配備相應的實驗裝置。”
“僅存的幾臺裝置都是十幾年前的老古董了,就算勉強使用,也很難得出準確的資料。”
“所以,咱們系一般就趁著早課和晚課的機會,去蹭化學系的器械裝置。”
“正課人家也要用,不能借給咱們,平常就得早起一點,晚回來一點。”
“不然的話,實驗做不出來,課題沒法展開,論文也不能寫,咱們怎麼畢業呢。”
魏康說完,對蘇白尷尬又帶著歉意的一笑。
可想而知,這一年來,他沒少受委屈。
而蘇白領口處的微型攝像頭,已經把這一切都忠實地記錄了下來。